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秦軍發起進攻,王城外的喊殺聲就再也沒有停止過。
即便到了晚上,秦軍也時不時發起進攻,使得城內的守軍無法安心入眠。
樂乘等人隻好將守軍分成兩隊,輪流守城。
但即便如此,依然會受到影響。
二十天後,秦軍成功填平護城河,正式發起總攻。
張若將指揮的戰車開到城下,親自擂鼓助陣。
恢弘的戰鼓聲響徹天地,浩浩蕩蕩的秦軍如同從山上狂奔而下的泥石流衝向王城。
綰和陳莊一左一右,率領秦軍衝過重重箭雨,如同兩隻靈活的猿猴,飛快的朝著城牆上攀爬,城上箭矢、金汁、鐵蒺藜瘋狂的朝著城下砸來,都被二人擊落。
兩人身後是數十名武藝高強的先登者,這些人全部都是張若從巴蜀帶過來的好手,不僅有陳莊這個超凡境強者,更有二十多名罡元境的高手。
他們常年居住在大山中,精通攀岩,爬高,再高大的城牆也不能阻止他們向上的步伐。
他們扛著長梯,穿過箭雨,飛奔到城角,雖然中間不斷有人中箭倒地,但很快就有人填補空缺。
長長的雲梯朝著城牆一靠,倒扣死死的扣住女牆,無論守軍怎麼用力,都無法將雲梯推倒。
隻見這群人深吸一口氣,一手舉著大盾,另一隻手猛地用力一抓,身體便如同猴子般竄了出去。
但身後的普通秦兵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蝗蟲般的箭雨瞬間將他們吞噬,更有滾燙的金汁澆在臉上,秦軍瞬間發出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從高高的雲梯上摔落下來,重重的砸在大地上,鮮血將地麵染紅。
前方士卒倒下了,後方的士卒迅速補上位置,沒有人敢後退。
不一會兒,屍體便堆滿了城角。
一將功成萬骨枯!
張若冷漠的望著這一切,繼續指揮秦軍進攻。
這樣的場景,他不知道見過多少次了。
比這更慘烈的都見過。
早已練就一身鐵石心腸。
王齕有條不紊的調動大軍,張若對他非常信任,幾乎將戰場的指揮權交給了他。
而王齕也沒有讓張若失望,無論是其精湛的指揮能力,還是對大軍帶來的強大加持,都極大的縮短了攻下王城的時間。
一排排攻城車已經準備好了,蒙著生牛皮的大木樁朝著王城進發,兩側足足一個屯的士兵推動。
攻城車笨重,遇上坑坑窪窪的就停滯不前了,前方有人專門清理屍體,填平溝壑,守軍的攻擊沒有停過,一旦有人倒下,後方的人便會迅速補上。
不過隻要能推到城門處,這些都是值得的。
投石車和弓箭手軍團也在提供火力掩護,得益於韓軍的慷慨解囊,秦軍還沒有為弓箭發過愁。
雙方都在拚命,即便是韓國也一樣。
不提被秦國占領的三川,韓國也知道一旦西周國被滅,下一個就輪到韓國了。
兔死狐悲啊。
趙魏兩國即便是最衰落的時期,麵對秦國也能拚上一拚,韓國連拚的資格都沒有。
今日的西周國,就是明日的韓國。
其實趙軍和魏軍也有些打出真火了,兩軍中哪個士卒沒有親人死在秦軍手中,就算秦軍,也有不少親人死在三晉手中。
世世代代的仇恨,加上封妻蔭子的軍功,逮住機會自然是把對方往死裡揍。
很快,綰和陳莊快爬上了城牆,兩人眼睛中露出興奮的神色,隻要能登上城牆,哪怕之後被擊退,也能夠獲得一份軍功。
而且隻要能登上一次,就能登上第二次。
護城河已經被填平,王城可以說已經攻下一半了,剩下的隻是時間問題。
說實話,這種由多方勢力共同守衛,沒有生齷齪,堅持這麼長時間已經超乎綰的預計了。
一般情況下,這種城池都不用強攻,內部就自己瓦解了。
結果秦軍暗中聯係三晉,許以好處,讓其偷偷放水,竟然沒有一個答應的,簡直不要太稀奇。
他不知道的是,城內魏軍、韓軍,包括西周軍吃趙國的,用趙國的,再加上趙軍實力最強,韓魏自然不敢有彆的心思。
若是三國實力差不多,誰也不能做主,王城早就落入秦軍手中了。
“兩個人也敢衝上來,找死!”暴欒沒想到綰和陳莊竟然爬這麼快,連忙從背後取出大黃弓。
介於兩個人中他隻認識綰,並不認識陳莊,所以毫不猶豫的朝著綰射去。
淩厲的破風聲從耳邊傳來,綰心中一驚,連忙閃身躲避,但雲梯上空間有限,在戰雲的壓製下,他根本無法飛行。
暴欒射箭的角度又極為刁鑽,即便他極力躲閃,仍然被射中腰部。
綰虎目圓瞪,凶狠的盯著暴欒,暴欒瞬間感覺到一股凶煞的氣息將自己籠罩,連連後退數步。
綰左手抓住箭尾,用力一拽,硬生生將箭連帶著一大塊血肉拽了下來,而後狠狠地朝著城上扔去,利箭飛過,洞穿一名守軍的脖子。
若是一般人這麼做,很有可能會失血而亡。但綰畢竟是超凡級彆的強者,體內內氣迅速封住傷口,緊接著,縱身一躍,跳到城頭,揮舞著長槍朝著暴欒殺去。
陳莊得益於有綰吸引暴欒火力,擊殺幾名守軍之後,也順利登上城牆。
“殺!”兩人對視一眼,一左一右朝著暴欒殺去。
至於超凡境欺負罡元境,還是二打一,會被世人恥笑啥的,兩人表示毫不在意。
戰場上要的就是持強淩弱,要的以多打少。
“盾衛隨本將頂住,弩兵射擊。”暴欒大聲說道,若是沒有戰雲壓製,他遇到兩人必然是有多遠逃多遠,不過在戰雲的壓製下,所謂的超凡也不過是凡人罷了。
大刀用力揮出,璀璨的光刃朝著綰斬去,綰隨手一擋,暴欒頓時感覺到一股恐怖的力量從刀柄上傳來,再次暴退數步。
“螻蟻就是螻蟻,就算有戰雲的幫助依然是螻蟻。”綰不屑的說道,想要追過去將暴欒處理掉,但一層又一層韓軍將其團團圍住,擊殺一個又上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