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的嬰兒消失,變成了一個黝黑的龐然大物。
一把狙擊槍。
瞄準鏡裡,是一個儒雅隨和的白人,正在和對麵的人熱烈交談。
而白人對麵的男子,正是理查德·帕克!
實在執行任務?
但是這個景象為什麼讓瑪麗記憶深刻?
顧北剛產生這個疑問,突然間,瞄準鏡中的白人轉過頭來,看向了瑪麗所在的位置,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瑪麗手指一勾,一枚足夠殺死大象的大口徑子彈射出,把白人男子的頭打成了一地的碎西瓜。
瞄準鏡中,沒了頭的白人男子身體如同推金山倒玉柱一般砸在地上,理查德·帕克向瑪麗伸出了大拇指,但是瑪麗神色惶惶,顯得有些心緒不寧。
顧北也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勁。
那個男人的笑容,太古怪了,就像是早就知道了瑪麗的存在,故意刺激她開槍一樣。
景色再度變換。
這次的場景是一個黑夜,瑪麗被人拉著手在巷子中狂奔,順著兩人牽著的手向上看去,正是理查德·帕克。
不過理查德樣子有點不對勁。
奪目的黃金瞳,臉頰上布滿了鱗片,發梢泛出一抹白色。
死侍化。
顧北一眼就看出了理查德的狀態。
對於死侍,顧北可一點都不陌生,死在他手底下的死侍都快三位數了,對於死侍化,因為楚子航心魔的存在,他也有所了解。
應該是暴血的後遺症。
顧北推測到。
就狀態而言,理查德現在隻是初步死侍化,貌似沒有到太嚴重的地步。
但話不是這麼說的。
龍血的濃度是不可逆的。
一旦死侍化開始,那麼被死侍化的混血種就會逐漸墮落,除非像是繪梨衣或者楚子航這種,本身血統夠高,還有顧北這種特殊高人幫忙,不然是絕對沒法恢複的。
變成死侍才是普通混血種的正常狀態。
正思索著,理查德突然停下了,瑪麗也順勢停下了腳步。
因為在窄巷的對麵,站著一個亞裔男子。
雖然瑪麗沒有什麼表示,但是附身在瑪麗身上的顧北卻皺起眉頭。
對麵的那個人,很古怪。
還沒等顧北想出什麼來,對麵的亞裔男子勾起嘴角,笑了!
詭異的笑容,和那個死在瑪麗搶下的男人一模一樣!
共情狀態下,顧北清晰的感受到了瑪麗當時內心的震驚、恐懼和不解。
事實上,現在顧北也挺震驚的。
怎麼回事?
那個男人不是死了嗎?
不對,他確實死了,那是個白人,現在這個是個黃種人。
但是那個笑容是怎麼回事!?
他們是一個人?不是一個人?
顧北陷入了思維的怪圈之中,不過記憶中的景象可不會等他思考。
理查德身體前傾,腳下發力,如同離弦之箭一般飛射出去,在經過的空間中留下道道殘影,然後撞在了亞裔男子的身上。
死侍化後的利爪是最好的武器,直接撕掉了亞裔男子的半邊身體,連腦子都被削下去了一部分,流出白色的腦花。
一般人,就算是混血種,遭遇這種傷勢也要當場暴斃,但是亞裔男子就像一個沒事人一樣,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遙控器。
遙控器?
理查德低頭看向亞裔男子被撕開的身體,發現在男子的腹部,放著一個小小的金屬圓球。
煉金炸彈!?
理查德雙手插在亞裔男子的血肉之中,來不及抽回阻止,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亞裔男子按下遙控器的開關。
“轟!”
煉金炸彈被當場引爆,波及周圍十餘公裡,火光衝天,煙塵四起。
顧北附身在瑪麗身上,感覺像是有什麼護住了瑪麗,然後就聽到理查德的小聲嗶嗶:“td,等會去之後必須讓昂熱校長給我批個條子,地窖裡的東西不拿出來用了留著當擺設嗎?”
“你沒事吧?”
這是顧北在記憶中第一次聽到瑪麗說話,輕輕柔柔的,像是拂麵春風。
“我沒事。”
煙塵散去,兩人站在廢墟中,理查德的黃金瞳更亮了,鱗片已經布滿了整張臉。
他的死侍化程度加深了。
很明顯,在剛才那一瞬間,理查德扛著死侍化的狀態,進行了第二次暴血,才扛下了那顆煉金炸彈。
瑪麗攙扶這他,看到他的後背血肉模糊。
看樣子他並不想是自己口中說的一樣沒事。
“我沒問題,我們快走,等一會他們追上來了就不好了。”
理查德依舊笑嘻嘻地安慰瑪麗,但是顧北看得出來,他的狀態沒有自己說的那麼好。
他的死侍化已經很深了,一般而言這種狀態下,大部分的混血種已經逐步喪失理智,不能被稱為混血種了。
這個時候的他們,是野獸。
但是理查德卻依舊麵色如常,雖然手上握著拳頭把尖利的指甲刺進血肉,卻還嘻嘻哈哈的麵對自己的愛人。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的意誌很強。
顧北一時間有些敬佩。
月光下,兩人相互攙扶著離開了廢墟。遠方燈火通明,滿天星光下矗立著一座高塔。
埃菲爾鐵塔?
顧北一愣。
這裡是巴黎?
顧北這才反應過來,在這之前,他一直以為兩人是在美國的某個地方,但是埃菲爾鐵塔一出來,就將他的猜測全盤推翻。
所以說,「家族」指的並不單純是紐約當地的家族嗎?
這件事還有法國家族的參與?
秘黨內部可真亂啊。
顧北正想著,突然感覺到了一股針紮般的目光在身後。
瑪麗似乎也感覺到了,想轉過頭去。
「彆回頭!」
顧北大喊,但是他對於記憶而言隻是幻影,沒法做出任何乾涉。
瑪麗終究還是回過頭去了。
接著瑪麗的眼睛,顧北看到了一個高大的身影,騎在八條腿的駿馬之上,高舉起手中的長槍。
長槍指向的,是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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