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涯摟著江心海的肩膀,一路往電梯走去。
他按著電梯的按鈕甚是狂躁,已經點亮了按鈕,手指還是戳個不停,似乎想把電梯戳爛。
“按一次就行了。”江心海在旁邊小聲提醒。
“我知道。”陳涯有點暴躁地說,“你跟他們說了,我們專輯的進展嗎?”
“沒有,我又不是傻子。”
江心海乖乖地說。
陳涯看了她一眼。
江心海覺得,他的眼神好像在說“你很聽話,但是你就是傻子”。
她的小臉垮下來,頓時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叮”的一響,兩人走進電梯,總算是感覺上有點放鬆下來。
“我低估公司的底線了,”陳涯黑著臉說,“他們什麼都不給,還想圍堵我。”
江心海歪著頭說:“我其實有一件事不懂。”
“什麼?”
“你不是給公司賺錢的麼?公司會放著錢不賺,自己封殺自己的人麼?”
陳涯搖搖頭,說道:“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這圈子水深的地方。
“樂壇裡麵的拉幫結派、互踩、惡性競爭,比你想象中還嚴重。有時候得罪了一個大佬,他能讓你全年的工作全部報銷。
“他們不重視人才。在這些人眼裡,底層的創作者,一抓一大把,跟韭菜似的,根本就不稀缺,隻要有錢,就可以推上去,說你行,不行也行。
“所以,他們寧可封殺一兩個創作者,也不肯得罪一個大佬。像英子這種功成名就,有一定行業影響力的,他們就更加不敢得罪了。”
江心海聽得有點灰心,道:“這樣的話,底層創作者不是沒有生存空間了?”
陳涯用手比出一個小窄圈,道:“有生存空間,但不多,就這麼大一點,都是彆人給你留了活路,你才能掙這一口吃的。”
江心海默然。
“這還不是最終形態,”陳涯一臉嚴肅道,“等這種趨勢發展到最終形態,就完全是資本唱戲,創意和作品,完全不重要了。”
“到那個時候,明星、偶像,隻是一個符號,他們的作品隻是用來圈錢的工具,老百姓喜歡誰,不重要,隻要資本捧誰,總有一大批人喜歡,自然就能把一個人捧到不屬於他的高度。”
“哪怕是一個毫無素質,連話都說不清楚的人,隻要憑他長相好看,就可以收割大批無腦粉絲,圍繞這個人炮製出無數文化垃圾……那個時候,才是樂壇的最終形態——
“雖然是樂壇,但再無音樂。”
雖然陳涯說得言之鑿鑿,但江心海聽得十分懵懂。
她無法想象那樣的世界。
歌就是用來聽的。
不好聽的歌,怎麼會有人喜歡?
她無法理解。
陳涯把手放在她肩膀上。
“我和你,就是來改變這種現狀的。”
江心海嘴角抽搐了一會兒:“嗬……嗬嗬。你又開始了。”
兩人走出公司,外麵陽光明媚。
“我什麼又開始了?我認真的。”陳涯說,“我就是要拿優質作品,賺大筆的錢,狠狠抽腫那些隻認錢的人的臉!”
江心海抓住他的胳膊說:“咱們先不要發癲了,先想一下,等會兒吃什麼?”
“隨便吃什麼都行……你怎麼跟我想的不在一條路上啊?趕快跟我同一頻道。”
江心海打了個嗬欠,然後說:“我們不是已經完了麼?”
“啊?”
“我們的專輯已經完了啊,”江心海道,“公司不給支持,還要封殺你,我又拒絕了公司簽約,天後點名圍堵,你還欠了200萬,全世界都在針對你和刀狼……我們的專輯還怎麼出?”
陳涯拍了拍江心海的肩:“不用擔心,隻要刀狼的演唱會成功,我的資金就能回籠。我有資金了,我們就可以自費出專輯,到時候一切都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