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是母親去七七四十九天的祭日,也就是七期日。
這天,楊軍沒有去上班,帶著全家人一起給母親燒紙,今天正好是星期天,孩子們也跟著一起來了,就連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楊成道也帶著老婆孩子一起來了。
先是吃完早飯,然後開車去了郊區的祠堂。
經過上次蕭道成盜墓那件事後,楊軍把祠堂裡的所有安保人員全部換了一遍,不僅如此,而且還增加了人數,現在整個祠堂的守護人員差不多有四十人的樣子,這還不算十來個專門負責打掃衛生的女的。
祠堂靠近裡麵院牆的一麵種上了十幾米寬的荊棘林,圍牆上也加裝了電網,這種防衛力量估計誰見了都頭疼,當然,這種防衛力量主要對付的是一般的小毛賊。
不過,這已經夠了,這世上還真沒有哪個不長眼的人敢動楊軍的家人。
“大領導好。”
楊軍剛踏進祠堂大門,門兩旁站著整齊的安保人員立馬大聲打招呼。
楊軍稍微停了一下,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這些安保人員全部是從楊家各個公司抽調來的骨乾,他們都是特種兵退役出身,熟悉各種武器,軍事素質非常的過硬,彆說對付幾個盜墓賊了,就是雇傭兵來了都頭疼。
楊軍有的是錢,他不在乎錢多錢少,隻要求他們能夠保證祠堂的安全,祖宗的靈魂不用受盜墓賊騷擾。
踏入院子,祠堂大廳門口處站著十來名女環保,她們是專門請來打掃祠堂和墓地的,順帶著給那群安保人員洗衣服做飯,保證好後勤工作。
“大領導好。”
環保人員齊聲叫道。
“好。”
楊軍點了點頭。
他身後跟著的家人臉上神光連連,一副羨慕的眼神看著楊軍。
孩子們看楊軍的目光充滿了羨慕和崇拜,無論楊軍到哪裡,都受人尊敬和擁護,他們也想成為爸爸那樣的人物,雖然他們平時也見慣了彆人對父親的恭惟,但是這種直接心靈的感覺還是深深的刺激了他們,他們發誓長大後也做一個受人尊敬的人。
楊軍踏入大廳後,立馬有兩名女工作人員上前,打開供桌上一個檀木盒子,從裡麵抽出三根檀香遞給楊軍。
楊軍接過後,在旁邊的蠟燭上點燃,然後衝著祖宗的牌位恭敬的鞠了三個躬。
後麵的家人見狀,紛紛鞠躬。
做完這一切之後,楊軍把香插在香爐子中。
隨後回身對旁邊的一個看上去像是領班的女孩道:“後麵都準備好了嗎?”
那女孩聞言,微微躬身,回答道:“回大領導的話,已經準備好了。”
楊軍點了點頭。
然後環顧一下大廳。
大廳打掃的一塵不染,看上去就像新蓋的一樣,就連門窗簾子都新換了一遍。
其實,這些都不算什麼,畢竟他開的工資高,隻要想賺錢的,都肯賣力氣。
楊軍回頭對伊秋水道:“我們去後麵吧。”
“好。”伊秋水微笑著點了點頭。
隨後,眾人就去了祠堂後麵的墓地。
現在還是初春,天氣還是很冷的,還沒有到萬物複蘇的時候,雖然整個世界是灰色的,但是墓地裡的一大片冬青樹給這蕭瑟的季節添上一抹顏色,看上去多了些生機。
整個墓地隻有兩座墳頭,一個是父母的合葬墓,另外一個就是王玉萍王姨的墓地,父母的墳頭就在整個墓地的正中間靠前的位置,位置特彆的顯眼。
當初建墓地的時候,楊軍也學著皇陵建造了一條神道,這條神道隻有幾十米,一直通到父母的墓前。
那裡早就有四名女工作人員站在那兒,她們穿著一身藏青色的棉服,恭恭敬敬的站在邊上。
看到楊軍來了,齊齊行注目禮。
父母的墓碑前點著兩根手臂粗的蠟燭,火苗在寒風中隨風飄舞。
墓前的大理石供桌上擺著三牲以及水果,這是每日必備的東西,楊軍也有的是錢,必須讓父母每天都吃到貢品。
走到墓碑前,楊軍帶領著家人緩緩跪下。
伊秋水帶著楊梅楊柳幾個人上前點燃紙錢,開始哭喪了。
楊軍哭不出來,跪在那兒大氣都不敢喘,隨後,緩緩的把位置讓開,讓楊梅她們幾個哭。
這是最後一期燒紙錢,這次燒完紙錢以後,母親就不再留戀陽世,轉而投胎去了,也就是說,這是一場最後的告彆,從今天開始,母親就徹底與這個世界斷絕了一切關係。
所以,楊梅幾個哭的特彆的傷心。
聲音越哭越大,搞得一些小一點的孩子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見母親哭了,她們也跟著哭了起來。
後來,整個場麵根本控製不住,原先隻有幾個人哭的,到了後麵幾乎全部都哭了。
楊軍眨巴幾下眼睛,強迫自己流淚,可是他無論如何做都沒有一點傷心的意思。
倒不是他不孝順,而是身為一家之主,這不是一個男人表現傷心和思念的形式,他對父母的思念是那種含蓄的,說不出來隻能意味的那種。
到了後麵,楊軍待不下去了,索性就起身離開。
孫招財和傻柱幾個警衛員連忙跟在他身後。
他也沒到處亂轉,圍著祠堂的圍牆轉了起來。
一個月不見,祠堂的圍牆的四周種滿了寬約十一二米的荊棘林,這種荊棘樹大多都是十幾年的老樹,一顆樹就能占地十來個平方,密密麻麻的的種了好幾排,密不透風,真不知道當時他們是如何移栽的,那上麵的倒刺什麼的看著都瘮得慌。
不過楊軍才不管這些,隻要對防衛有用,無論花多少錢都值得的。
這時,一名看上去年齡三十多歲的安保人員小跑著過來了。
他先是向楊軍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然後大聲彙報。
“報告大領導,我是祠堂安保隊的隊長閆豆子,請您示下。”
一般新上任的領導都要向頂頭上司報到,這個祠堂安保隊是新建的,自然領頭的要向楊軍彙報工作,說是彙報工作,其實就是來認臉的。
楊軍見狀,點了點頭。
“你叫閆豆子?是蘇北人?”
那個叫閆豆子的聞言,愣了一下,然後咧著嘴道:“大領導您怎麼知道我是蘇北人的?”
“嗬嗬,我吃過閆豆子炒雞蛋,味道還不錯。”楊軍笑道。
閆豆子聞言,嘴巴咧著笑,然後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讓大領導笑話了,我爹沒文化,我姓閆,再加上當地有這麼一道名菜,所以就叫我閆豆子了。”
“這名字挺好的,一聽就很有家鄉的味道。”
“是是是,俺也覺得是這樣的。”閆豆子笑了。
這時,站在身後的孫招財乾咳了兩聲,然後瞪了他一眼。
“跟大領導說話嚴肅點。”
閆豆子一聽,原本放鬆的神態立馬又恭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