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轟鳴與回音交纏回環,循環往複於整個空曠的山洞,水波震顫,一直持續了好久才漸漸歸於平靜。
眾人睜開眼睛,裝著屍油的青銅贔屭還在燃燒,像一個超大型的火炬,散發出難聞的氣味,熏得人幾欲作嘔。
張杌尋默默翻出防毒麵具戴上,吳邪幾人這才從愣怔中回過神來,連忙也照做,隨後幾人重新回到被信號彈轟炸過的石門前。
那裡的人骨山早在方才的大動靜中被波及地沒有了全屍,你的腦袋他的胯骨張三的腳趾全都一股腦的散在一起。
隻被氣浪吹飛出去沒有被轟碎的骨頭上沾了屍油和火星子,這會兒也還在燃燒,劈裡啪啦的烤灼聲好像架在烤架上的牛棒骨發出的誘人聲音。
胖子聽著聲兒,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立馬接收到吳邪他們遞過來的好幾道譴責變態一般的眼神。
胖子吸溜了一下,老實捂住鼻子,甕聲甕氣道:“都看胖爺乾啥,這玩意兒臭的。”
眾人無語凝噎,要是不臭,你丫難道還想吃一口不成?
插科打諢結束,四個人兩兩分組,張海客和胖子去研究那道石門,張杌尋和吳邪則折身去觀察那些骨頭。
張杌尋兩人從水裡撿了幾根勉強能看出是手骨的骨頭,但奇怪的是,並沒有在指骨上看到張家人顯著的特征。
“看樣子,並不是姓張的都要練指頭。”吳邪求證的看向張杌尋。
張杌尋垂眸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張家人練習發丘指,天賦越好用到的手指越少。”
吳邪訝然,“那這些人……”
“還有一種可能,他們是被單獨選出來作為犧牲的那一批人,所以沒必要去練習。”張杌尋淡淡道。
吳邪怔了怔,明明是一件非常悲哀的事情,可聽到木魚以如此輕描淡寫的口吻說出來,像是對此類現象早就習以為常,不怒不喜,對既定命運的安排早已淡然處之。
“沒有人會反抗嗎?”他不忍道。
“反抗?”張杌尋笑了一下,“反抗的結果與之並無區彆,一些事情,總要有人去做的。”
“在那樣一個規則嚴苛到極端的家族中,冒頭隻會是帶來災難。”
不僅僅是自己的災難,更是所有人的不幸。
另一邊,張海客和胖子合力將倒在石門前的蚰蜒屍體搬到一邊,巨大的蟲殼已經燒得隻剩了個空殼子,蚰蜒的頭顱被炸得東一塊西一塊,拚起來也基本看不出原樣了。
胖子拖起一條長長的節肢腿往遠處的水裡挪,嘴上念叨著,這玩意兒看著嚇人,實際烤熟了跟烤螞蚱也沒甚區彆麼。
兩人哼哧哼哧半天,總算將石門跟前那塊位置全部清理出來。
兩人湊上前去觀察那扇門,門是左右兩扇往中間合並的,張海客抬手一陣敲敲打打,然後道:“這應該隻是一道普通的推門,沒有什麼特彆的機關措施。”
胖子斜眼兒瞅他,就聽到他繼續說著,“如果隻是一隻泡在屍油裡的蚰蜒,我不覺得這會成為張家先輩決定封死這裡的理由。”
“嗖?”胖子拽了句洋的。
張海客搖搖頭,遺憾道:“他們當初為何那樣做,如今恐怕是已經無從查證了。”
“那就開門吧。”張杌尋走上前,沒有猶豫道。
石門的門軸部分比較完整,沒有斷死,但是上手推動之後發現,門後麵似乎抵著什麼非常沉重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