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特和瓊恩走過木板來到船甲板,瓊恩看了看已經上船的人,回頭問道:“葉子老師她們不來嗎?”
維特:“她們回信給我說有空就來泰洛西。森林之子能活很久,時間觀念和我們人類不太一樣,她們有的是時間,不會像我們一樣著急,你先去船艙把行李放好。”
寬闊的甲板上擺滿了餐桌和椅子。這麼多魔法師在一起根本不擔心下雨問題,把這裡當成了聚餐的地方。
除了忙碌的水手,船上的人大致分為三個群體。
桌子上擺滿了各式高檔美食,幾個人老神在在地坐著吃東西聊天的,是科本和馬爾溫博士等年長一些的魔法師。
瓊恩走過去打招呼的是一些十幾歲青年人,珊莎、玖健、梅內狄斯·克連恩、珍妮·普爾,以及另外幾個學徒,都是已經成年或者即將成年,個個都擺出一副大人的模樣在交談,其實內心還是沒經曆過風雨的小孩。
玖健·黎德已經被授予了正式的魔法師稱號。他的家族本身就擅長狩獵,祖傳的狩獵技巧非常優秀,還有綠先知給他做後台,所以維特也給他量身定製了學習方案。主修魔法潛行和弓術,副修各種暗器、斧頭、戰錘和劍術,肩膀上還站著一隻黑色烏鴉。
玖健長得瘦高還有一副娃娃臉,彆看他平時雙手插兜裡什麼家夥都不帶,一旦開始戰鬥,所有的武器立刻就能用召喚術弄出來,深紫色的魔法裝備比常用的鋼製武器還要鋒利。通過和烏鴉的視覺連接偵查,鷹眼術的遠程視覺,他的召喚弓能輕鬆射中五百米外的敵人的頭,之後還能仗著潛行術和隱身魔法從容撤退,近身戰鬥同樣也不在話下。
珍妮·普爾,原本是臨冬城管家的女兒,陪著珊莎來當侍女的。到了魔法學校維特哪能讓學徒們享受,便把她雇為學校的雜工。
隨著學校擴大學生越來越多,第二批學徒都是貴族小孩,來學校時很多連衣服都不會自己穿,珍妮也變成了科本的幫手成了生活老師。現在珍妮在小學徒麵前,是一個不聽她的話就要掀被子的恐怖存在。
來自河灣地的梅內狄斯·克連恩和珊莎一起入學,她是青手加爾斯的血脈,屬於先民血統,易形者天賦非常好。在維特的建議下把仙鶴送回家改養了一隻鷹,在魔法方麵,她的天賦是回複係和自然係,兩種類型的治療魔法用的得心應手。科本已經提議等她畢業後留在學校擔任教師,科本喜歡研究死人,梅內狄斯擅長救人,準備和她一起研究開發新的魔法:真正的複活術。
維特對此不發表意見,不想打擊他們的積極性。
光之王派係通過在泰洛西的交流,維特已經弄清楚他們所謂的複活術,其實就是在人體內注入一個被動激發的治療術而已。隻有他們的屍體複活術有一些可取之處,能保留原主一絲絲的意識,但經過維特仔細研究發現,複活屍體就是要聽從命令去擋刀劍,留著屍體生前的意識隻會違抗命令,這種方式早就被上古卷軸世界的前人舍棄掉了。
在船頭位置最為喧鬨,桌子上擺滿了各種糖果和糕點,十幾個不同年齡的小學徒吵個不停,維特一抬頭,看到船帆上還爬上去幾個。也懶得管他們,都會一兩個入門魔法,爬個杆也摔不死他們。
維特走到科本幾人桌子邊坐下,翻開桌上的一本冊子:“這是七國有魔法資質小孩的名單?”
“這是學城和我們這一年走訪各地統計出來的,他們年齡還小,等到了入學的年紀就會寫信讓他們來學校。”
科本等人沒有維特遠程探查魔力的能力,不過可以通過身體接觸,向對方身體注入一絲微弱魔力來探查,如果反應是疼痛抽搐就是沒有資質,如果什麼事情都沒有,那就證明身體能適應魔力。
名單上都是不超過五歲的孩子,維特看了一下他們的姓氏,發現了一個問題:
“不知道你們注意到沒有,之前具有魔力資質的人,家族都有先民血統或者祖上有瓦雷利亞血脈,可自從巨龍出現魔力漲潮之後,其他家族中也生出了有魔法潛質的小孩!”
“還真的是!”科本幾人湊過來,相互講述著名單上那些家族的曆史。
維特看著船上嬉鬨的小學徒,想到了更深層次的東西。
有強大魔法資質的家族,他們的後代自然也是上限極高。而這些新魔力漲潮後出生的孩子,雖然有魔法資質但上限很低。
長久下去,魔法師內部必然會產生兩個固化階級。現在的魔法師不按出身,隻要被王國授予了魔法師頭銜,都能在各地領主那裡獲得一個不錯的職位不愁生活。而且現在三所學校都同出自維特,相互交流頻繁,維特敢說自己要是號召七國魔法師去打仗,真就是一呼百應。但過個一百年呢?
維特是越想越煩,不想自己親手創造的魔法體係未來在內部崩潰,這時船長有事走過來,讓維特暫時擺脫了煩惱。
獨眼龍船長維特見過,王家艦隊以前的老兵,在泰洛西立過功,眼睛受傷後拿著賞金買了商船,專門跑君臨到泰洛西的客船:“維特大人,這些賬單先給你。”
維特接過賬單,是這次乘船的費用,還有給傲達威英買肉的賬單也在一起。接過科本遞來的筆,維特簽好字後還給了船長:“我們的人已經齊了,這都快中午了還不起航?”
獨眼龍船長摸著他不多的頭發:“哈哈,維特大人請放心,絕不耽誤時間,我的船是出了名的快!”
船長賬單扔給岸上的工作人員後,立馬組織水手們劃槳出港,船離開港口擺正方向,白色的帆布放下,維特一行人開始遠航。
君臨城港口上,一名穿著華貴的商人拿著賬單正往城裡走,突然看到一個乞丐坐在地上,雙手抱著膝蓋看著遠去的帆船瑟瑟發抖。
商人很奇怪君臨城怎麼還有乞丐,不是都被維特公爵用船運到泰洛西去了嗎,他停下腳步問道:“喂,你從哪裡來的?沒飯吃了就去金袍子那裡報到,有人會安排你坐船去泰洛西!”
油膩打結的長發遮住了乞丐的臉,他抬起頭隻露出了一隻眼睛:“去泰洛西?有吃的嗎?”
商人滿臉笑意:“有,不隻有吃的,還讓你做工掙錢,維特公爵可是一個大善人!”
“維特,維特,啊!!!”乞丐說著就開始抱著頭痛苦地喊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