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工一愣,道:“好像也是。”
……
如果可以的話,顧雨晴恨不得一整天坐在陳涯辦公室,時刻監視開服情況。
但是她已經連續請假好多天了,每天無理由曠班,也實在說不過去,到了下午,還是老老實實化了妝,去高杉資本上班了。
結果剛到班,就碰到了顧宗言。
“呃……爸,你怎麼來了?”
被顧宗言當場逮到遲到,顧雨晴有點局促,但顧宗言卻沒說她這事。
“我自己的公司,我來看看不行嗎?”
顧雨晴擠出一個假笑,道:“您看,您想看多久看多久。”
“哼。”顧宗言冷冷一聲,先行進屋去了。
顧雨晴老老實實跟在後麵,心中忐忑不安。
今天可是個特殊的日子,《原魔》開服,老東西不會聽到什麼風聲了吧?
現在正是生死未知的關頭,他要是跑過來為難自己,比如又給她來一場對賭,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接。
她保持這種忐忑不安的狀態,一直跟顧宗言進了辦公室,顧宗言坐下來,麵色稍和,卻和她嘮起了家常。
這下顧雨晴更有點摸不透他想做什麼了。
顧宗言的話題一直在什麼“親情”“孝悌”,或者什麼“弟子規”“兒女義務”上麵繞,給顧雨晴弄得有點懵。
過了半天,她終於忍不住了,開口問道:“你彆繞了,我知道了,你就直說吧,你有什麼要求?”
顧宗言本來已經和緩的表情,又變得僵硬了,說:
“行,那我就直說了,再過一個月,就是你妹妹的成年禮,你一定要去參加。”
聽到這個和自己預計相差甚遠的要求,顧雨晴一時有些錯愕。
“就這?”
“什麼叫就這?”顧宗言聽了微慍,“這是你妹妹的成年禮,我剛才說了那麼久的孝悌,你一點都沒聽進去嗎……”
顧雨晴說:“我成年的時候,也沒聽說過什麼成年禮啊?”
這一句話,給顧宗言乾沉默了。
看顧宗言的表情,好像痛苦之中帶著幾分愧疚,倒讓顧雨晴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其實不是很在意什麼成年禮,在她看來,就是一堆小圈子裡的人互捧臭腳,浪費她寶貴的時間和生命。
她也就是隨口這麼一說,沒想到竟真激起了顧宗言的愧意,開始反思自己一碗水沒有端平。
過了好一會兒,顧宗言才醞釀好情緒,說道:
“雨晴,我也不是不重視你,你得知道,我早些年是比較忙的,對這種……”
“行了行了,我不在乎。”顧雨晴不耐煩地打斷他。
不過也都是些甩鍋的話罷了,但凡顧宗言真心安慰兩句,顧雨晴態度還真不會這麼差。
“之前顧澄曦邀請過我,我已經答應她了,她會去的。”顧雨晴皺眉接著說。
聽到這話,顧宗言又開心起來。
“那就好了,你得知道,你妹妹她其實很在乎你。”
顧雨晴不置可否。
麻煩的是,參加她那個破規矩甚多的成年禮,還得邀請舞伴?
顧宗言走後,顧雨晴打算連忙撥通陳涯的電話,問問遊戲流水怎麼樣了。
正在此時,手機屏幕亮起,看到來電人的名字,顧雨晴的臉色忽然一黯。
她走到辦公室門口,將門鎖上,又仔細檢查了兩遍,才接通了電話。
“喂?媽。”
“是我。……我知道。”
“……”
掛斷電話,顧雨晴有些心神不寧。
麻繩總挑細處斷,越是忙的時候,就越是有推不開的事情。
整理了一下妝容,顧雨晴駕車,開往和母親約好見麵的地方。
所謂母親,不是顧宗言新娶的那個。那個人,顧雨晴從來隻叫過她阿姨,從來沒叫過她“媽媽”。
而那位要和顧雨晴見麵的,是她的生母。
顧雨晴的生母和顧雨晴一樣,臉龐精致,表情中還帶有揮之不去的禦姐氣息。
但區彆是,顧母年紀已大,而且明顯被酒精傷了,皮膚狀態老化得厲害,隻能看出有美人底子,比顧雨晴要差遠了。
跟母親交談了會兒,發現她其實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隻不過是想女兒了,而且想得厲害,一直拉著她,絮絮叨叨到了晚上六點。
再拖下去,北辰那邊都要下班了,顧雨晴提了幾次告辭,都被母親無視後,終於忍不了,提著包站起來:
“媽,我真得走了。”
顧母忽然拉住了顧雨晴的手,非常用力,把顧雨晴嚇了一跳。
“那一天,你沒忘吧?”
顧雨晴一時驚疑不定,問道:“哪一天?”
顧母臉上的表情,忽然有了幾分癲狂的意味:
“我拉你站在樓頂的那天,我問你,怕不怕。你還記得嗎?”
顧雨晴仿佛忽然回到了自己十來歲的青春期。
“如果是現在的你,你還會告訴媽媽,你不怕嗎?”
顧雨晴呆在原地,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兩人僵持了良久,顧母終於放開了似鷹爪般的手,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把你嚇著了吧?沒事,媽媽隻是想提醒你,不要忘了你當初的恨。”
顧雨晴喉嚨滾動一下,過了會兒,呆呆地點了點頭。
“嗯。”
“去吧。”
顧雨晴轉身,掏出鑰匙,走向自己的車。
在路上,她腦海裡思緒此起彼伏,被剛才母親的話攪成一團亂麻。
俗話說,有了後媽,就有了後爹。顧宗言也不是那種能夠免俗的人。
顧雨晴能夠保持自己的地位一直到今天,她的生母功不可沒,或者說,當年有可能發生的那驚天一跳,也功不可沒。
之前的上千個日日夜夜,顧雨晴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她依然和當初那個青春期少女一樣,充滿烈性,隻要母親說一個字,她就敢從樓上跳下去。
但是,剛才母親問自己那個問題的時候,她卻猶豫了。
她分不清自己是被現在優渥的生活腐蝕了身心,還是說年紀大後,已經漸漸和這個世界和解。
最讓她感到害怕的是,當她想到自己站在樓頂的時候,腦海中浮現出的身影……
是陳涯。
……
到了晚上七點,顧雨晴才終於趕回北辰公司。
因為心中忐忑,她沒有跟陳涯打電話。結果現在心中更忐忑了。
按照北辰公司往日的公司文化,這個點,公司員工們早下班了。
但以顧雨晴對陳涯的了解,那位應該是還在公司裡。
乘電梯上了樓,走進辦公區,顧雨晴卻驚訝地發現,今天晚上的北辰公司,居然破天荒的是滿員狀態。
而且好像,大家都很亢奮?
顧雨晴呆呆往陳涯的辦公室走去,門口的大顯示屏前已經圍滿了人,唧唧喳喳地,她完全聽不清在說什麼。
她瞅了一眼屏幕上的數字,很多個數字,很多個位數,很難數清。
這個時候,顧雨晴心中就已經有了預感。很好的預感。
一把推開陳涯辦公室的房門,看到在辦公桌後,依然坐得穩穩當當陳涯,顧雨晴大聲問道:
“流水多少?流水多少了?!”
本來還很嘈雜的大廳,忽然一下安靜了。
員工們齊齊站在身後,張大嘴看著這邊。
陳涯站起來,慢條斯理地整理身上的衣服,再慢慢朝她走過來,說:
“我說了,真正發力要看一個月後嘛。”
顧雨晴感覺嘴巴有點發乾:“我不管!告訴我現在流水多少了!”
她之前讓陳涯幫她穿鞋的時候,語氣都沒有這麼強硬。
陳涯隻得答道:“目前是一千五百萬……美元。”
顧雨晴大腦有點宕機,在大腦裡換算了半天都算不過來。
“啊?一千五……美元?……”
此時,路可可站在顧雨晴身後,雙手握拳大聲道:
“雨晴姐,彆理他!他在那嘚瑟呢!是1個多億啊!”b,是一個多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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