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梅姨!她隻是一個代號!”
等到許正他們回到春城,再次提審人販子郭一鳴的時候,他第一句話就揭露了真相的一角。
“梅姨隻是我們幫派迷惑警方和世人的虛假人設,可惜你們警方這麼多年竟然沒有一點兒長進。
嗬…”
郭一鳴的冷笑全是嘲諷和鄙視,許正無法反駁,他和所有在外麵監控室的專案組成員一樣,臉微微發熱。
這次和許正一起提審的是雲山省打拐辦的喬振軍,也是最恨郭一鳴的人,他可不會在敵人麵前示弱,反諷道:“我們再不給力,不也把你這個人販子從國外‘請’回來了嗎?”
彆看郭一鳴拐走喬振軍女兒將近二十年,但他心裡可沒有一點兒歉疚之心,倆人每次在審訊室的時候,都要互相嘲諷和謾罵幾句。
要不是倆人各自身份,估計都能乾一架。
但這次郭一鳴沒有反駁,他微微抬頭看向審訊室房頂上的燈光,悵然若失,“從哪說起呢…
我先從那張照片上說吧。”
許正和喬振軍對視一眼,都保持了沉默,靜靜的等著郭一鳴把事實真相說出來。
“照片上一共有八個人,其實我隻認識其中四個人,你們說的那個已經注射死刑的張慶民,在拍照片之前,我並不認識。
之後也不認識…”
原來拍照片的時間是0年夏天,那個時候郭一鳴剛剛拐走喬振軍的女兒青嵐,也就是喬嵐青。
張慶民剛和所謂的梅姨做完最後一波交易。
而所謂的梅姨,也就是許正之前看著和東山省模擬畫像專家~林專家給梅姨做的模擬畫像很像的女人。
他們拍照片的地址是雲山省景洪市一處酒店,按照郭一鳴的說法,他們這些人在那一天碰到一起,並不是簡單的聚餐交流。
而是準備當天晚上偷渡出國。
但不知道為什麼,張慶民在偷渡之前卻突然改變了主意,一聲不吭的悄悄溜走了。
郭一鳴因為和張慶民不熟,又沒合作過,再有他們組織內部也不是隨便可以打聽彆人的事情。
所以他後來也不清楚張慶民當天為啥改變主意。
許正聽到這裡,拿出照片,找到所謂的梅姨,“按照你的說法,這個女人跟著你們出國了?
你知道她的下落嗎?
還有她現在的情況?”
郭一鳴微微搖頭,“她確實和我們一起出國了,但後來到了泰國金三角區域,她和船上的另外三個人下了船。
和張慶民一樣,我根本沒和她合作過,對她關注並不多。”
許正有些失望,雖然所謂的梅姨不是真正的梅姨,但這個女人和張慶民合作過次,拐走個孩子。
犯下的罪行非常惡劣。
但很可惜的是,她的下落不明,而且最後消失的地方還是金三角,搞不好這個人已經消失在世界上了。
“許警官,看來這個女人對你們很重要呀!”
正當許正失望的時候,郭一鳴卻給了他一個希望,他深吸一口氣,似乎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準備,“我或許可以給你們提供一些幫助。
但我有個要求。”
“是關於你的判決問題嗎?”許正指了指旁邊的喬振軍,“老喬自己向領導提出,他可以給你寫諒解書。
所以隻要你在國內沒有犯下命案,上了法庭,或許不會判你死刑。”
郭一鳴判刑的事情,督導組和部委領導現在是不會給其一個明確的答複,一是擔心這老小子在國內犯的事情太大。
二嘛很簡單,郭一鳴是許正從泰國偷偷綁回來的,萬一人家泰國那邊非要硬保呢。
所以領導們沒給準確消息,但保證會儘可能支持許正他們的工作。
這麼一說,許正他們的工作就是儘可能的讓郭一鳴配合工作。
郭一鳴也明白他判刑和他配合的程度有很大關係,但這次他卻搖頭,“我這次要求不是讓你們不判我死刑。
而是你們必須保證我在看守所和後麵進了監獄之後的安全問題。
因為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會給我的生命安全帶來很大隱患。”
“郭一鳴,你是不是電影看多了?”喬振軍不客氣的嘲笑道:“你現在可是我們案子的嫌疑人,你的安全沒有一點問題。
普天之下,朗朗乾坤,如今的時代,誰還敢對你動手?”
彆看喬振軍給出了諒解書,但那不是他本意,主要還是因為照顧他女兒,一聽到郭一鳴害怕有人敢在看守所動手,他立即不樂意了。
郭一鳴亦是鄙視的看一眼喬振軍,“老土冒,你知道個錘子?
你真以為你這些年負責雲山省打拐工作很有成效?
嗬嗬!
你知道我們每年從你眼皮子底下拐走多少孩子嗎?”
“你放屁!”喬振軍這次真被刺激到了,郭一鳴的話像是一道強有力的耳光打在他臉上,把他工作的成績和驕傲都打沒了。
他正要說出這些年雲山省的打拐成績,哪知道郭一鳴率先發難,“你是不是想說你們打拐辦多麼多麼給力。
每年找回多少孩子…
呸!
咱們也都算是一個行業的人,誰還不知道誰,你們的成績永遠都是找回那些我們拐走報警的孩子。
那些沒報警的被拐孩子呢?
你們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從不主動在這些蓋章身上花費一分鐘時間,甚至巴不得我們拐走,給你們節省人力物力財力。”
“你…你信口雌黃,我們從來沒有放棄過那些孩子。”喬振軍說完這句話,正想接著反駁,但他看了一眼正一臉嘲諷的盯著他的郭一鳴。
頓時感到意興闌珊,“反正我個人是從來沒有想過放棄那些孩子的。”
許正本來還覺得這倆人吵架很有意思,但郭一鳴**裸的揭露一部分真相,他也坐不住了。
所謂的被拐兒童,除了被拐,還有主動被父母或者親生母親賣掉孩子,都是那些非法代孕或者未婚女性不想養育她們生下來的孩子。
當然,也有一些以賣孩子為主的父母。
一位很有名氣的法師短短幾年時間收養二三百個棄養嬰兒,但這隻是國內棄養嬰兒的冰山一角。
郭一鳴說的很對,這類被棄養的嬰兒被拐賣,沒有人報警,沒人報警的話那自然不會記錄在案,其DNA也不會錄入係統。
在官方層麵上,這些棄養嬰兒是不存在的,警方辦案的過程中碰到的話,有責任的人會接手繼續調查。
找回這些棄養嬰兒,妥善安置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