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覺得,他更適合路愛愛一些。”
楊昌碩說出這句話時,秦雲初明顯感覺顧雨晴的氣場變了。
漆黑的線條盤旋著有如實質般從腳底升騰,秦雲初都開始害怕了,但眼前的楊昌碩依然淡定地喝著白開水。
這種話也隻有他能說了。
這種話也隻有他敢當著顧雨晴的麵說。
“啊,當然了,我不是對你們的感情問題指手畫腳,隻是覺得,如果路愛愛和他能在一起,那他這輩子,可能會讓我們國家的科技水平再往前進個二十年。”
秦雲初能感覺到,顧雨晴明顯像在憋氣,就像個高壓鍋在醞釀著一場爆炸,很可怕。
但是她害怕的事情並沒有最終到來,顧雨晴本來凶巴巴的,但憋了一會兒之後,忽然展露出一個大人不記小人過似的笑容。
“路愛愛是你們娘家人,你自然會支持她了,楊老也不是厚道人,幫著路愛愛欺負我。”
楊昌碩笑道:“你顧總可是雲山的掌舵人,我哪能欺負得了您啊?”
氣氛終於緩和下來,兩張桌上,所有人的神經都鬆弛了不少,連曹坤冠都暗暗鬆了口氣。
顧雨晴生氣有點太嚇人了。
“娘家人……”
秦雲初注意到,她用了這個稱呼來形容路愛愛,不由得冒出一個念頭:路愛愛愛難道是楊老的親戚?
很快她就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楊昌碩姓楊,路愛愛姓路,兩人怎麼看都不像有親緣關係。
最接近的猜測,大概是:路愛愛也是京大的。
所以京大的校長楊昌碩,才會被稱為是她的娘家人。
在紅顏群的所有9個女生當中現在是10個),秦雲初對路愛愛的印象並不深。
她隻記得,她是個文靜的女孩,話不多,總是用溫柔的目光注視著一切,和她狼奔豕突的妹妹路可可截然相反。
秦雲初總感覺,她身上有一股學者氣息,說她是京大的,秦雲初也不會感到吃驚。
接著,秦雲初忽然想到了什麼,對楊昌碩問道:“我記得,陳涯在京大呆過一段時間吧?”
楊昌碩臉上帶著神秘微笑,點了點頭:“對。”
“他就是在那兒跟路愛愛認識的?”秦雲初又好奇地追問。
她在追問的同時,也在觀察著一邊顧雨晴的反應。
停頓了一會兒,楊昌碩繼續淡淡笑著,這回聲音變得更加深沉了些:
“對。”
他似乎回想起了過往,眼神也變得悠遠起來,慢慢地說道:
“說起來,他們兩個還是我介紹認識的。那個時候,路愛愛已經在天體物理研究院擔任特聘教授,而陳涯還是圖書館的管理員。”
秦雲初有點吃驚:“路愛愛是特聘教授?原來她這麼厲害?”
楊昌碩點頭:“她就是傳說中的神童了,14歲就讀完了京大全部課程的天才,因為她年紀太小,放她到社會上,對她對彆人都不好,所以給她個職位,一直讓她待在京大。”
“十……十四歲?”
旁邊柳如影忍不住問出聲。
14歲就讀完大學課程,這在柳如影的理解中,恐怕已經不能算神童了。
這叫妖孽。
“我承認,路愛愛在智商方麵,確實是少有的能和陳涯並列的人。”顧雨晴勉強答道,她說這話,好像還有點不太願意承認。
一直以來,她都隻把陳涯當做自己唯一的對手,反之亦然,她也隻把自己當做陳涯永遠的、唯一的對手。
對於顧雨晴的評價,倒是陸清璿聽完不淡定了。
“路愛愛的智商能和陳涯並列”,反過來就是,陳涯的智商能和14歲讀完大學課程的神通並列咯?
怎麼她和陳涯打交道的時候,並不覺得他特彆有智商的感覺?
還是說,他已經返璞歸真,和光同塵?
“當然,我剛才說的,把路愛愛按在京大,她也不是在混日子,”提起路愛愛的優秀,楊昌碩仿佛比誇自己還高興,不無驕傲地說道,“她在天體物理院做了很多工作,我國的探月工程,她都出力不少,為此還獲得了國家榮譽。”
這聽起來更令人咋舌。
秦雲初怔怔地聽著,突然想到,路愛愛,不愧是紅顏群的成員。
一開始她剛加入紅顏群的時候,被顧雨晴等人的名頭吃了一驚,還吃驚這些優秀的女生怎麼會變成一個普通員工的魚塘。
之後見了柳如煙,她便以為,柳如煙這樣的天才女作家,就是紅顏群裡的頂尖戰力了。
結果沒想到,一山更有一山高。
在紅顏群裡,就沒有一般人。每一個都身懷絕技。
就連路愛愛這樣平時不顯山露水的女生,背地裡居然還是這樣的天才,藏著這麼驚豔的身份。
可她平時在紅顏群群友見麵時,都從來不透露分毫自己做過什麼事的,好像微不足道一樣,低調得可怕。
其實仔細想來,紅顏群的每個人都低調得可怕,包括陳涯自己。
秦雲初想了想,苦笑起來。
成天都跟這群最優秀的人打交道,自然不會把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拿出來炫耀。
就拿自己來說,秦雲初這個名頭,在外麵也可以唬到99.9的人,可在紅顏群裡,她覺得自己是最沒用的一個。
她突然想起來剛見到柳如煙時候,對方說過一句曾讓她感覺到嗤之以鼻的話:
“師傅他隻喜歡最優秀的女生的。”
回憶了良久,楊昌碩抬起頭,喃喃道:“也不知道,路愛愛離開京大之後,現在過的怎麼樣了。”
“咳咳!”顧雨晴用力咳嗽了兩聲,用以宣泄自己的不滿,“你把她當閨女了是不?醒醒,她不是你閨女,不該你操心她的終身大事!”
楊昌碩表情有點尷尬:“我操心的是陳涯的終身大事!”
“可陳涯也不是你兒子啊!”
“陳涯跟我是亦徒亦友的關係,我自然要關心啊!”
“你的徒弟和朋友又不止陳涯一個,怎麼沒見你八卦其他人?”
……
兩邊嘴巴官司打得激烈,一旁聽的人隻有目瞪口呆。
尤其是此時坐在一旁的苗傲雪,眼睛瞪得像銅鈴,滿眼都寫著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