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杏又氣又鬱悶,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她不想繞太遠的路,為了趕時間她隻能一步一步試探著往前走。
就這樣一步一脆響,仿佛踩在了薄薄的餅乾上,發出的聲音雖然輕微,但在如此寂靜的環境中簡直宛如催命的倒計時一般,眾人就連喘氣也不敢大聲。
就在他們以為一切順利,總算可以趕在天黑之前進入前方的峽穀時,變故突生——
一直走在前麵的張海杏不知看見了什麼,突然神色激動的叫了一聲,隨即撒腿就往前方奔跑。
跟在後麵的張杌尋急忙伸手想要拽住她,卻被她用力一甩胳膊掙脫開,眨眼的功夫張海杏就已經跑出了十米開外。
張杌尋心感不妙,立即扭頭想要提醒身後的吳邪二人注意,卻見兩人神色已經開始恍惚了,兩人都沒有意識到張杌尋已經因為突發狀況停住了腳步,還在往前繼續走。
張杌尋趕緊鬆開拉著馮的手,轉身拽住兩人,結果就這一耽誤的功夫,馮突然臉色鐵青得用德語失聲驚呼著,“著火了,著火了!”,喊完衝著張海杏那邊的方向撒腿就跑。
張杌尋的兩隻手分彆拽著人,根本無暇顧及彆人,從看到吳邪二人的神色那刻起,他就已經反應過來他們這是中了幻境,和他第一次進入雪山時同行的那些德國人一樣,在幻境的影響下,逃跑是本能反應。
但好在吳邪他們還有自己的主觀意識,能夠在聽到馮的喊叫時認為這是噪音而皺眉,並沒有像張海杏和馮那樣失控跑出去。
湖裡的瑪泊寧姆在不久之前本就被炸山的噪音驚擾過,冰蓋上稍微有一絲騷動就會立刻引起它們的警覺,眼看已經有黑影逐漸遊上來追著張海杏兩人而去,張杌尋立即帶著吳邪和胖子徑直往最近的湖岸邊快速奔跑過去。
這個時候哪裡還顧得上湖裡的怪魚,當然是逃命要緊。
但是沒跑多遠,張杌尋三人腳下的冰層就狠狠一震,冰麵哢嚓裂開,張杌尋在最後關頭帶著吳邪二人往前一撲跳出去,險險避開撲咬上來的碩大的獸頭。
萬幸的是由於這倉促一跳,三人沒站穩摔成一團,撞在堅冰上的痛感卻陰差陽錯的正好叫醒了半入幻境的吳邪和胖子。
兩人醒過神來的瞬間,就看到眼前的冰麵上插著一條又寬又長的赤紅色背鰭,一隻碩大的獸頭橫在冰上,似魚非魚,額上覆著好似龍角樣的青銅頭鍪,燈籠大的雙瞳若幽冥寒珠,迸射出熠熠銳光,攝人心魄。
這頭魚獸比之前巡邏岸邊的黑影個頭要小上許多,因急於想要撞破冰板,結果將自己的背鰭和腦袋卡在了冰窟窿裡,浸在水中的長尾似蟒一般披覆鱗片,比蟒尾粗壯數倍,不斷自下而上拍打著冰層以圖脫困。
這一尾的撞擊力度堪以數噸計量,原本厚實堅硬的冰層很快便支撐不住出現了裂縫。
湧上來的刺骨寒氣凍得張杌尋三人直打哆嗦,雖然躲過了致命一擊,但鋪天蓋地的水花還是澆透了他們全身。
冰層之下有更多黑影緩慢彙聚過來,麵前的這頭瑪泊寧姆眼看也要破冰而出,張杌尋咬牙爬起來,一手揪住一個使勁往岸邊拖。
“快跑!”
轟隆——
又是一道巨浪席卷而來,聲如雷鳴,張杌尋三人腳下的冰層大塊大塊的開始斷裂,厚重的浮冰隨水波劇烈晃動著,隨時會被衝翻,人在上麵根本連站都站不穩,更彆說跑動了,剛一抬腳就陷進碎開的冰縫裡。
張杌尋剛把吳邪從冰縫裡撈出來,一聲雷霆虎嘯般的巨吼猝然炸響在三人耳朵裡,耳膜嗡嗡震顫,仿佛有一輛滿載的卡車飛馳過來,狠狠撞在了他們的背上。
吳邪隻覺眼前瞬間犯暈發黑,渾身肌肉定住一樣麻痹僵硬,控製不住得栽倒,心臟瘋狂抖動,仿佛下一秒就要衝破胸膛迸跳出來。
冰麵坍塌,吳邪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三人被撞得散開掉進冰窟窿裡,刺骨的極寒霎時將他全身包裹住,他使勁想要挪動四肢,渾身卻像是被繩子捆住一般麻木,僵硬著動彈不得。
“天真!”
眼前交錯閃爍著無數黑白斑點,額頭在掉下來的時候不知撞到了哪裡,悶痛無比,他隱約聽見有人在叫他。
吳邪憋著一口氣拚命讓自己雙手擺動起來想往上去浮,可身上的棉服泡水後沉重如灌鉛,墜著他不斷往下沉去。
他感覺到有人劃著水遊過來,一隻手蓋在他的臉上摸索了一把,隨後立馬攔腰將他抱住,托著他浮出水麵。
他剛要睜開眼睛,一股腥甜的液體就噴濺到他臉上,血霧瞬間模糊了他的眼睛。
但是這個味道他無比熟悉,是血!
誰受傷了?
心裡沒由來的湧上一股無儘的慌亂,還來不及思索,吳邪就感覺到有人用很大的力氣頂著他,將他推到浮冰上麵。
木魚?一定是木魚。
木魚受傷了!
“往前跑!快!”
張杌尋囫圇推了他一把,立即轉身往第二次掉進冰湖裡夾在兩大塊冰板中間的胖子遊去。
胖子被水柱衝下冰層的第一時間便憑著危機本能往前一撲,躲過了第二道撞擊,身子也被水浪的餘威推得老遠,和吳邪張杌尋兩人分散開來。
雖然同樣被那一聲巨吼震得五臟六腑生疼,但胖子硬是咬牙睜開刺痛的眼睛,在模糊的血光中,他看到猙獰可怖的獸頭張開血盆大口,鋒銳的尖牙直接衝他咬來。
胖子急中生智,憋住氣將身體猛的往下一縮,直直往下墜了三四米,頭頂利齒切碎冰麵的聲音令他膽寒。
他急忙趁那隻瑪泊寧姆還未發現他之前往更深處潛下去一些,在繞過瑪泊寧姆所在的範圍後,立即瘋狂擺動四肢往遠處的冰板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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