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察覺,此時此刻的東洲,已經悄然出現了某種可怕異狀。
諸多人間鬼神,包括無慘以及大量不周山祭祀,乃至東洲各方勢力,都在緊張關注著伊邪那岐的方向。
戰鬥早已拉開帷幕,血與火的交融綻放在邊界位置。
鬼穀和太羅的五十萬大軍,根本無法對抗兩位神座麾下,幾近被打的瀕臨崩潰。
蒼穹上空陰霾密布,三股可怕的域場轟擊不斷,沒有人能夠看見他們的身影在何方,也追尋不到術法的痕跡。
空間碾壓之力暴增,方圓千裡形成了煉獄,大地寸草不生,風沙也化為黑炭。
更有餘燼飄蕩半空,接連化為粉末。
在無邊沉重的域場中心,鬼穀和太羅衣衫殘破,周身圍繞著十餘件至高法器,但都已經出現受損。
兩者前方,存在一團邪霧。
隱隱約約間,能夠看見伊邪那岐的身影。
作為西天洲的強大邪魔之輩,他的形貌異常迥異,臉龐刻畫古老紋路,顯露清晰的半輪殘日,像是某個家族的印記。
其身穿的服飾,也同樣具備家族之風,一襲凝夜紫古袍,背後也有半輪殘日的印記。
一支毛筆便是他的法器,在輕點之下就將鬼穀和太羅施展的術法,連續瓦解。
交戰不過兩炷香,伊邪那岐從未挪動過半步,但鬼穀和太羅已是身法不斷變化,周邊空間根本沒有容身之地。
放眼千裡範圍,滿目瘡痍,山火蔓延皆是帶著粉碎之力,宛若能將一切燒為灰燼。
外人雖然無法看出戰況,但鬼穀和太羅心裡皆是清楚,二者幾乎出儘了全力,但伊邪那岐甚至沒有真正動手。
“這就是神王境嗎?”鬼穀身姿佝僂,望著前方那團邪霧,不禁輕歎一聲。
差距太大,幾乎不在一個階梯上。
他們兩者雖然是東洲至高鬼神之一,但境界實力才隻是接近半步神王。
在這個程度上,無慘如今都要比他們強上一些。
因為無慘目前已是真正的半步神王,他在當年一戰裡,不僅傷勢恢複,還突破了自身。
“才兩炷香而已,可千萬彆被酆都看扁了。”太羅此時清喝出聲。
鬼穀聽罷,略微沉默,有些許灰暗。
“酆都說過,隻要能攔住伊邪那岐一個時辰,他就有辦法化解東洲局麵,你為什麼不再爭取一下?”
太羅轉頭,法器轟鳴周身,吼向鬼穀。
作為東洲最神秘的鬼神之輩,酆都二字在上古祭祀時代,就讓諸多勢力敬而遠之。
但伊邪那岐帶來的壓迫感,實在太強了。
隻有親身經曆,才能體會到那種深深的無力。
言罷,太羅再度爆發本源,抗衡伊邪那岐的神筆力量,儘管依然是崩潰。
突然,伊邪那岐所處的霧氣位置,出現了縷縷扭曲的跡象,原先有四道絲線,卻在此刻直接斷裂了兩道。
伊邪那岐的動作當即一頓,平靜的眼眸稍稍看向遠方,似乎有些疑惑。
陰神與雨神皆死,而且幾乎沒有多少間隔的功夫。
神筆微滯,他陷入了沉默。
鬼穀和太羅見此一幕,不禁麵麵相覷,心神再度警惕起來。
似乎有什麼不正常的事情,發生在了伊邪那岐的身上。
的確,陰神和雨神擁有著聖王大圓滿的境界,在如今東洲之內,幾乎可以橫著走。
眼前的東洲兩大至高,都在這裡,也並沒有遇上無慘。
有著陰神的結界領域,更能悄無聲息的完成任務,帶回黑暗法典。
但此刻的結局,卻是讓人始料未及。
他們,居然都死了。
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出現了遠遠超過他們等級的存在,在極為短暫的時間內,接連被抹殺。
可……
伊邪那岐周身霧氣消散,露出完整容貌,他看向遙遠位置,那不周山所在的地方。
山上的神並未動,何來之力,能抹殺陰神和雨神?
困惑,不解,顯露在伊邪那岐的眼眸當中。
緊隨其後,一場颶風刹那開闔,經由周身綻放,帶起可怖的威壓,當場使得鬼穀和太羅雙肩巨沉,臉色大變。
神王氣場全麵覆蓋,伊邪那岐赫然向前走出了一步。
可僅僅隻是一步,就讓兩者如遭重擊,體態僵直!
“千古已逝,終究還是要再度走進這片領地嗎?”伊邪那岐似乎有些不願意。
因為很多年前,他就是踏進了這片領地,從而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
耗時一個時代,方才將傷勢恢複。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願意。
但陰神和雨神的身死,打亂了原有的計劃,黑暗法典就在這裡,唯有自己動手了。
一步抬起,兩步邁上。
神王威壓轟鳴天地,深沉巨力侵襲,遠遠超出了鬼穀和太羅的想象。
山巒驟隕,狂瀾儘滅。
殘存大軍刹那跪地,睚眥目裂,體態滲血。
“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