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深坑裡出來,張杌尋他們走入一個壺嘴樣子的天然石道,往前走了二十多米的樣子,他們在一個岔道處發現了一個方方正正的風車樣的梵文符號“卍”。
“有點眼熟啊,這是什麼意思?”胖子指頭描著比劃了一下,問。
“意思大概是讓我們順利前進吧,這是佛教中一個比較常見的吉祥符號,被視為佛祖的心印。”
岔道有些窄,橫著進不去,張杌尋就把吳邪放下,用針管給喂了點水,試了試他額頭,沒發現有發燒的跡象,便悄悄往他的傷口處留了一團很小的能量,然後換了個姿勢背在背上,說道:“走吧,咱進去,裡麵不會有危險。”
“成。”胖子應道。
按照張海客的記號指示,張杌尋他們拐上右邊的岔道,順著崎嶇不平的天然山體縫隙繼續往前走。
頭頂的狹道上方一眼望不到頂,自從走入這裡,周圍的溫度便濕冷的厲害,越往裡,山壁上開始出現一些凝結成水膜的水氣,一些不知名的灰白色孢子植物也從牆角石縫間冒出了頭,乍一看還以為是沒融化的舊雪。
胖子墜在後麵,時不時的回頭注意一下,看後麵有沒有人首蜥跟上來。
“怎麼越來越冷了,看樣子這石道附近有通往外麵的地下河,不知道能不能從這裡直接出去。”胖子走得呼哧帶喘,露在外麵的皮膚上全是空氣裡的水氣凝結成的細小水珠。
“不太可能。頂多有幾條山縫和外麵相通罷了。”張杌尋搖搖頭否定道,“前麵是下坡,我感覺咱們最後可能會走到一座冰葬山的內部。”
“看,前麵岔口又有一個記號。”張杌尋衝那個方向努努嘴。
胖子探頭,越過他的肩膀往前一瞧,熒光棒能照亮的有限範圍內,一個銀色的壓縮餅乾包裝袋正像麵小旗子似的被卡在石縫裡。
胖子嗤的一笑,一直緊繃著的神色逐漸放鬆下來。
張海客為他們提前探明的這條安全路之外的岔路路,一路上不斷有九頭蛇柏放出來捕捉獵物的觸手在徘徊,像蛇一樣在附近緊追不舍,但都被張海客提前撒下的天心石粉阻隔在了外麵。
一路尋著那些稀奇古怪的記號,張杌尋他們安然無恙的穿過好幾個複雜的路口。
一個小時後,路況終於出現了變化,周圍的山壁上出現了人為擴建過的痕跡,一些古老的壁刻文字和畫麵稀稀落落出現在石壁上,沒有特殊的顏色,隻是簡單的勾勒了些象形線條在上麵。
張杌尋試著解讀了一下,發現能看清的一部分全都是各種各樣的蛇,就連僅有的一點文字也是用小蛇拚接而成的,這些蛇全部沒有眼睛,但它們的軀體無論如何扭曲,頭部的朝向也始終不變。
“這些壁圖上畫的都是一些原始蛇,但既然有人工修鑿的痕跡,就說明古時候生活在這裡的不止是蛇。”張杌尋微微蹙起眉,總結道,“人蛇共生。”
背上突然傳來幾聲悶悶的咳嗽,聲音沙啞,“咳咳,這恐怕是一個以飼蛇為生的遠古族群。”
“天真?”張杌尋心下一喜,偏頭往後看,“你醒了。”
吳邪應了一聲,很緩慢的眨著眼睛。
“你小子可算是醒了,下次再有啥探路之類的活兒,胖爺可不敢支使你去了,萬一折半道兒上,這誰頂得住。”
胖子碎碎念著,搭了把手將他從張杌尋背上放下來,“感覺怎麼樣?還暈不暈,難受不?”
吳邪靠坐在石壁上,疲憊的擺擺手,“醒了有一會兒了,一直提不上勁兒,眼皮都睜不開,就聽你倆在那兒說話。”
“喝點水。”張杌尋把水囊擰開蓋子,遞到他嘴邊。
吳邪抿了幾口水,嗓子總算不那麼乾啞了,他繼續之前的話題,“從那些壁畫上描述的內容來看,在康巴落族遷徙到喜馬拉雅山之前,這兒就生活著一個以飼養蛇類為生的古老部族,他們的信仰便是蛇,再往前一段兒應該就能看見人類出現的痕跡了。”
胖子接話道:“我記得張海客前麵說過什麼奉天神蛇,說當時的人還把那條大蛇當神使,供奉祭拜什麼的,說的會不會就是這個族呢。”
“十有八九就是。”張杌尋沉吟道,“倘若張海客提供的信息沒有出錯的話,再往前走,咱們應該還會看見一座神廟。”
胖子揪著下巴上的胡茬,嘶了一聲,“這一路都不見他人,那老小子該不會已經尋著這些壁畫蹤跡進到神廟裡了吧。”
“那小哥的東西,會被他藏到哪兒?”胖子琢磨,“莫非也在神廟裡頭?”
一轉頭就見吳邪盯著他,眼神竟有些迫人的深沉,“小哥告訴你的要我完成的第二件事,是不是同這個有關。”
胖子嘴邊的話突然就卡住了,嘴唇蠕動,半晌才道:“你怎麼猜出來的。”
“太明顯了。”張杌尋出聲,語氣淡淡的,“從你開口的那會兒,你就始終將話題集中在神廟上,小哥想讓天真完成的第二件事,是找到傳說中的神廟,對不對。”
“之前你不說出來,也是由於無法確定神廟是否真正存在,但現在不一樣了。”
吳邪伸腿輕踹了他一下,催促道:“你還不快說!”
胖子長歎一口氣,無奈道:“我就知道這事兒瞞不了你們多久,沒錯,我按照我自個兒的分析,小哥說的第二件事就是找到神廟。”
“但小哥當時跟我說的是‘蒼螣還巢,見昭雪人’。”
“雖然至今不曉得第二句是啥意思,不過胖爺覺著吧,咱們隻要跟著這些小蛇的壁畫一直走,應該就能找到那個所謂的‘巢’,也就是拜蛇族修建的用來祭拜的蛇神廟。我估計,更多的線索還要等咱進到神廟裡才會發現。”
吳邪趁熱打鐵,緊追道:“那第三件事呢,反正同第二件也脫不了關係,不如一塊兒說了吧。”
胖子嘴巴閉得像蚌殼一樣嚴實,隻是搖頭,“時機不到,告訴你就是害了你。”
吳邪氣的嘴角直抽抽,“你就憋著吧,我也有一件事,是關於雲彩的,在巴乃那時候我發現的一個秘密,本來打算告訴你的,但現在我不想說了。”
胖子一下急了,“什麼秘密?你不會是驢我呢吧。”
吳邪偏頭不看他,像是在上演一種全新的小人得誌。
胖子對現在的吳邪什麼時候說的是真話,什麼時候是在糊弄人,還真有些分辨不出來。
他欲言又止,“天真,我跟你說真的,你彆騙我。”
吳邪不理他,搭著張杌尋的胳膊站起來,活動活動手腳,感覺能走了,便扶著石壁去看那些蛇畫。
胖子一看他的樣子,立馬就信了,急得去扒拉他,“不帶你這樣兒的天真,快告訴我,哪怕透露一丁點兒也行。”
“那個秘密就在巴乃,是雲彩和她的家人一直想知道的,但你卻不知道是事。”吳邪回頭瞥了他一眼,又丟下一個鉤子。
胖子在原地抓耳撓腮,想了又想,把跟雲彩有關的事情全部複盤了一遍,心裡也就有了底,放話道:“那行,咱倆都憋著不說,看誰忍的時間長,誰先說誰是烏龜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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