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頓時一凜,還未等他回頭,一隻手忽然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想去哪兒?”
冷冰冰的聲音幾乎是貼著他的耳朵。
仿佛被毒蛇的信子纏上,馬重山渾身汗毛倒豎,艱難的轉過身,嘴角扯出僵硬的笑容,“沒……沒去哪兒,可能……可能是晚上吃多了,肚子有些疼,啊對,上廁所,我要去上廁所。”
張杌尋戲謔的挑挑眉,“那現在是不疼了?”噁span
馬重山哆嗦著點頭,“好了,已經好了。”
“哦,那回去吧。”
張杌尋轉身走回去,對也坐起身的小哥使了個眼色,兩人心照不宣。
馬重山又縮回了睡袋,蒙住腦袋,心裡默默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這兩個人太危險,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能讓這種特殊的人死在這裡。”
一夜無話,第二日,張杌尋兩人拖著馬重山來到那處古井邊。
古井修建在花園的正中央,被假山荒草完全掩蓋住了,小哥隻清理了古井周圍兩米範圍內的灌木。噁span
井並不是普通的圓井,從上方看下去,有點像陵墓裡的七星頂的構造,原本上方還壓著一塊兩三百斤重的盤龍石板
但是在這之前已經被人用炸藥炸破了裂口,連帶著露在外麵的井壁外緣一起破開了一個倒三角樣的豁口,恰好能容納一人進入。
小哥打著燈輕車熟路的鑽進豁口,順著垂在井壁內的粗壯鐵鏈很快爬下去五六米,站定之後給上麵打燈語。
張杌尋看著在邊上縮手縮腳的馬重山,陰笑了一下,“你是自己下去呢,還是我送你下去?”
馬重山滿臉抗拒,“這下麵真的什麼都沒有,東西肯定早就讓那些人拿走了。”
張杌尋笑得越發和善,“真的嗎?”
馬重山連連點頭,然後就感覺到脖子一涼,一柄寒光閃爍的獵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耳邊。噁span
“我不信。”張杌尋眼神一點點冷下來,“若下方的東西真的被拿走了,他們為何又在這個關頭不遠千裡的趕來追殺你,汪家人的行事作風我很清楚,不達目的不罷休是他們的宗旨。”
馬重山眼皮子重重一跳,頸側似乎已經感覺到了刺痛,隻好咬牙道:“這下麵很危險,但具體是什麼危險,我不清楚。”
“當年對你施刑逼問的那些人,是不是壓根兒就沒從這口井裡活著出來?”張杌尋眼睛微眯,“看你這輕車熟路的樣子,肯定已經坑了不止一波人了吧。”
“又或者,你自己也不是被人從牢獄裡放出來的,應該說,你從始至終都沒有進過婆羅門家的牢房,至於你的那些所謂留在國內的家人,此刻,或許都在這口井裡?”
張杌尋越說,馬重山眼皮子跳的越厲害,“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不信你可以看我身上的舊傷,都是那時候在牢獄裡留下的。”
“那可不一定。”張杌尋半點不信他的話,因為早上的時候他接到了金萬堂千裡迢迢打來的電話,江蘇一帶壓根就沒有馬家人存在的痕跡。
這家夥昨晚還想偷跑出去,不知道要做什麼,不過肯定和古井有關。噁span
之前說的那些話裡也是漏洞百出,更像是在急於撇清什麼,把自己說的那麼慘就是為了博取同情,讓聽眾忽略一些疑點。
真假參半的謊言才更真實。
張杌尋和小哥兩人什麼樣的人沒見過,馬重山這兩把刷子,是真的不夠看,不說胖子,就現在的吳邪都能一眼看穿他的偽裝。
而且,最關鍵的是,親眼見過黑飛子的人,基本都死了,汪家人怎麼可能留一個知曉他們存在的人在外麵蹦躂這麼久。
馬重山還在那裡試圖辯解,張杌尋不耐煩聽他狡辯,手腕兒一轉直接用刀背打暈,將他用繩子綁了起來,然後拎著他塞進那個豁口,先把人弄進去再說。
“小哥,接著。”張杌尋對下麵說了一聲,鬆開手將馬重山吊下去,然後自己也跟著爬進去。
古井下方的空間比張杌尋想象的還要大一點,直徑有四個卡車頭並排起來那麼大,井壁內部都是用石磚搭建成的,總共垂掛著七條手臂粗的鐵鏈。噁span
古井底部的中央還有一個套在裡麵的四方井,小哥就站在小井的邊沿,馬重山歪倒在一邊,七條鎖鏈全部伸進那小井的井口,裡麵的水已經全部凍成了濁冰。
張杌尋上手用刀敲了敲,凍的硬邦邦,得先想辦法給這冰化掉。
小井下方要真有什麼東西,裡麵的冰層應該不會很厚,馬重山這些年在冬天也會定期清理這些冰塊,化冰應該不難。
張杌尋看向小哥,“小炸一波試試?”
小哥伸手在井壁內部和外緣都摸了摸,點頭,“好。”
張杌尋掏出小小雷管,在冰層表麵鑿出一個小坑,做了個定向爆破,然後招呼小哥,“快躲快躲。”
兩人帶著馬重山縮在古井角落,隻聽見一聲悶響,隨即便是哢嚓幾聲冰麵碎裂的聲音。噁span
張杌尋湊過去一看,冰層隻裂開了幾條很窄的縫隙,嘀咕道:“看來是威力還不夠,再炸一波。”
這次安了兩隻小小雷管,同樣做定向爆破。
爆炸的悶響過後,井中的冰被震得從井壁內擠了出來,四分五裂,小井也在定向擠壓的力道下出現了一些細碎的裂痕。
張杌尋和小哥兩人戴上手套,上前將炸碎的冰塊搬出來,發現下麵其實並不怎麼深,也就兩米多點。
看著像一個四四方方的巨大水缸,最底層同樣是一塊盤龍雕花石板,邊緣相接的縫隙被鬆汁凝固封住了。
張杌尋分給小哥幾根火折子,兩人分彆從石板兩頭開始燒起,十幾分鐘後,鬆汁融化,石板有了上下鬆動的跡象。
張杌尋起身退到邊緣,小哥抬腳放在石板一邊,用力往下踩。噁span
吱嘎一聲,腳踩的那一邊石板開始緩慢的傾斜翻轉,從打開的縫隙裡彌漫上來一股粉塵樣的黑煙,瞧著非常不詳。
張杌尋和小哥立馬拽著鐵鏈翻出小井,退到外麵古井的井壁邊緣。
因為不清楚那黑煙的作用是什麼,張杌尋還是給小哥塞了防毒麵具讓戴上。
那陣煙往上散了近半個小時,小井外的地麵上鋪了薄薄一層灰黑色的細小粉末,都是從石板縫隙下麵冒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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