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振益這個名字,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陳涯已經聽到過兩次了。內span
第一次是在查閱東煌七星公司時看到的。
陳涯在入行手遊時,對國內所有的主流遊戲公司進行過調查,對於東煌七星這家國內第一、世界前三的遊戲公司自然也詳細了解過。
與其說它是一家遊戲公司,不如說它是投資遊戲的公司。
這家公司的一大特點,就是自研能力極其低下,但錢很多,而且很會抄。
哪家遊戲做得好,就抄哪家公司的遊戲,然後把對家買下來。
接下來一般會有兩種結果:要麼自家火了,對家倒了,要麼對家依然火,自家不溫不火。
總而言之,對衝玩到極致,怎麼都是他們賺。內span
而蔡振益,之前就是東煌七星的核心領導層人員之一,是上一任決定收購事宜的主要人員。
聽說前段時間調任了,不知道他現在具體是什麼職務。
陳涯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則是上次和顧雨晴打網球的時候。
巫秋桐提了一嘴“要是蔡振益知道了……”如何如何。
當時顧雨晴還很生氣,覺得不該提蔡振益的名字。
陳涯還以為,蔡振益是顧雨晴網球隊教練什麼的,今天見到真人才知道,這位兄台應該和易陽冰一樣,也想對顧雨晴伸手。
陳涯現在有點理解他給自己不舒服感覺的來源在哪裡了——他在自己麵前,好像總想宣示自己對顧雨晴的所有權。內span
這讓陳涯感覺有種說不上來的惡心感。
顧雨晴好像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微妙氛圍,走到陳涯身邊,將胳膊架在了陳涯肩膀上,故意表現得很親昵道:
“我最近把他收為了徒弟,正在教他打網球,蔡振益,你球技也不錯,要不要跟他切磋一下?”
蔡振益看著兩人肢體接觸的地方,眼神閃爍,搖了搖頭,道:
“我今天過來是為了跟你打網球的,跟彆人打沒勁。”
“那你就彆打了吧,姑娘我今天累了。”
顧雨晴高舉起雙手,大大地伸了個懶腰,胸前柔軟幾乎要噴薄欲出,衣服被拉伸到似乎將要迸裂開來。內span
“真不打了嗎?”蔡振益看上去很遺憾,討了個沒趣,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他轉頭望向陳涯:“這位陳兄,你是做什麼方麵的?從政?經商?”
“開家小公司。”陳涯臉上擠出一個勉強得體的笑容。
“什麼方麵的公司?”
“手遊。”
“手遊啊!”蔡振益馬上大幅度點頭,“最近手遊的確是個風口,a股凡是沾邊的全在瘋漲,我們東煌七星卻分不到一杯羹,有點可惜啊。”
顧雨晴在一旁喝水看他道:“怎麼會分不到呢?貴公司不是什麼遊戲都有嗎?”內span
蔡振益聳肩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公司早就開始布局手遊了,但市場始終認為我們公司主流還是在pc端,可能要扭轉市場看法,還需要一款拳頭產品吧。”
顧雨晴笑道:“那蔡總這麼說,肯定是這款拳頭產品已經提上發售日程了。”
“沒有沒有,可彆想引導我泄密,我嘴巴嚴得很。”蔡振益笑道。
“都有秘密可以泄了,那說明開發已經很有進展了啊!”顧雨晴笑著說道。
蔡振益打了個哈哈道:“陳總做的是什麼類型的手遊?”
陳涯笑了笑,道:“保密。”
“哈哈,有點太敝帚自珍了吧?”蔡振益大笑,“彆誤會,我沒彆的意思,我就是看看你的是什麼大類,看會不會跟我們的撞上。”內span
顧雨晴一聽,對陳涯使了個眼色,見他無動於衷,便主動說道:“他做的是開放世界類型的,蔡總有什麼指教嗎?”
“開放世界?這不巧了嗎?”蔡振益眼睛一亮,“我們的也是開放世界,是什麼風格?不會也是二次元風格吧?”
顧雨晴神情凝重:“東煌的也在做二遊?”
“當然咯,我們做的也是二次元開放世界。”蔡振益臉上滿是遺憾的表情,拍了拍陳涯的肩膀,“太不巧了啊。”
陳涯冷靜地說:“澤爾達出來兩年了,國內各廠商都在學習,現在也該學成出成果了,二次元領域最近深耕得受眾認知度很廣了,成功的思路大同小異,撞題材很正常。”
蔡振益看向他道:“但是,想要成功,光有思路還不夠,還要有運氣,市場上,同題材的遊戲隻需要一個贏家,你要不要,考慮換一下……”
蔡振益的話還沒有說完,陳涯就打斷他道:“我的建議是,貴公司可以換一下題材,正如你所說,市場隻需要一個贏家。”內span
蔡振益和顧雨晴聽到他這句話,都同時張大了嘴巴。
蔡的表情更加精彩,他愣了半天,指著自己的鼻子道:“你讓我們,讓東煌七星換題材?”
“對,這是為貴公司好。”陳涯說,“因為跟我們的遊戲撞題材的話,可能會死得很慘。”
顧雨晴和蔡振益兩人都傻了。
他們都有點不相信剛才聽到了什麼。
一邊是東煌七星,是國內第一、世界前三爭一的公司;
一邊是陳涯這個剛剛創立,連ogo都沒涉及好的公司;內span
兩邊在同一領域競爭,他陳涯居然說,東煌七星會死得很慘??
他到底哪來的自信啊!
蔡振益見過囂張的,沒見過這麼囂張的。
在他職業生涯中見到的所有投資者當中,陳涯也算是非常逆天的了。
顧雨晴咬著嘴唇,她都不知道怎麼幫陳涯圓了。
如果是彆人,她隻會抱著雙臂,說:“尊重,祝福。”
但這位現在前途命運和自己都綁定了,跟她切身相關啊!內span
蔡振益表情陰晴不定了半天,才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顧妹,你這位朋友,真的很幽默啊!”
顧雨晴尷尬賠笑道:“是啊,他幽默一直很幽默的。”
陳涯笑了笑,沒有說話,也沒有否認。
蔡振益聳了聳肩,就當這件事過去了。
他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去回應陳涯的狠話,他覺得自己的身份跟陳涯講,屬於對牛彈琴。
“你跟火箭專家說火箭得燒煤上天,還得用水洗煤,人專家但凡理你一下,他都輸了。”內span
——他現在就是這種心態。
蔡振益轉頭對顧雨晴道:“打兩盤?”
顧雨晴走到一邊並腿坐下:“我真不打了,你們倆競爭對手要不先在球場上來一盤?”
蔡振益看了眼陳涯,道:“跟初學者打,有點欺負新手的意思。”
“他可不是一般新手,你要是小瞧他會輸的。”
蔡振益顯然醉翁之意不在酒,一直纏著顧雨晴,想跟她過招。
陳涯放下拍子,道:“就算蔡總想跟我打,我也不能奉陪了,今天就到這裡了,很儘興,我先走一步了。”內span
說罷,他在顧雨晴目瞪口呆的目光中,自顧自轉身離開房間。
有運動的地方,自然也有淋浴房。
二樓對麵儘頭拐角處,就是淋浴間,陳涯回到專櫃取了自己的衣服,走進淋浴間剛準備關上門,一隻穿著白色球鞋的小腳就伸進來,抵住了門。
“你什麼態度嘛!”
顧雨晴站在門口,怒氣衝衝地說。
陳涯看著她,悠然擺了擺手,道:“不好意思,剛才我說話可能有點衝,不過,我實在不太喜歡你那個朋友……”
顧雨晴抓住他的手掰了下來:“這是重點嗎?你在說什麼?我是說,你怎麼能把我一個人丟在那裡!”內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