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放心吧,我這邊沒事。”
夜色繁華,鵬城的酒店中,王金花掛斷了和楚軒的電話。
出差以來她一直讓楚軒處理這是是非非,她也相信楚軒應該能處理妥當,可萬萬沒要料到韓流粉竟會這般瘋狂,做出下跪的舉動,並已在網上大肆傳開。
相比於這件事會對楚軒造成什麼影響,她更擔心的是楚軒的心態。
雖然楚軒在剛剛的通話中表現得一如往常,但口吻裡的煩躁她還是聽得出來的。
隻是楚軒不想讓她操心不讓他管的態度,讓她也不好多說什麼。
“一直對小軒那麼自信,現在擔心起來了?”韓三坪和團隊一人在沙發相對而坐,在下著象棋。
王金花在沙發上坐下,微微歎氣道:“誰知道會出現這檔事。”
韓三坪感慨地道:“要是發生在一般明星身上,掀不起什麼大浪,這發生在小軒身上,小軒又處在輿論的風口浪尖,這事態恐怕要升級了。”
王金花吐了口氣,道:“這圈子是越來越病態了。”
韓三坪微怔,輕輕點頭:“一直如此。”
王金花看著茶幾上的棋盤,棋局形勢愈發的焦灼,她無暇多做關注,陷入沉默。
往往很多事情,都是從小事變成大事。
就如同如今的輿論,從張那拉蹭熱度開始,引發韓流粉網暴楚軒;
到張那拉道歉,讓韓流粉趨於平息。
但又引來宋承先搞事,讓韓流粉再次躁動。
而兩件事的發生,現在又讓一名粉絲做出魔怔般的行為,從而讓事態升級。
明明在最開始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到現在看來卻越來越複雜。
又從所有人的行為上來看,不管是張那拉蹭熱度,還是宋承先搞張那拉,亦或是引發出的粉絲下跪。
這其中都沒有什麼硬性的邏輯聯係,但各自又都有自己的目的。
這樣的生態環境,在粉圈又體現得淋漓儘致。
王金花回想起以往的茜茜被黑,看看現在的楚軒被黑。
黑粉們為什麼要黑他們?
不管從行為邏輯上講,還是從黑粉發表的言語邏輯上講,絕大部分都是說不通的,都是沒有正常邏輯的。
但黑粉們的目的卻又很“單純”,我就是要黑你們。
這就是娛樂圈的生態,不管是哪個階層,隻要有紛爭,很多情況就沒有正常邏輯,隻有看似“單純”的目的。
這麼一個逐漸發展成偏於意識形態的圈子,到現在看來是越發的病態了,好像誰也無法獨善其身。
就看遠在萬裡之外的茜茜,什麼都沒做,卻在這場輿論中莫名其妙被扯了進來。
王金花又搖了搖頭,楚軒又何嘗不是?什麼都沒做,整個輿論也跟他沒任何關係,卻連續幾次被推到風口浪尖。
如今又發生了這檔事……
“小軒現在應該很迷茫吧?”她如是想。
王金花想幫一下自己這個弟弟,可楚軒在通話中明顯要自己處理的態度,隻能讓她就此作罷。
可話說回來,如今麵臨這麼一件事,公關經驗豐富如她,一時間也想不出好的辦法,隻能被動的看市場的反響來恰當應對了。
就是不知道,她這個弟弟會怎麼做,市場的反饋又是如何,或是事件又會有什麼變化?
這一切隻能以待後續了。
……
此次事件相比於之前網絡上的輿論更加引人側目,這下倒是讓媒體們拿到了一份絕佳的素材,也是足以引爆全國人民關注的話題。
不止於網絡上的宣傳和報道,從第二天開始在線下亦是引起了廣泛的議論。
——京城的街道上。
“你好。”一名記者拿著麥克風隨機找到一名路人,攝像師在跟拍。
這名路人妹子愕然,好似第一有記者來采訪她。
“昨天發生的粉絲下跪事件你知道嗎?”記者問。
路人妹子捋了捋頭發,微微點頭:“知道。”
“那你對這件事怎麼看?”記者問。
“無法理解。”路人妹子搖了搖頭。
——盛海的公園。
“你好,昨天發生的粉絲下跪事件你知道嗎?”記者問路人。
“知道,怎麼了?”一名青年道。
“你對此有什麼看法?”記者問。
青年雙手插兜,聳聳肩道:“雖然我也追星,但這件事也刷新了我的三觀,追星竟然能追到這種程度,這屬於我的思維盲區,不能理解。”
聽這年輕人說話有點小幽默,記者也是笑著追問:“你也追星,那你也算是追星一族?”
“算是吧。”青年點頭。
“那你為你的偶像做過什麼事嗎?”記者問。
青年想了想,眨眼道:“看他的電視劇算不算。”
“這很正常。”記者又問道:“除此之外呢?線下後援、買門票、買代言產品、劇組探班、或是機場接機?”
青年連連搖頭:“沒做過。”
記者來了興趣:“很多追星族都做過其中一件或多件事,你既然也是追星一族,為什麼不去做這些事,條件不允許?”
青年挑眉:“這些都是要花錢的啊。”
記者好奇:“也就是說,你不願意為你的偶像花錢?”
青年笑了:“他又不為我花錢,我乾嘛要為他花錢?我自己生活過得都一般,省點錢吃頓好的不好嗎?”
“哈哈哈……”附近湊熱鬨的路人們傳來一陣笑聲,一名中老年人豎起大拇指讚道:“小夥子不錯,說得好。”
記者也被逗笑了:“你真理智。”
“那當然。”青年傲嬌道,雙手插兜地走了。
諸如此類的線下采訪,在全國各地上演,最終會被各大媒體報刊收錄,在網上報道的同時也會通過本地電視台報道而出。
大部分年輕人對於此事雖感震驚,但大多也隻是將這件事當做笑話來看,屬於是茶餘飯後的談資,並沒有表現出多少負麵的情緒。
而當采訪那些為人父母的家長時,他們在采訪中表現的態度和年輕人又有所不同。
——山城的廣場。
“那你對此事怎麼看?”記者問路人大媽。
“想不通。”路人大媽搖了搖頭:“常言道跪天跪地跪父母,哪有為了什麼偶像去下跪的,剛才看早報看到這件事,我都驚了,太離譜了,我家兒子也是這麼大歲數,我要看著點了……”
——廈門的商場。
“那你怎麼看待此事?”記者問路人女子。
“不可理喻。”路人女子道。
“那你對追星這件事怎麼看?”記者又問。
說到這事,路人女子有想法,滔滔不絕起來。
“任何事情的存在都有一定道理,我認為追星是可以的呀。”
“因為審美,因為演技,或是因為彆的什麼特質,讓我們去欣賞到一個人,這是很正常的。”
“但是我們一定要分清楚,什麼是虛幻,什麼是現實,是吧?”
“我們要認清我們和明星的本質區彆,那就是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我們欣賞一個明星,隻要他不犯法,我們去欣賞一輩子都是沒問題的,這是我們的私事,彆人乾涉不了,也無需聽他人說什麼垃圾話。”
“但是,欣賞歸欣賞,如果說要為他去做些什麼,這是我不能理解的,也是我認為沒必要去參與的。”
路人女子攤攤手:“你為他做了很多,付出了很多精力,但他並不知道你,也不認識你,也不會感恩於你,更不會回饋給你什麼,那你為他做很多事的意義在哪裡?”
路人女人擺擺手:“這沒有意義啊。追星把自己搞得精力分散又何必呢,他又不會娶你,她也不會嫁給你。”
“所以我認為,欣賞歸欣賞,欣賞一輩子都行,但我們隻需欣賞他這個人和他的作品就行,隻要他不犯法和觸碰道德底線,他的一切都跟我沒有關係,我也不想去了解。”
針對這個問題,記者認為這是一個完美又成熟的答案,記者微微一笑道:“耽誤你的時間了,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