果不其然。
朱祁鈺一看兩個孫兒是被擔架抬回來的,差點就岔氣了,好不容易緩過來,結果大孫兒這一嚎叫,朱祁鈺隻覺心如刀割啊。
就好像挨打的不是朱祐楨兩兄弟,是他自己被暴揍了一頓一般。
指著朱見濟的鼻子,“朱見濟你個變人的,那可是你自己的兒子,是你血濃於水的親生兒子,他們縱然做錯了什麼事,可他們還小啊,能懂什麼事,你好言好語的教導不行嗎,非得下這麼狠的手,你捫心自問,你小時候做了那麼多忤逆的事,老子有沒有揍得你下不了地走路?有你這樣當父親的嗎?白鯉你也是,你這個當娘的就不知道心疼你的兒子嘛,就不知道攔著你男人一下!”
都是自家人,朱祁鈺說話也就沒那麼多顧及了——哪怕兒子才是天子,朱祁鈺此刻怒從心起,根本顧不上那些了。
再說了,他是爹。
父為子綱!
不過話說回來,老朱家男人之間的矛盾展開,那真的就是家庭吵架的氣氛,絕度不會出現仗著誰章國誰有權勢來壓誰。
戴義見狀不妙,立即示意所有人離開。
同時把兩位殿下也帶走。
朱祐楨在被抬走的路上,依然在嚎叫道:“老朱你說的太有道理了,就是這樣,你一定要狠狠教育一下老朱,讓他知道老虎的屁股是摸不得的!”
看熱鬨不嫌棄事大。
一直不怎麼說話的朱祐榿,竟然也冒了一句出來,火上澆油的拱火,深恐他爺爺和他爹打不起來:“皇爺爺,孫兒心裡難過甚於肉身之痛啊,但想來父皇也是很難過的,畢竟打在我們身上,疼在他心裡啊,所以皇爺爺還是不要責備父皇了。”
朱祁鈺一聽,越發火冒三丈。
看看,看看!
多懂事的孫兒。
這樣的好孩子,你朱見濟也下得了手?!
朱見濟哭笑不得。
但又一次被驚豔到了:老子莫不是生了兩個妖孽,老大朱祐楨早慧如妖,而老二朱祐榿平日裡是個悶葫蘆,但此刻說的那句“心裡難過甚於肉身之痛”,這可不是五六歲的娃娃能說的話。
而且老二朱祐榿這話說得很有水平,看起來是在朱祁鈺麵前給說他老爹的好話,實際上是赤裸裸的在拱火!
太心機了!
心裡電光閃過,暗喜不已。
老二朱祐榿確實是個人才!
“心裡難過甚於肉身之痛”這句話是數日前,陳獻章在教導這兩兔崽子時,忽然扯閒話說到了嶽武穆,當時陳獻章就說風波亭裡的嶽武穆,心之寂滅猶甚於斷頭之殤。
朱祐楨便問了一句什麼意思。
陳獻章解釋了一番。
沒想到老二竟然能活學活用,這聰慧勁兒一點不輸老大朱祐楨啊!
朱祁鈺更是上前兩步,一把就抓住朱見濟的耳朵,“兔崽子,看看你做的好事,再聽聽祐榿說的話,都什麼時候了,他還在替你說話,這麼好的孫兒,打起燈籠都找不到啊,你也忍心把他倆揍得下不來地,朱見濟,你的心是鐵打的麼!”
朱見濟頓時隻覺耳朵一陣火辣火燒的痛。
老朱是真不留情啊。
可能怎麼辦?
這是自己的便宜老爹啊,作為兒子,這個時候除了硬扛,還敢反抗不成。
掙紮著道:“哎,哎,老朱你輕點,耳朵要掉了,你鬆開一點,你怎麼就沒看出來呢,你二孫子哪裡是在替我說話,他這是在拱火啊,這小子腹黑著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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