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9號，殺人回憶的各種新聞聯動，在全球範圍都越演越烈時，趙東淮正在大坑村的十幾畝大彆墅裡看電影，就是一部部剪輯好，做完一切後期等著上映的賀歲檔大片們了。
電影看到一半，外麵就響起了敲門聲，嚇了李佳欣一大跳，哆嗦的厲害。
等這個阿欣跑去開門，門外是陳虹，阿虹興奮走來，還亮出了幾款口紅，“老板，東方係列口紅出了三款，就是西施、貂蟬、楊玉環三款，幾種不同色號。”
“你嘗嘗？？看感覺怎麼樣？”
趙東淮有點被閃到腰，這口紅研發成功，色號定型，嘗嘗？
新產品試用？阿虹用錯詞了啊！
………………
黑河。
一群身影彙聚在一起，正在一個餐館裡邊吃邊喝，情緒壓抑而火熱，等另一道身影推開門走進來，這一桌七八個青年才紛紛看去，也都在熱情招呼。
“大強，快來喝一口暖暖身子！”
“大冷天的，暖暖胃。”
“大強，跑的怎麼樣了？拿到過關申請了麼？”
…………
這一群人，正是早期應聘進入趙氏物流學開大卡車技術，學到聖誕節期間，被調出來跟著泛亞保鏢跑倒爺運輸線，發現了超級商路，就辭職的幾十號司機裡的一群。
元旦辭職後，他們就彙聚起來，打算結伴跑國際倒爺的商路了。
這裡麵大部分人還不是黑河的，是黑省其他地級市的居多。
真的單乾後，大家才發現，這個年代，你想要在黑河等各市買棉大衣、酒水、麵包、火腿、臘肉等等物資，有錢就能買到，黑河的萬家商超就有，百貨物資齊全的很。
但是想要獲得讓他們從黑河進入對麵布拉戈維申斯克的過關卡文件，遠不是那麼輕鬆能辦下來的。
或者隨著時間流逝，再過一年半載，那種文件會越來越好辦理，因為那會涉及到全民當倒爺，人數太多了，辦證流程自然會加快。
現階段，他們一群人也就是坐著趙氏物流的車去過兩次，第二次十公斤個人貨物交易，基本也都賺了幾百元人民幣不等。
幾百元，一筆很不少的財富了！
這個階段東北環境？距離大下崗狂潮都不算太遠了，大部分東北大廠職工，月薪也就是幾十塊，能按時領取到工資不被拖欠的也不多。
招呼聲裡，大強走過來喝了一杯酒暖過身子，才平緩了下冷意，“瑪的，還是讓我們等，依我看要不試試偷渡算了？”
“咱們這一周都攢了不少貨，本錢都快花完了，在這樣等下去，不是事兒啊！”
第二趟裡各人賺的幾百元不等，大部分都化成物資了啊，就等著跑去找大毛熊人交易呢。
在這裡，隔江對麵就是大毛熊的布拉戈維申斯克！
就一條江麵的阻隔，大冬天江麵還封凍了，你背著包踩著冰凍層跑過去，隻要能找到合適的交易人，難度也不算太大。
身為黑河本地人，其實大強對於有些事，不是一無所知沒門路，隻是以前沒關注過。
抓起筷子吃了口小雞燉蘑菇，大強看向左右，“泛亞集團和趙氏物流都是國際大企業，走流程比咱們輕鬆太多了，自己發展，隻能慢慢熬。”
“要不下午咱們湊兩瓶好酒，帶一條金華火腿，我找一個在街麵上混的大哥取取經？最好是讓他聯係對岸，提前找好買家。”
“夜裡就趁著江麵凍結期，咱們帶貨去碰頭交易！”
話語下，一群青年麵麵相覷，有的大為意動，有的則是麵露擔憂和膽怯。
某青年思索幾十秒，才開口，“那要是咱們被黑吃黑了怎麼辦？這種交易，你就算找到本地街頭大哥，對麵的大毛熊人不講規矩咋整？”
真的，受了趙氏的刺激，看著趙東淮那樣的大老板，跑一趟上千萬的賺，而他們才一次賺幾百塊，落差太大太大，然後就感覺我要是自己單乾，我也行。
也能一次幾千塊、幾萬塊的賺？！
腦子一熱就違約辭職了，哪怕交一百塊違約金都無所謂，被拉黑名單似乎也沒什麼？？
自己單乾到現在，才越來越有人感覺到單乾的難處了。
這話下，大強表情一滯，但他還是繼續夾菜，喝酒，把蘑菇咀嚼爛了吞下肚，開口道，“總要試試的。”
“我聽說另一夥哈市的，正想辦法申請文件，想買火車票去莫斯科做生意呢，他們要真去了莫斯科，賺的肯定比在這裡多多了。”
“但他們就不怕被黑手黨黑吃黑麼？這裡麵風險肯定有，火車上遇到搶劫的也不是出奇的事，既然選了這條路，咱們就再也不是趙氏的職工了。”
第一波從趙氏運輸辭職的足有幾十號人，他們這裡也才不到十人呢，在哪沒難題和麻煩？
一群青年麵麵相覷，已經有膽小的開始後悔了，後悔從趙氏辭職了，要不然，跟著泛亞集團，在大集團保護下安安穩穩跑大車，一個月三四趟下來，月薪加自己帶小貨交易的外快，都是有希望月入2000元人民幣的。
這是1988年初的月薪2000元啊。
大集團有大集團的好和壞，自己跑單幫也是各有優劣。
大強見同夥們信心降低，頓時舉起酒杯道，“來，哥幾個碰一杯，不就是闖一闖嘛，咱們都是20多歲的棒小夥，加在一起九個人，就算遇到黑吃黑，也不是沒希望扛過來。”
其他八人紛紛舉杯。
然後。
…………
當12號零點到來，冰冷的黑河上，一群身影背著大包或拉著大包慌亂從凍結的江麵上跑回岸邊。
才紛紛大喘氣坐在路邊，難掩麵容上的恐慌和害怕。
前天下午，大強帶頭，找人托關係找了一個街上混的大哥，想請對方幫忙聯係買家，因為大強托的中間人還算給力，大哥也出力做事了。
但大哥也沒法保證江對岸的大毛熊人，是不是會賣他麵子公平交易，玩偷渡做生意的，沒誰能保證全是正經商人啊。
這11號快半夜了，他們才各自帶著貨物去交易，等到了收貨人，對方就是一群拿著刀子鋼管想搶劫他們的。
這個年代治安方麵並不算太好，槍支什麼的，獲取難度不算太大，但那是邊境交易，有幾個敢真的動槍？一聲槍響能引發的亂子，遠不是其他地帶普通槍聲能比的。
所以刀子鋼管什麼的，大強一群人帶的也有。
喘息一陣子，大強才站起身掃掃左右，還是九個人，“沒人受傷吧？有沒有人受傷？”
一個身影突然站起來，忍著疼哭喊，“我受傷了，後背挨了一刀，傷口處又冷又疼，……”
大強急忙走過去查看，幾分鐘後就慶幸道，“沒大礙，皮外傷，傷口凍上了，趕緊回去找醫生……幸虧大冬天穿得厚，咱們的棉衣也算結實耐操。”
另一個突然起身低呼，“我東西全被搶了，一分錢沒拿到，貨全被搶了！”
他買的也就是棉衣、酒水、方便麵掛麵和火腿之類。
人群湊在一起重新起步，要去找醫生的時候，走著走著，就有個頭發略長的青年哭喪著臉道，“我後悔了，想回家。”
如果這是一群如哈市喬四、賀瘸子那樣的人，肯定不會被一次偷渡交易遇到黑吃黑嚇到，那群性質和港島社團凶悍大哥一樣的人，打架鬥毆黑吃黑都是常態。
但他們不是啊，他們是正常的無業青年，身強體壯卻也不想犯法，被趙氏物流免費教你學開大車，應聘上的司機班組。
動刀動鋼管之類打著架靠凶狠做生意？不在他們預想的範圍內啊。
話語下，大強臉色更難看了，“你回家？你的貨若是沒被搶，帶回家也能自己吃用，五六百塊的物資，足夠你們一家過個肥年了，但這不是被搶了麼？回去做什麼？在這之後你去哪找工作？”
“原本是月薪2000甚至更多的高薪工作都主動放棄了，你再去找，連月薪五十，能按時發放的也不一定找到。”
“你甘心麼？”
當然不甘心了，沒人會在體驗過月薪2000後，再去找月薪50的，就像後世不管是誰，偶爾爆發好運什麼的，體驗過月薪五六萬，再讓你跌回兩三千塊？沒人受得了這落差刺激。
“都到這一步了，拚吧，大不了再慢慢等著排文件，文件下來後，隻要能過去一次，咱們大白天光明正大在警察保護下做生意，總不能還這麼刺激吧？？”
雖然嘴上還很硬，還是想要把跑單幫倒爺的職業做下去，可大強心下其實也有後悔的……
算了，先等等再說吧，唯一還好的是，他們幾百元換來的物資，交易時也帶回來的，就算最後砸手裡，拿回家全家過一個肥年也是選擇。
想到最後，他開口道，“等吧，再等幾天，若還是等不到文件，也找不到靠譜的買家，那咱們找真正的大哥帶我們去交易，大不了上供幾成利潤。”
上供？？
剩下八人都是有點無言以對，感覺鬨心的厲害，上供的話，恐怕還不如當初跟著趙氏運輸乾呢。
………………
12號上午，大坑村彆墅內，阿虹經曆過一陣子坐立不安的辛苦奮鬥，才興奮的拉著趙導一起看惡作劇之吻）。
沒看完一集，趙導就對這種偶像劇，走神……11月下旬才開始拍攝的惡作劇）項目，搞到現在不足2個月就拍完了，也製作好了。
隻能說梅小青加陳木盛組合拍攝這種大偶像劇，太熟手了，而整個劇集也才30集。
偶像劇需要的演技也偏低，套路式拍起來真的很快！
這個大劇組，也就男主角劉義君初期稍拉跨一點，他才進了亞視半年，基礎還夯的不太紮實，還好，小劉也是有天賦的，而且學習勁頭不差。
在正式開組前，就拿到了劇本為男主角角色備戰近一個月，沒少請亞戲老師幫他開小灶提升，進了劇組同樣愛學習，愛請教諸位老資曆演員，學著學著，再在陳木盛等人的指導下，就熬出來了。
這個階段“十裡八項的俊後生”李又斌演技其實也不錯了，在劇組裡也沒少幫劉義君的忙。
這樣的惡作劇之吻）還是一款優質的偶像劇，就是趙東淮不是這類劇集的受眾，喜好不同而已。
不過阿虹的付出那麼多，奉獻了那麼多appe工作，趙東淮不是受眾，也不好意思直接閃人。
“對了，內地的廠，生產規模能跟上麼？”
試用了好多天了，還是不同的試用員一一體驗，隻能說贛省總廠攢出來的東方口紅係列，質量還是挺好的。
就是工廠方麵……
陳虹燦笑，“我老家的總廠廠址還在建設中，大工廠才建設幾個月根本做不到完工，目前是全套生產線，加培訓好的工人，在其他廠裡借地方生產。”
“等電視劇熱播後，初期供貨港濠彎應該不難，鵬城的分廠也還在建設中。”
建個大型工廠，就算是最高隻有五六層的大樓總部，還有一兩層的生產車間，那也不是兩三個月能搞定的，隻能借地方生產了，這個也無所謂，早期的健力寶、強力啤廠區也都很低矮落後。
但隻要把握好了品牌力，能把牌子推起來，直接和紀梵希、古馳、阿瑪尼等國際大牌對標，一支口紅賣二三百港幣以上。
這就是很穩的現金河生意。
在目前的內地，高端奢侈品領域，漢天下一件衣服幾百元，一個鞋子幾百元，其實賣的也不錯，至少如王石頭那種有力人士，買這個自穿或送女友穿之類，毫無壓力。
當然，內地奢侈品服飾鞋帽領域，漢天下也就是和歐美大牌一樣的銷量規模，也還是有不少人，的確喜歡穿歐美牌子，這個沒辦法，香蕉人哪裡都有的。
陳虹的東方係列是這樣，李佳欣的五千年）係列也是，就連趙東淮自己的錢包，都換成了一款五千年）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