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荒水域緩慢卻堅定地彼此貫通時,一座漆黑的山洞中,一位手提一盞燈火的老者滿臉憂色看著洞頂,明明是在山腹的洞中,他的眼前,卻浮現出滾滾長河。
隻是那河流,卻並不是大荒的任何一條水脈。
老者抬手伸向長河,剛要碰觸到河水時,他卻停了下來,眼睛盯著洞中的黑暗,一眨不眨。
一位麵容古拙地老者,從黑暗中騎牛而來。
明明是狹隘的空間,卻仿佛來自千年之前,或者千年後。
騎牛老者走近提燈老者,緩緩搖了搖頭,說道:“還不到時候。”
提燈老者歎息一聲,放下了手臂。
那滾滾長河,也消失不見。
“不是說人間成澤嗎?水域貫通,妖族來去如風,人間如何抵擋?”提燈老者猶豫許久,終於忍不住問道。
騎牛老者答道:“人間成澤,不僅是人族之劫,也是妖族新生,且看著吧,這一劫,我們都是觀眾。”
說完,騎牛老者漸漸遠去,山洞再次恢複了寂靜。
……
大荒水域的貫通,足足持續了三日。
其中很多大江大河,都是共工憑借神通強行連續了起來。
伯益第一次見到如此認真的共工,哪怕累到失去了自以為是的風流,哪怕白袍沾染了人間的泥沙。
伯益實在忍不住好奇,問共工:“連通水域,所為幾何?”
誰知共工隻是笑了笑,賊兮兮地對伯益說道:“其實我就想遊曆大荒的時候,能趕路快一些。大荒這麼美,但是太大了啊。”
伯益突然有些喜歡這個妖族神經病了。
於是,他暗自做了一個工具人之外的決定。
當夜,淮水西行二十裡的一座山丘上。
伯益褪去了猴子的外表,以人形而立。
一道赤影突然從遠方駛來,正是斂去了火光的火神祝融。
“小子,你找我何事?”
祝融開門見山問道。
伯益微微一笑,說道:“其實約祝融大人來,是有事想問問。”
祝融詫異地看了伯益一眼。
伯益強自鎮定,徐徐說道:“不知祝融大人欺瞞共工的母親之事,所圖何事?”
轟!
火光衝天而起。
祝融怒道:“你什麼意思?”
伯益譏諷道:“共工母親是水靈所化,而您是天上火神,如此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位,怎麼可能就乾柴烈火到一方寧願身死道消,也要誕下子嗣呢?”
祝融神色黯然,又漸漸變得猙獰起來。
身上火光也時明時暗,似乎在猶豫什麼。
“是應龍告訴你的吧?想不到這牆頭草,竟然這次又站了人族的隊。”
祝融神色漸漸平複下來。
伯益突然說道:“祝融大人,我還是勸你莫想著一擊殺我,你莫忘了,當日深淵怪物之亂,那位前輩,給了我保命手段,我可一直沒試過呢。”
祝融神色一滯,顯然被伯益猜到了。
“你想做什麼?”祝融惱火地問道。
伯益試探說道:“不是我想做什麼,是祝融大人想做什麼,相對水妖一脈做什麼,或者,想對我人族,做什麼?”
祝融瞳孔一縮,火光再次大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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