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你這話一問我就知道你不是關西五路之人!甚至不是西北道的人,”
掌櫃的見客棧裡也沒客人,索性就直說了。
“這關西五路對付西夏,憑借的就是西軍,可勝仗打多了就不好要找皇帝要軍費,畢竟西夏好打那軍費自然多不了,童樞密使就經常讓西軍佯裝失敗,借此向皇帝索要軍費。”
掌櫃的小聲的說著,這事情在關西五路那是人儘皆知,真定府靠近關西五路,北方也經常和遼人開戰,對這些很清楚。
可就算這樣又能怎麼樣呢?壓製西夏就隻能靠西軍,連皇帝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守住關西五路也就不管這些了。
“這倒是讓我開了開眼界,童慣倒是夠貪心的,都掌管樞密院了,還玩這種小把戲騙錢。”
孫磊嗤笑著,樞密院那是宋朝最高軍事機關,童慣掌管樞密院也就是等於掌管天下兵馬,權利甚至還在高俅這個殿帥府太尉之上,高俅隻管八十萬禁軍,而童慣的樞密院直接管轄天下兵馬,這等高官還要耍這種手段,足見高明不到哪裡去。
說話間,老婆婆已經洗漱完畢,被攙扶了出來,換上了一身舊衣服,這回看著才發現確實不像農家的老婆婆,臉上雖然有風霜,但皮膚卻不似常年地裡勞作的農婦那般黝黑。
“大郎,大郎,快去救我兒!”
老婆婆把手裡緊緊攥著的哨棒交給孫磊,又重複著那句話。
孫磊一陣頭疼,隻能先安慰著,讓老婆婆先休息,明天再帶她去找兒子。
接下來幾天孫磊就帶著老婆婆在真定府裡轉著,想看看能不能找到老婆婆的親人。
一連找了幾天也不見一個認識老婆婆的,孫磊隻能放棄,現在擺在麵前的就兩條路,一條直接走人,自己也算仁至義儘了,另一條就是帶著老婆婆去太原府、延安府,去哪裡找找她的親人,但看這老婆婆一路逃荒來真定府也沒人尋來,估計機會也不大。
下了半天決心,孫磊還是狠不下心腸,自己穿越過來經曆的一連串幸運也算是上天開眼,自己就做好事做到底,算是積德行善還個願。
在真定府也逗留好長時間了,孫磊收拾收拾,就準備去延安府碰碰運氣,老婆婆身子虛,騎不了馬,再者騎馬也過於招搖,這裡雖是北方,但騎馬的多半是官府軍方之人,馬匹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好在還有代步工具,孫磊買了頭毛驢讓老婆婆騎著,自己扛著哨棒,牽著毛驢,就真像西天取經一樣,一路往西去了。
出了真定府,往西之前要先往南繞著走一段,這往西的路上人煙稀少,宿頭更是少的可憐,孫磊出發前都要問清楚距離,這才好趕路,由此足見西麵的荒涼。
越是著急緊迫就越是狀況不斷,孫磊終於知道什麼叫懶驢上磨屎尿多,趕了幾天的路,那驢在某天中午突然罷工了,在路上站著,死活不願意走了,孫磊見驢想偷懶,用手上的鞭子狠狠的抽了那驢幾鞭子,這一抽不得了,倔驢脾氣上來了,一抽就後退,真的成了拉著不走,打著後退。
“倔驢你再不走今天我就宰了你,晚上吃驢肉火燒!”
孫磊一隻手揪著那倔驢的長耳朵狠狠的擰了個圈,可倔驢隻是叫了一嗓子,依舊不動。
從中午一直僵持到太陽西斜,倔驢終於還是屈服了,駝著老婆婆,被孫磊牽著繼續前行。
這耽擱了半日的行程,日頭西斜,孫磊知道肯定趕不上宿頭了,不找個地方借宿可不行,露宿野外他是沒什麼事,但老婆婆不一定受得了,這要是染個風寒什麼的,自己可就更頭疼了。
牽著驢有往前走了十來裡地,眼見一條小河從亂山中綿延,一座石橋出現在眼前,一座小山的密林間似乎有莊院,孫磊知道這裡肯定有人住,那就不如過去借宿一晚。
走近前才發現是一大戶人家,莊院不小,十幾個仆役還在門口掛紅繡球,紅燈籠,好像要辦喜事。
“趕得好不如趕得巧,剛好吃頓喜酒!”
孫磊見這家人要辦喜事,心裡暗叫運氣好,今天能吃現成的了。
“你們來我莊上作甚?”
門口的莊客見孫磊一身俠客打扮,有些緊張的堵在門口。
“我和祖母錯了宿頭,這前後就貴莊一戶人家,想來借宿一晚,勞煩貴莊,明日必有房錢奉上。”
孫磊指著毛驢上的老婆婆對那些莊客說道。
“怎的這般背運,本就沒有好事,剛來了粗魯不講理的和尚,這又來了一對過路的祖孫惹人嫌,速去,速去,省得我等棍棒伺候見了閻王!。”
一個莊客沒好氣的看著孫磊說道,他見孫磊年輕,老婆婆又年邁,他們人又多,出口自然不客氣。
“呦嗬,脾氣不小啊,讓你看看小爺棍棒的厲害!”
孫磊臉色一冷,今天被倔驢氣得不輕,一肚子火沒地方發,好聲好氣的求宿,又被一個莊客指著鼻子罵,手上哨棒一掄,就衝到門前抽打那些莊客。
“賊人來得倒是早,吃灑家一禪杖!”
孫磊正在掄動哨棒,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莊內響起,那不正是多日不見的魯大師麼。
“魯大師?”
孫磊看著院內叫了一聲。
正拎著禪杖從內堂衝出來的魯智深一聽這叫聲,手上氣力瞬間去了七八分,那聲音他也聽出來了,就是孫磊。
“兄弟,灑家可找到你了!”
魯智深一見孫磊,哈哈大笑的要撲上來一個熊抱。
“魯大師,你不在五台山參禪念佛,怎麼跑到這來了?”
孫磊見狀身子一矮,躲過了魯智深的熊抱,奇怪的問道,這大和尚不應該在五台山上麼。
“兄弟,彆提那些事了,你走之後灑家在廟裡真是好生無趣,索性就下山吃酒,誰知那鎮上店家都不賣酒肉與我,你知道的,想當初咱們兄弟下山哪天不是吃酒吃個儘興,惹怒了灑家,拍折了幾張桌椅,正要砸那店鋪,那廝才老實的把酒肉端上來,端得不打不老實,灑家有不曾短他銀錢,憑甚不買灑家?”
“等回了山上更是過分,那門子守著大門不讓灑家進,還叫齊一幫人拿竹篦打灑家,灑家哪裡受得這氣,打開山門就走了進去,門口一個哼哼,一個哈哈又瞪著灑家,一通打爛了,那首座、監寺、都寺又是帶著一大堆僧人來打灑家,灑家所性就打得他們一個屁滾尿流!”
魯智深氣呼呼的拍著胸脯,拍的“砰砰”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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