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寧孑主動送外賣這件事情很快便在學校裡傳開了。
然而本來是值得大書特書的事情，但因為之前各種傳言太過離譜，竟是沒翻起任何波瀾。
大家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因為無數人之前早已經對兩人是情侶的身份深信不疑，那麼寧學神在某個周末的早上為女友送上一次早餐自然也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
無非就是讓大家又多了些談資罷了。
但對於當事人來說觸動自然很大。
路小雅微信上發了問號。
寧孑回了幾個字：“我在考慮從不從。”
路小雅回了個崩潰的表情。
然後兩人便默契的停止了交流。
路小雅開始思考從三樓跳下去，該用什麼姿勢，才能給自己個最痛快。
另外，她不太想的通為什麼某學神大半夜看到了消息，竟然能忍到早上才回複。畢竟消息剛發過去，她就後悔了，最多也就是一秒鐘就撤回了，如果當時不是緊盯著微信，根本不可能看到。
寧孑沒有解釋這些，隻是神清氣爽的開始了新論題的研究。
三月說得沒錯，生活中一些小事，把情緒釋放出去，心情自然好了許多。送早餐，算是一個詮釋，彆人怎麼理解就與他無關了。
然後，暫時就沒有然後了。
對於兩個都沒做好戀愛準備的人來說，這隻是一次極為普通的接觸。
畢竟大家都挺忙的。
尤其是寧孑。
從薛定諤方程到海森堡不確定原理去推導一個確定的結果，是件工作量極大且繁複的論證過程。相當於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再次舉起一個千斤重物。
這事很麻煩。
當然休息時多了一個可以在微信上聊幾句的女孩，還是很讓他心情能變得愉快些，似乎也不是很耽誤事情。
……
蒂姆·庫克的專機降落在華夏京城國際機場已經是晚上九點。再次趕到京城的蘋果大華夏區總經理葛林月親自來接的機。
沒有通知媒體，直接走的特彆通道。規避了所有采訪。
這也是蒂姆·庫克的意思，這次華夏之行的目的很明確，而且也不是什麼秘密。10發布會才剛剛過去一個月，對於媒體記者來說，肯定會有太多指向還極為正確的聯想。對於蘋果這樣的公司來說，在一件事情還不確定的時候，蒂姆·庫克的行程被曝光可能對股票市場造成不好預估的影響。
對於華夏官方來說，自然不少人也是知道蒂姆·庫克這次行程安排的。但既然對方要求低調，自然也還是要滿足的。
一切都很順利，葛林月唯一沒想到的是，還能順道接到了一位計算界頂級的學術大佬，更沒想到的是這位大佬還是受寧孑邀請來做學術探討的。
本來葛林月很難想象寧孑主動希望跟人交流，不過想到那天跟多米尼特·鄧肯探討學術問題時的狀態，她又釋然了。
大概也隻有這種學術上的問題，才會讓那個年輕人有跟人溝通的欲望吧。
葛林月在心頭如此想著。
“約好了明天的安排了嗎？”剛一上車，蒂姆·庫克便開口問道。
“當然，庫克先生，明天下午兩點陳永剛校長會跟您見麵，對方的安排裡有帶您參觀體大校園的行程，但我們還沒做最終的確定，因為參觀行程在跟寧孑見麵之前……”
“沒事，這個可以確定了，我相信跟寧孑的談判會有一個比較樂觀的結果。”蒂姆·庫克打斷了葛林月的話，直接確定了具體的行程安排。
說實話，跟一位不太知名高校的校長在那裡尬聊幾個小時也的確挺無聊的。
在學校裡逛逛到是能讓人心情舒暢很多。
誰不喜歡年輕人呢？
聽到蒂姆·庫克的決定，葛林月的目光不自覺的落到了科南·拉馬爾身上。
如果蒂姆·庫克在體大校園中出現的話，那麼他這趟華夏之行大概率會直接曝光出去，快的話當天的華爾街日報官網上就會出現蒂姆·庫克的身影。
作為全宇宙市值第一的高科技公司總裁，以及全球工資最高的ceo，這位大佬的一舉一動本就吸引著全球諸多媒體的目光，尤其是各大財經類的媒體。
葛明月隻是敏感的意識到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但她覺得肯定跟科南·拉馬爾有關。不過此刻顯然不是她關心這些的時候。
“好的，我馬上跟對方確定您的行程。”
“嗯，另外跟深城那邊聯係。我應該會在京城多呆一天。”
“好的。”
……
夜裡十點半，寧孑的房間裡，陳永剛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一般大晚上的，陳永剛是不會來打攪寧孑的，但今天情況比較特殊。
坐在位置上，喝了口自己剛剛從辦公室帶來的茶，陳永剛才感慨的說道：“寧孑啊，庫克先生明天下午會來訪問體大。”
“嗯，我知道。”寧孑點了點頭。
“額？蘋果已經通知你了？”
“一周前蒂姆·庫克就給我發了郵件，告知了他的行程。大概是怕我突然出門。”寧孑解釋了句。
“哦，那看來這次蘋果對你要求那事還是比較上心的了。”陳永剛笑眯眯的說道。
對於體大即將多一座現代化的芯片研究中心這件事，是真讓他有些緊張了。
這年頭芯片研發可以說是最高端的學術研究領域了。
最初葛林月提出的條件是幫助體大開辦兩個院係，說實話，對於這個提議陳永剛還真不是很感冒。
但寧孑提的要求到是讓陳永剛心動了。如果這個研發中心真能建成，裡麵的儀器設備還能達到國內領先水準的話，體大的重要性就能凸顯出來了。說不得全國研發芯片的單位都會想著跟體大合作。
雖然隔壁的燕北大學有個微處理器研究開發中心，華清大學有個微電子學研究所，但針對電子芯片的研究起碼跟現在的主流產品落後好幾代的。在一些特殊場景下的確是夠用了，比如專用芯片領域，但真要說通用芯片領域的商業化應用還差了十萬八千裡。
這都是他專門去了解過的。
而從寧孑那天跟葛林月的談判內容，他能判斷出，寧孑要建這座芯片研發中心看中的恰好是通用芯片的商用領域。畢竟寧孑曾向葛林月承諾過，三年期就要出可能蘋果都會需要的成果。
如果真能做出來，那就真的秀了。
說句不開玩笑的話，他出門去開會，基本上可以用鼻孔看人了。
這次蒂姆·庫克的到訪，大概就是確定這件事的時候。他打算來問問寧孑的意見。
寧孑開口給了陳永剛一個不一樣的答案：“其實蒂姆·庫克到不到訪並不重要。因為蘋果公司的目的很純粹，他們需要技術保持其產品高端市場的地位，所以其行為模式也很容易判斷，這跟掌舵者個人能力有多強無關。所以接待方麵也不用太重視。到是明天上午我約到了另外一個人，你可能更需要上心，我希望他能心甘情願的留在體大。”
“啊？是誰啊？”陳永剛頗為意外。
他是專門為了蘋果ceo到訪而來的，結果寧孑告訴他，明天有人比蒂姆·庫克更重要，偏偏他還不知道有這麼個人。
寧孑介紹道：“科南·拉馬爾，2007年圖靈獎獲得者，以及2009年的伯克霍夫獎，現任伯克利分校終身教授。這次他接受了我的邀請來做一些學術探討，我的想法是能夠將他留在體大，在體大擔任教職，同時也能為體大未來的人工智能實驗室工作。”
陳永剛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腦門。
什麼叫往來無白丁？這就是了……
把圖靈獎獲得者安排到體大當教授，這是明年體大計算機專業的定海神針啊。如果能搞定的話，這金字招牌大概能比院士還亮。
畢竟燕北大學的計算機學院都找不到一個圖靈獎教授，就好像燕北大學數學院沒有菲爾茲獎獲得者一樣。
照這樣的節奏繼續挖人，陳永剛覺得寧孑那天在迎新典禮上的演講，說不得是要提前實現了。畢竟人才是有一個虹吸效應的。能跟圖靈獎獲得者做同事，對於許多正兒八經的年輕才俊來說同樣是極大的吸引力。
如果真能把這位大佬留在體大，不管是招人還是招生，絕對都能順利許多倍。
當然，問題還是有的，陳永剛也很快便提了出來：“不是，寧孑啊，你也說了隻是把人請來做學術探討的。而且人家還是伯克利分校的終身教授，他真能願意留在體大？”
寧孑看著陳永剛，很想告訴這位校長這位被三月吸引來做交流的教授大概率是很難走了，但這話說出來他怕把陳校長給嚇到，想了想後，隻能很委婉的說了句：“其實我覺得把人留在體大無非就是生活待遇跟精神方麵的滿足感。應該還是有機會的。”
聽了這番話，陳永剛當即拍板道：“得，寧孑啊，人家就算真的要來肯定也是衝你的麵子。這樣，學校能給的待遇我給你交個底。不過這位拉馬爾教授在伯克利分校的工資如何，我們體大都能一分不少的給。另外，如果他真願意留下來，學校可以幫他申請一些特殊的待遇，不管是住房還是居住卡，學校都會出麵幫他解決。”
說完，沉吟了片刻後，陳永剛乾脆道：“反正這事就交給你了，寧孑啊，人家教授有什麼不方便跟我提的要求，你儘管替我答應下來。就像你說的，咱們先把人留下來再說。”
“好吧。”
這算是完全授權了，寧孑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這件事。
倒不是想要越權，仔細想想，如果真想留人這事還真就隻能他來談。
畢竟即便是在華夏，體大能給的，也有太多的學校能給，而且還能給的更多。顯然陳永剛也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
“既然你說了明天蒂姆·庫克這事肯定能拿下，我就按照一般的禮儀接待，免得讓他覺得我們好像有求於蘋果一樣。”陳永剛站了起來，再次確認了句。
“嗯，硬氣點問題不大。相對來說他們求我們的更多。”寧孑點了點頭，再次堅持了自己的判斷。
“行，你這麼說我這心也定下來了，我就不打攪你了。”
“再見。”
目送著陳永剛離開房間，寧孑順手拿起桌上的手機，打開微信看了看。
下午的時候路小雅發來了兩條消息，一個轉賬，一張動圖。
轉賬是7.5元，正好是今天寧孑買早餐花的錢。
動圖上則顯示著幾個字：“姐，一生要強，吃不得軟飯。”
寧孑鮮見的笑了笑，順手將錢收了，然後快速的打了一行字過去：“要強姐，你還欠四塊。”
發完，便放下手機去洗漱。
洗漱完回來，對麵又發一句話兩張圖。
“什麼四塊？難道你還想收跑斷腿費？”
一張圖單純就是熊貓頭中不可思議的表情。
另一張圖則是直接一腳把人踢飛……
寧孑瞅了眼三月，小貓認命的歎了口氣，然後微信的聊天欄中便出現了上次購買手機時，他收到的購機款，然後直接發了過去。並直接配文：“上次你們的購機款差了四塊。”
這次對麵回話很快，大概也就是十多秒的樣子：“本來就是27192啊？6799一台啊，大哥，你也許可以嘲笑我的高數不如你，但我口算能力可是很強大的！不瞞你說，我高考數學108分！”
寧孑確定了，並不是中間有人把錢轉錯了，真就是某個高考108分的人把數字算錯了。到也懶得廢話，寧孑直接發了一句：“所以9x4應該等於36還是32呢？”
寧孑靜靜的看著手機屏幕，這次等待了大概20秒，大概是某個人不可置信，又調出手機上的計算機重新把四位數乘法計算了一下的時間後，對麵發來了一張極為諂媚的笑臉：“哥，我錯了。”
隨後又是第二張圖，就是剛剛那個一生要強姐，直接噗通跪到了地上，下方跟著一句話：“我承認我是傻x，請不要跟我計較。”
第三則消息，則是非常乾脆還來的四元紅包。
寧孑收了紅包，看著手機忍不住笑了片刻，這才關了手機跟微信，走進了臥室。
明天還得跟科南·拉馬爾見麵，得早點休息。
讓他挺欣喜的是，進入夢中時，又來到了熟悉的實驗室。看到了那隻百無聊賴的貓。
看來噪聲可控了，挺好。
……
科南·拉馬爾是早上九點準時到的體大行政樓，寧孑鮮有的親自出門迎接。
這屬於難得的禮遇。
主要是見識過三月的留人手段，寧孑多少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怎麼說呢，他還是希望這些已經功成名就且還在當打之年的有才之士，能心甘情願的留在體大，為體大建設發光發熱。
不過寧孑的性格依然做不到太熱情的寒暄，但這些都不重要。將科南·拉馬爾迎到自己的房間後，很快兩人便切入了正題。
具體就是寧孑指了指自己的電腦說道：“拉馬爾教授，不如你先來玩個遊戲。”
“遊戲？”科南·拉馬爾很是詫異的看了眼寧孑，然後將目光挪動到他的那台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