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8日,星期六。
三大爺閻埠貴來到軋鋼廠找李愛華,因為他現在不住大院裡,隻能來廠裡找。
在廠門口,被門衛攔住。登記名冊,門衛讓他站在大門外等待。
李愛華正在給一食堂的員工開會,聽說後,派劉嵐幫忙去看看。
不一會兒,劉嵐領著閻埠貴進來了。
今天的三大爺看著挺精神,大概是因為要來廠裡,特彆收拾了一下。
白襯衫雖然肩頭打了一個補丁,但洗得很白很乾淨。袖口磨破了,三大爺把袖口挽起來,這樣就看不出來了。
頭發明顯是梳過的,三七分,特彆整齊。
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在食堂後廚環境的映襯下,顯出濃濃的知識公子氣息。
閻埠貴見李愛華正在給員工們開會,身子前傾,向大家表示歉意:“對不起,打擾了!”
然後看向李愛華,用討好的語氣說道:“李主任,您繼續開會。我在外邊等著。”
李愛華忽然覺得,三大爺變化也很大。
當初剛穿越過來時,兩人去釣魚,三大爺待人可沒有這麼謙虛。那時帶著一點兒驕傲,整個人渾身上下寫著「算計」二字。好像誰都不如他聰明,人在他麵前都是傻瓜,明晃晃地算計人。
李愛華點頭,示意他在外邊等著,繼續給員工開會。
開完會出來,李愛華帶著三大爺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他想不通三大爺會有什麼事情找他,閻解曠想拜師,他已經明明白白拒絕了。
那個小子,他瞧得上。為人機靈,口齒清晰,表達能力強。對他那是崇拜加尊敬,是個可造之才。不過,年齡不滿十六,他不用。
進了辦公室,李愛華給三大爺泡了一杯茶。
“三大爺,您怎麼有閒心到廠裡來看我?”他笑著問。
閻埠貴尬笑了一會兒,假裝喝茶,掩飾過去。等心情恢複正常了,這才道出來意。
“愛華呀,我是有事求你幫忙!”
嗯,三大爺的確變得謙虛了,「請你幫忙」和「求你幫忙」,一樣的意思,可是一字之差,體現出說話人的心態完全不同。
李愛華抿了一口茶,淡淡地道:“不用客氣,您說吧!”
“我們家閻解放想拜你為師,當學徒!”閻埠貴總算是把話說完了。
這話完全出乎李愛華的意料之外!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
“閻解放他不是有正式工作嗎?他平時在家做家務活嗎?隻怕連刀都沒拿過吧?怎麼可能跟著我學廚藝?”
閻埠貴再次尷尬地一笑:“他……他自己拿的主意,說跟著李哥,未來有前途!”
看來沒聽錯,是真的。
李愛華沉默了,半晌沒說話。
他腦海中閃現出一幅幅電視劇中閻解放的畫麵,留給李愛華的幾乎全部是不好的印象。
首先,這人身上有匪氣。
地震之後,正是閻解放帶著弟弟妹妹衝進四合院,說前院三大爺他們搭地震棚用的木頭是他撿回來的,他要拆走。
當時正下著雨,餘震隨時會來,人肯定進不了屋子,隻能待在地震棚裡。
三大爺夫婦,閻解成夫婦都在裡麵避雨呢,可人家二話不說,直接上手就把地震棚給拆了。
前院的所有住戶隻能淋雨,沒法睡覺,沒地兒做飯。
地震之後,天氣很冷,又冷又困又餓,那是怎樣的煎熬?
雖然閻解曠和閻解娣也參加了,但主謀就是閻解放。
要不是何雨柱和易中海好心收留,整個前院的住戶們能熬過地震期間嗎?
一個人身上有匪氣是好事,男人嘛!可是對父母兄長也是滿身匪氣,這個……李愛華不喜歡,也不想接受。
其次,這人深得三大爺閻埠貴的真傳,摳門得很。
許大茂搬出大院之後,租住在他家裡。
洗澡的時候,時間長了一點,他都覺得這多用了水。人家出了租金,難道洗澡都不能正常洗嗎?
還有,這人貪心。
改革開放之後,他們做外貿生意時,一看有利可圖,他鼓動大家丟下許大茂,想多得一點利益。結果被許大茂反手向工商舉報,貨物全部被沒收。
……
“愛華,行不行,你給個話吧!”
李愛華還在沉思中,三大爺的話打斷了他。
他一口回絕了:“不收!”
拒絕得乾脆徹底,閻埠貴臉上有一絲尷尬。為了這個選擇,一家人可是算了一天的賬啊!
三大爺還想做出努力:“愛華呀,你……能不能再考慮考慮?這是閻解放第一次正兒八經想做點事情,他願意放棄27.50元的收入,從18.50元的學徒工開始,決心挺大的。要不,你給他一次機會?”
“不收!”李愛華不鬆口。
他知道閻解放現在還是他那個小單位裡,參加大浪潮非常積極的人之一。
如果收了,這可是他的第一個徒弟,那就是大徒弟,帶壞了師門的風氣,怎麼得了?
閻埠貴急了:“愛華,能不能給個理由?我好勸他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