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她又說:“我還聽說,他殺過人。”
說完,就是長久的沉默。
最後,她又補上一句:“不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哦。”陳涯點了點頭,看上去若有所思。
一直站在圓桌對麵,和陳涯有點對峙意味的那個平頭男此時也坐在了桌前,笑容有些殘虐:
“怎麼,開始怕了嗎?”
“那倒沒有。”
“還在嘴硬,你他媽火化了骨灰都燒沒了估計都還剩一張嘴。”平頭男說,“你現在開始下跪求饒,跪舔兩下,說不定花姐心一軟,等會兒給虎哥少說兩句你做的蠢事。”
花姐大大地搖頭,臉色依舊冷漠:“我不會心軟。”
“花姐,我知道您不會心軟,我詐一下他,看他會不會提前嚇得屁滾尿流,哈哈哈……”
柳如影看向花姐,心情有點複雜。
之所以她會對於花姐的背景是裴虎這麼震驚,主要是兩人身份相差也太懸殊了一點。
裴虎那種人,怎麼可能有花姐這種姘頭呢?
如果花姐隻是對於裴虎來說不重要的一個女人,她又怎麼會有自信一個電話就能把他打過來呢?
想到這裡,柳如影不禁燃起了一絲希望。
也許,裴虎不會來。
剛才那位平頭男人也說了,裴虎今天有重要的會談。
他不一定來。
花姐陰沉著臉,低頭看了眼手機,接著看向了柳如影,似乎是猜到了她在想什麼一樣,嘴角扯出一個譏諷的笑容:
“他就在附近,馬上就到。”
柳如影的一顆心沉到了穀底。
……
徐大少和那個男生一起坐在車裡,俯身看著前方。
不一會兒,徐大少拍著男生,一疊聲地說:“來了來了來了!”
在兩人眼前,一輛鋥亮的黑色車輛緩緩駛入停車場。
“勞斯萊斯,王者的座駕。”徐大少說。
男生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
很快,那輛車駛入了車位,接著響起了關門的聲音。
車上下來好幾個人,為首的一個西裝革履,看上去走路虎虎生風。
一看那股氣勢,就是上位者的氣勢。
徐大少發動了車輛。
“大少,走了?不看了?”男生問道。
“還看個雞毛,走了,等會兒出事,彆波及到我們。”徐大少罵道。
實際上,他不是因為這個理由才想走的。
待會兒,他很有可能會看到柳如影狼狽地被推出來。
而那可能是自己見到柳如影的最後一麵。
既然是最後一麵,那還是讓她在自己的記憶中,留下一個比較好的吧。
畢竟他不想讓自己的女神,給自己的最後印象是那麼狼狽。
“聽好了,今天的事,哪兒也不能說。”他麵色鐵青地說,“誰也不能告訴,如果你說漏了嘴,你就等著被打斷腿吧!”
“是的徐少。”男生說。
“如果被柳家或者陸家知道這事跟我們有關,到時候撒火撒到我們頭上,你就知道什麼叫沒好果子吃。”徐大少再次強調。
男生連忙點頭:“我懂的,我懂的。”
瑪莎拉蒂在道路上奔馳著,徐浩宇的臉頰上滑落一顆淚水。
“媽的!”他一巴掌捶在方向盤上,嚇了旁邊的男生一跳。
徐浩宇吸了吸鼻子,說:“他媽的,那個癟三,要不是這家夥這麼彪,怎麼會把這事鬨成這樣呢?”
天文社男生聲音悠悠道:“這世上總有些人,以一種你想象不到的方式愚蠢。”
“柳如影怎麼會看上這種人?”徐大少滿臉難受,“女人的想法真的有時候難以理解。不過她也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了代價,就是這代價太沉重了點。”
……
“我已經想好等會兒要怎麼安排你們了。”花姐說。
她盯著陳涯和柳如影的臉,似乎是一條毒蛇,正在審視自己的獵物。
她的目光就像蛇信子一樣,舔舐著兩人的臉。
“待會兒,你們每人抽對方一百巴掌,”花姐說,“看誰扇得用力。誰要是不用力,接下來就得繼續挨懲罰。”
坐在下麵的平頭男說:“花姐,不太合理,這男的力氣大,肯定會更用力。”
“不急,不管他有多用力,都逃不了懲罰。”花姐獰笑著說,“你們還記得‘滾瓜落’嗎?我看看他骨頭有多硬,能夠承幾個人的重量。”
所謂“滾瓜落”,就是把人裝在麻袋裡,其他人往上麵跳。
一般被跳幾下,麻袋裡的人就該奄奄一息了。
更加進階版的是站在桌子上往上壓。
凡是挨了這麼一套的人,要能活下來,頭腦都會變得不大對勁。
因為這種刑罰對於受刑者來說,極端恐怖。
“他不是能打嗎?給他手給他折了,看他還動不動手。”平頭男繼續拱火。
“不,”花姐說,“我要一根、一根、一根地拽著他的手指。”
“挑指甲,斷腳筋,斷子絕孫腳,花姐您要是動手累了,咱們兄弟們都願意代勞,”平頭男說,“保證讓他在不死的前提下,遭最大的罪。”
聽著這些人的話,柳如影臉上表情變幻。
本來她已經說服自己,給自己做好了萬般心理建設,但是現在自己的肩膀還是止不住地發抖。
而且,她想尿尿。
但是她又不敢說。
她恨不得屏住呼吸,抹消自己的存在,讓所有人都注意不到自己。
“幻想完了沒?”陳涯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表,“你們還能幻想的時間不多了。”
平頭男笑罵道:“媽了個巴子的,這家夥根本不知道虎哥的手段。”
“虎哥來了,要是知道他這麼動了自己的女人,隻怕他下半輩子都隻能跪著走路了。”旁邊另一個小弟陰惻惻地說道。
話音未落,包廂的門“呼”地被推開了。
幾個戴墨鏡的男人簇擁著一個矮胖的男子走了進來。
“老裴!”
花姐“謔”地站了起來,情緒有幾分激動,眼淚忽然湧了出來。
“虎哥!”
房間裡的兩個小弟站得筆挺,恨不得跟男人敬禮。
而在房間外,花姐帶來的那些小弟們,都靠著牆根筆直站著,雙手齊刷刷背在身後。
“那小子完了。”
唇環男小聲跟旁邊的人說。
他的目光看向房間內,舔了舔破了皮的嘴唇,心中有種大仇將報的快感。
“誰說不是呢?”旁邊的人看向室內,眼神裡滿是看隔岸觀火的樂子人表情。
“那小子還滿臉不在乎呢,我真想看看,等到過會兒,他會變成什麼表情。”說話的人舔了舔嘴唇,“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老裴,”花姐盯著來人,臉色如同寒霜,手指著旁邊的陳涯,“我要你馬上,就讓這個家夥知道,他到底惹了誰!”
來人看了看花姐,在看到她尚且濕漉漉的頭發後,眼睛微微一眯,閃爍出幾道寒光,接著轉向了陳涯。
但是在看清陳涯長相後,身體又是一頓,似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陳涯手一甩,把吃剩的花生殼扔回桌上。
花生殼輕輕落在那堆小山上,形成了一個山尖尖。
裴虎咽了一口唾沫。
本來是氣勢洶洶而來,但看到陳涯後,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間詞窮了。
“老裴!”花姐的聲音高亢,“你還等什麼?你說句話啊!”
“虎哥,這家夥不僅侮辱花姐,還瞧不起您,仗著有幾分蠻力,挾持了花姐,大家都不敢動手,就等著您來給他點顏色瞧瞧。”平頭男說。
裴虎看向陳涯,臉上的表情卻讓人有點看不懂。
“虎子,”陳涯看著裴虎,表情似笑非笑,“現在的你,不好見啊。”
聽到“虎子”這個熟悉的稱呼,裴虎如遭雷擊。
他多少年沒被這麼叫過了。
“您、您……”
裴虎嘴裡乾巴巴的,好半天,才擠出一句囫圇話來:
“您老人家,怎麼回京城啦?怎麼不告訴我一聲呢?”
說完,他弓著腰,快步走上來,在陳涯麵前鞠躬,聲音裡還有幾分激動,道:
“陳總!”
旁邊花姐急了,脖子都紅了,說:“老裴你怎麼回事?我讓你教訓人,你在說什麼……”
她話還沒收完,就被裴虎呼了一巴掌。
“你給老子閉嘴!”
忽然挨了一巴掌,花姐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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