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麗看楚軒背著女兒茜茜走了出來,且茜茜一臉歡欣,她這個當媽的也放下了心中的石頭。
雖然她不懂演戲,也不懂入戲是什麼感覺,但在片場混跡多年的她,在各劇組老師們偶爾講解下也知道入戲是什麼個概念。
女兒茜茜剛剛做夢都夢到自己是什麼克隆人,她雖是哭笑不得,但心中也是有點驚嚇的。
這樣的情況茜茜從未有過,她也是第一時間找楚軒前來安撫。
現看茜茜神采奕奕的,楚軒的安撫顯然非常成功。
如若是以往她會吃醋,她這個當媽的現在安撫自己女兒好像都不頂用了,就像前年在《仙劍》劇組剛察覺這兩個孩子談戀愛的時候,那時她忽然有種自己的寶貝被偷走的感覺。
但經過這一年多的相處,她習以為常的同時,想法也有所改變。
如果說茜茜是她的寶貝,那楚軒就是她的法寶。
每當茜茜情緒低落或碰到問題或有異常時,她都會執行第一道程序:急急如律令,楚軒,上!
每次都完美解決問題,省心又給力,這法寶真靈,值得終身捆綁。
一頓飯罷。
楚軒和劉藝妃在沙發上麵對麵盤膝而坐,手上各拿著劇本,一邊對戲的同時一邊分析人物和劇情,又一邊查漏補缺。
有了老師們站在局外角度的見解,相比之前理解劇本,他們又有了新的也是更為深入的理解。
劉小麗不準備出去遊玩了,許是去精神病院的事讓她心有餘悸,許是女兒茜茜為了代入角色而做噩夢的事讓她上了心,現在聽楚軒說他也要開始真正代入角色了,如果她不在,萬一這兩個孩子要生出什麼異常狀況可沒人管。
就這樣,楚軒和劉藝妃好似在搭台唱戲一樣,劉小麗這個女魔王則是如穩坐釣魚台一般,俠客和妖女的一言一行甚至一個表情一個眼神都被女魔王凝視得死死的。
一旦俠客和妖女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劉小麗這個女魔王就會考慮施展法術——撥打心理醫生的電話。
如果被楚軒和劉藝妃知道這一點,也不知道他們會作如何感想。
不過,劉小麗觀察了好幾天,除了在對戲外,也沒發現這兩個孩子的異樣,該吃吃,該喝喝,該笑笑,該睡睡。
在她想來,應該是這兩個孩子有對對方很深的感情羈絆在,互相給予狀態互相共勉的同時,亦能互相保持一些清醒。
這天,劉小麗提著晚飯走在酒店廊道,另一隻手拿手機放在耳邊打電話,是王金花打給她的。
——京城。
天色昏藍,即將入夜。
一座已經封頂的建築前,王金花、韓三坪、陳愷歌、唐記裡和張繼忠各戴著頂黃色的安全帽,或雙手插兜,或雙手環抱,或抽著煙,一起看著眼前一群或推著磚塊,或搬運水泥的工人忙活著。
這是璀璨時代正在修建的電影院,看其規模應是屬於八廳以上含巨幕的超大型的那種數字電影院。
按照王金花和楚軒商量好的,超一線城市各建一座超大型影院,其餘城市建常規影院的計劃來看,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一行人互相聊了幾句,旋即轉身離開工地並脫下了安全帽,上了台加長款的商務車。
商務車啟動,出發吃晚飯的香格裡拉酒店。
“過幾天3月份開始裝修,5月底完工,剪彩過後,全國影院建造計劃啟動,明年年初可全部竣工。”韓三坪靠著沙發道。
眾人點了點頭,這是經過他們反複預測好的計劃完成的時間。
“竣工前,影院管理和宣發兩條線要製定個章程,以備申請院線。”陳愷歌翹起二郎腿道。
“現在申請院線的基準票房是兩億,以目前國內的電影市場來看,一百家影院好像不夠。”唐記裡雙手抱臂道。
“不夠。”張繼忠搖了搖頭,道:“常規影院三個廳,每廳234個座,一座影院就是702個座,100家影院就是70200個座,算上北上廣深四家超大型影院多出的座,也就72000個座左右。”
“按照當前一家影院一天均放三部電影,一張票30塊錢,全國影院上座率平均12的情況來算。”
“一天上座6840人次,收入在26萬左右,一年就是9600萬左右,離申請院線兩個億的標準差得遠。”
韓三坪環抱起雙手,道:“影院這邊成立公司之後,想要深入發展,那資金肯定要用來複投的。如果要加速發展,那每個月的收入就要重新投入進去,在全國新增加五座八座影院的,每個月如此循環複投,達到申請院線的標準用不了幾年。”
唐記裡點了點頭,道:“既然要發展院線,那影院前幾年不要想著賺錢,而且服務、宣發、營銷這三方麵同樣是重中之重。服務提高民意度,宣發提高跟片商之間的合作關係,營銷提高影院的知名廣度,廣電對院線這三方麵的審核都很重視。”
王金花予以認可,道:“院線先不急,唐導說得對,先把最基礎的服務、宣發和營銷這三方麵做好。”
眾人微微點頭。
“影院的生存依賴於市場,到底還是要看電影整體市場的增量和容納量。”陳愷歌說道。
“誒,說到電影……”唐記裡看著王金花,道:“小軒和茜茜那邊怎麼樣了?”
唐記裡忽然轉換的話題,讓眾人不由都看向王金花。
王金花微微一笑:“《希望》已經開拍了,前兩分鐘的cg鏡頭已經完成,目前在拍後兩分鐘的cg畫麵吧好像。”
唐記裡額首,道:“最近沒事,我明天去看看。”
陳愷歌也在旁邊說:“我跟唐導一起走一趟。”
張繼忠也來了句:“《誅仙》那邊過幾天也要轉場去雲滇,我好歹也掛個總製片人的名頭,《鹿鼎記》這邊等著選角了,趁著有空,我和你們一起去看看風景。”
“你們玩的開心。”韓三坪送了個祝福,他在華影身兼要職,一般情況下他是走不開的。
聽到三位大導演要去雲滇那邊,王金花一邊拿出手機一邊說:“三位可要指導下他們。”
說著,王金花撥通了劉小麗的電話,讓她幫忙安排住房。
——雲滇,酒店。
劉小麗掛斷了王金花的電話,提著晚飯走進了套房。
一如這幾天的常態,人還未見,聲音就傳了過來。
“你是誰?”
“你是誰?”
“你到底是誰?”
“你到底是誰?”
聲音入耳,劉小麗忍俊不禁。
類似這種“神經病”對話,她在這幾天經常聽到。
她不懂這些東西,但看兩個孩子總是一副非常認真的模樣,她也隻能忍著笑看著,不做打擾。
通過玄關走進客廳,兩個孩子的身影映入眼簾。
“你究竟是誰!”楚軒沉聲道。
“你究竟是誰!”劉藝妃淡然道。
劇本中的男女主是互不相識的,但他們兩個太熟悉了,以致於很難做出給予對方陌生的表情,而且是要由內而外的陌生感。
基於觀眾對他們的認知,他們要努力做到讓觀眾脫下濾鏡來看待他們的表演。
至少要讓觀眾相信,他們兩個人互相不認識。
兩個人每天都會抽出時間像這樣來質疑對方,這樣的對戲是雙方都不曾體驗過的。
雖然心裡很難受,畢竟一個要忘記自己的女朋友,一個要忘記自己的男朋友,且互相還是深愛著的情況,但這樣的體驗又很奇妙。
雖然說的是冷漠的話,但雙方好像能反向的增進感情,這一點無從解釋,卻又是實實在在的在對戲完後所能感受到了。
或許,跟他們這種獨屬於他們的對戲方式有關吧。
“吃飯!”劉小麗把晚飯口袋放上茶幾。
她動手解塑料袋上的結,但兩個孩子毫無動靜的情況讓她手上的動作停滯,抬頭看他們。
楚軒和劉藝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互相冷冷的對視,對劉小麗的話置若罔聞。
“吃飯了!”劉小麗是又氣又感到好笑。
這幾天這兩個孩子在對戲的時候有點“瘋魔”,要不是知道對戲完後他們能恢複正常,她肯定要打斷這樣的怎麼看怎麼都異常的對戲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