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稷和範雎在一眾侍衛的保護下終於逃回軍營,早已等候在此的隨軍醫師見到兩人之後,連忙上前診治。
秦王稷的狀態稍微好一點,隻是手臂被弩箭射中,背後受到氣浪波及,皮膚受到損傷。
範雎的傷勢就比較嚴重了,原本四枚箭矢射入後背,龍淵劍和顏聚射出去的箭相撞之後產生的餘波又將箭頭往裡推了幾分,背後早已血肉模糊。
“大王先忍著點痛,臣需要用刀劃開傷口,將箭頭取出,然後用酒精清洗,將傷口縫合,敷藥之後包紮。”醫者對秦王稷說道。
“儘管來就好。”秦王稷非常硬氣的說道。
“你們四人,按住大王。”醫者對侍衛說道。
侍衛一動不動,而是看向秦王稷。
“聽先生的。”秦王稷說道。
“諾。”
四名侍衛,兩人抓緊秦王稷手臂,兩人控製秦王稷的身體。
“嘶~啊!”當醫者將匕首刺入秦王稷的手臂,秦王稷瞬間青筋暴起,臉龐漲得通紅,渾身微微顫抖,豆大的汗滴不停從額頭上滾落。
不過秦王稷確實硬氣,無論怎麼喊叫,硬是沒有叫醫者停下來。
與此同時,旁邊的營帳中傳來範雎更加淒慘的叫聲,聽到範雎的叫聲,秦王稷感覺到手臂上的疼痛似乎減輕了不少,連叫聲都降了下來。
“好了!”秦王稷感覺自己過了好幾百年那麼久,就在快要承受不住的時候,耳邊傳來醫者的聲音。
秦王稷從來沒有哪個時刻感覺醫者老頭的聲音如此美妙動聽。
“箭頭已經取出來了,幸好沒有毒。”醫者查看了箭頭,又看到傷口流出來的鮮血沒有變黑,登時鬆了一口氣。
現在是冬天,又有酒精消毒,傷口發炎的概率很低。
隻要箭上沒毒,秦王恢複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隻是秦王稷畢竟已經七十多了,即便能夠恢複,身體也會元氣大傷。
“大王,要清洗傷口了。”醫者說道。
“來吧。”秦王稷傲氣十足的說道,旁邊傳來範雎的慘叫聲讓他的心情好了不少,所謂的痛疼似乎也並不是那麼難以忍受。
醫者敬佩地看了秦王稷一眼,他行醫多年,給過很多將士取過箭頭刀片,但像秦王稷這麼硬氣的還是極為少見的。
不愧是秦王,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樣。
“敵襲!”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一道無比淒厲的呐喊。
嗖嗖嗖!
緊接著,密密麻麻的箭矢雨點般從天空中砸落下來,穿過房頂和篷頂,落入秦軍大營中。
咚!
一枚箭矢剛好擦著秦王稷耳邊穿過,箭頭深深的插入床榻的木板中,箭尾還在嗡嗡震動。
這一刻,秦王稷真的感受到死亡的氣息,離自己是那麼的近,隻要這枚箭矢再偏一寸,他現在已經死了。
旁邊侍衛就沒有這麼幸運了,有一名倒黴蛋直接被射中腦袋,都沒有反應過來,便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所有侍衛如臨大敵,紛紛拔出武器,驚慌失措的看著四周。
“是韓國強弩兵!”秦王稷沉聲說道,秦軍不可能敗的這麼快,即便是真敗了,也不可能沒有一個人通報,趙軍就殺到了這裡。
唯一的解釋就是強弩兵!
“傳令全軍提高警惕,提防一二即可。”秦王稷對醫者道,“我們繼續。”
“好。”醫者有些驚魂未定,聽到秦王稷的話,連忙點頭,取來酒精和一小塊綢緞,給秦王稷擦拭傷口。
秦王稷忍著疼痛,一聲不吭,直到傷口清洗完。
醫者又取來針線,給秦王稷縫合傷口,沒有麻藥,秦王稷隻能硬挺著。
一刻鐘之後,醫者將傷口縫合好,敷上藥,包紮好,終於鬆了一口氣。
接著清洗後背,敷上藥,包紮好。
“大王,已經好了,在傷口愈合前千萬不要碰到水。”醫者叮囑道。
“寡人知道了。”秦王稷點了點頭。
旁邊營帳中,另一名醫者還在給範雎縫合傷口,範雎中的箭比秦王稷更多,傷勢也更加嚴重,一會兒疼痛慘叫,怒吼著要報仇,一會兒痛到昏迷。
“現在外麵什麼情況?”秦王稷詢問道。
因為背上有傷,他隻能趴在榻上,兩隻手臂,後背都傳來難以忍受的疼痛,讓他不時呲牙咧嘴。
他本以為自己能夠成功擊殺趙括,秦軍趁勢掩殺,必能大敗聯軍,為此他甚至將司馬錯和王齕偷偷從於中和鄧縣調了過來。
沒想到最後還是功虧一簣。
不過他並不後悔自己的計劃。
他隻後悔自己的計劃不夠完善,導致襲殺趙括失敗,如果給每個人都配一把手弩,六架手弩齊射,一定可以把趙括射成篩子。
“稟大王,武安君正在和趙軍交戰,我軍暫時處於劣勢。”一名年輕將軍回答道。
秦王稷嘴角微張,想要下令,最後還是放棄了遙控指揮的想法,他雖然有些懷疑白起,但這時候唯一能夠依靠的就隻有白起了。
另一邊,最先衝上來準備撿便宜的羌騎被樂乘率領六千幽雲鐵騎殺的節節敗退。
按理來說,幽雲鐵騎的實力雖然強,但並沒有強到這種程度,哪怕羌騎發揮一半的實力,也能憑借數量的優勢擊敗幽雲鐵騎。
但實際上,羌騎在遭受到一次箭雨洗地之後,戰意早就喪失的一乾二淨,見到幽雲鐵騎衝過來,躲都來不及,哪裡會衝上來拚命。
當初秦國向羌族借兵,他們還很興奮,因為羌族一直流傳著中原富庶的傳說,隻要到中原溜達一圈,便能夠賺的盆滿缽滿。
他們抵達關中之後,見到的秦國確實比羌族富庶很多。
但秦國對他們的看管很嚴,不允許他們隨意走動,更不允許他們劫掠秦人,有幾名羌騎違反秦國的規定,闖入秦人的宅院搶劫,被秦軍當場殺死,並將頭顱丟到了他們軍營前。
秦國告訴他們,如果再敢欺辱搶劫秦人,十倍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