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啊。”
胖子在屋裡這些人臉上都轉了一圈兒,指尖看似不經意的在吳邪的肩膀上敲了幾下,看起來毫無規律。
張杌尋往那邊瞥了一眼,連猜帶蒙大概知道胖子的意思。
[胖子:怎麼回事兒?你不是來找木魚的麼,魚呢?]
吳邪手背掩嘴咳嗽了幾聲,[魚可能在,但我現在沒法兒證明。]
他剛也吸進去了黃煙,咳嗽聲夾在其餘人的咳嗽聲裡並不突兀。
胖子捋了捋眉毛,借轉頭的功夫用眼神回複他,[哪個?]
吳邪不經意的摸了摸頭發,胖子秒懂,在場所有人裡隻有倆有長頭發的,張海杏這暴躁娘們兒直接排除。
兩人的交流轉瞬結束。
“現在可以讓窗外的人把槍挪開了嗎?”張海客指了指外麵,道,“你的朋友確實是相當厲害的人物,之前是我們看走了眼,他過關了。”
胖子聳了聳眉,看吳邪怎麼說。
吳邪便做主點了頭,“事情有些複雜,我待會兒再跟你詳細說,讓外麵的哥們兒把槍放下吧。”
胖子便走到窗邊,衝外麵的黑夜裡比了個奧特曼發大招的姿勢。
兩秒後,紅點消失,張海杏緊繃的身體這才放鬆下來。
張海客問胖子道:“外麵的朋友不一起進來嗎?”
“他不用。”胖子道,“你們屋裡人太多,他那人社恐,容易害羞。”
張海客知道胖子的說法可能隻是推辭,有這樣心計和手段的人怎麼可能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下真正放鬆警惕。
外麵的幫手即使現在撤了鎖定,但槍口隨時瞄準著這裡。
“你們是怎麼做到的?”張海杏問,“明明在昨天我們就已經徹底將吳邪和外界的聯係徹底隔絕了。”
“山人自有妙計。”胖子飛了飛眉毛,“你們呐,一個個的本事確實不小,但就是太自信了,我這小朋友,天真無邪,一點兒戰鬥力都沒有,我怎麼可能讓他就這麼光著杆子單獨過來,我早就在他身上放了一個竊聽器。”
說著從吳邪的褲兜裡摸出一個東西,那是吳邪之前在民宿老板娘那裡買的香煙。
胖子把裡麵剩下的煙倒出來,最底下墊紙竟然是兩層,中間夾著一個指甲蓋大點的小黑片片,上麵亮著紅點。
“你們在這屋裡說的什麼我都能聽到,小姑娘,你們還是太嫩了點。”胖子道,“那種喊打喊殺的粗魯模式在當今社會已經不適用了,你們還是回去再好好修煉幾年吧。”
正說著,胖子嘴角的笑意突然凝固住了,又從煙盒裡拿出另一枚更精致的竊聽器。
吳邪看他麵色不對,急忙問怎麼了。
“這兒還有一個竊聽器。”胖子愣愣道。
吳邪眼皮一跳,有種不好的感覺,“不是你放的?”
“我放個錘子!”胖子大叫,“特娘的胖爺後麵跟了黃雀,天真快閃!”
話音剛落。
窗外黑暗中各個地方就射進來無數的激光瞄準紅點,所有人身上都被點了一個,唯有一直站在窗邊被遮擋住的張杌尋身上乾乾淨淨。
外麵的人不知道窗戶旁邊的牆後麵還站了一個人。
事情發生之快,幾乎是轉瞬之間,所有人都被挾製住了,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怎麼回事?這也是你們安排的人?”張海杏從牙縫裡擠出一句,她有生之年頭一回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連續被人兩次用槍指著腦袋,都快憋屈得冒煙兒了。
胖子哼哼,“屁,我上哪兒找這麼多人和武器去,這特娘的是槍,不是大蘿卜。”
張海杏臉色變了,既然不是這死胖子的人手,那這事兒可就大條了。
作為唯一還未陣亡的幸存人員,張杌尋發話了,“應該是喇嘛寺裡的另一波人,那些德國人,我在一年前和他們接觸過。”
胖子立即丟過來一張揉得稀巴爛的餐巾紙,催促道:“和平天使,快把那張紙拿起來,將就著晃一晃,在場諸位老弟的小命兒可都托付在你手上了。”
“恐怕不行。”張杌尋搖搖頭,“一年前我冒充張家人,同德國人的隊伍一起進了雪山,但最終隻活下來我一個。”
張海杏怒道:“你把那些德國人都給弄死了?”
“不是我乾的。”張杌尋才不背這個鍋,但他也並沒有說實話。
“他們進到雪山後毫無忌諱,康巴洛人身上的魔咒對他們一視同仁,我差點廢掉一雙眼睛才僥幸活著回來。”
張海杏還想說什麼,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眾人看過去,從門口走進來兩個身形非常強壯高大的德國人,近距離看真的壯得像牛一樣,身形能抵張海杏兩個寬,比在場眾人幾乎都要高出一個頭,銀灰色的頭發,臉上全是刀刻般的紋路。
其中一個下巴到喉結的那段皮膚上有條蚰蜒樣的火燒疤痕,眼神陰鷙,標準的亡命之徒。
這人吳邪見過,就是之前他查打火機上的指紋的時候,查到的那個上了通緝榜後又失蹤的德國雇傭兵,尼克·瓊斯。
張杌尋原本靠在牆上的身體立即站直了,目光掃向兩個德國人身後跟著的矮胖身影,一年多不見,這大胡子有點發福啊。
馮並沒有認出張杌尋,畢竟一年前他腦袋上頂著的還是短短的白發,而現在則是完完全全的藏人裝扮。
兩個德國人進來,鷹眼銳利的掃視了一圈,隨即揮了揮手,射在眾人身上的激光點瞬間撤走,但這並不代表所有的狙擊手已經撤退完全。
剛才隻是告訴在場的所有人,他們一直在暗中注視著。
德國人走進來後,那個叫尼克的環臂抱胸,神情倨傲的注視著眾人,這顯然是個唱紅臉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