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歌?
台詞和唱歌?
王進嵩和劉義君麵麵相覷,這是他們從沒聽過的說法,但這種說法……
“誰教你的?”王進嵩問。
劉藝妃抿了抿嘴:“我自己的理解。”
她略有尷尬,以為說的不對。
可下一刻,王進嵩和劉義君各豎起一個大拇指:“就是這樣,國歌一出,讓人起雞皮疙瘩,台詞一出,這場戲直接一錘定音。”
劉藝妃展顏一笑,點了點頭:“我大概知道了,謝謝老師們,我去了。”
妝造師剛化完妝,劉藝妃就雷厲風行地往外走。
看著她確實是有所感悟的狀態,在場的老師們也很期待她接下來的表現。
劉藝妃來到片場歸位,她在找狀態沒給手勢,陸傳副導和攝像師們在旁等待。
王進嵩說的“氣口”給了她提醒,記憶中楚軒說的“表演前置要點”也給了她提醒,結合前段時間在錄歌時從音樂老師那裡學到的聲樂發聲方式,她好像找到了屬於自己的一個表演法。
一個人在唱歌的時候,沒耳返的情況下感受不到自己的聲音,但能感受自己的“氣”,這股“氣”可以給自己帶來情緒,比如唱情歌時會感動,唱激昂旋律時會激動,這些情緒是自發的,不是演出來的。
那麼在表演時,把說台詞的那口“氣”所產生的真實情緒,通過自發的表情和形體動作傳達出去,這能否成立?
一首國歌,就“起來”這兩字一唱,一股澎湃的氣勢就有了。
一句台詞是否也能做到這一點?
於粒老師可以,她覺得她也可以去嘗試一下。
劉藝妃給陸傳副導做了個手勢,然後緩緩吸了口氣。
她的喉嚨在動,在調整著喉結位置,想著當時音樂老師教她的三腔共鳴,她提起胸來,讓自己的身形板正。
同時,一股氣提高了胸腔。
她把喉結往咽喉一頂,將氣提到了喉部,又從喉部流動到鼻腔。
場記打板,劉藝妃便放聲道:“久聞!”
“咳。”她“咳”了一聲,自顧自笑著,第一次用這種方式說台詞,她很不習慣,本想把鼻腔裡的氣提到頭腔作頭腔共鳴,沒想卻卡殼了。
然而,隻聽對講機裡傳來孔生略微激動的聲音:“就這樣!劉藝妃,就這樣來!”
三十米外的正堂門前,任權衝劉藝妃豎了個大拇指,他知道劉藝妃找到了霓凰郡主的感覺了,轉身繼續準備下一場。
旁邊不遠的陸傳則有些驚訝,雖然隻說了兩個字,但這個“久聞”二字一出,讓他感受到了一種豪氣和英氣,其聲音也有種一個美聲女中音的沉澱感。
這不是劉藝妃平常說話的聲線,所以讓他很震驚。
這一前一後的變化真大,這才幾分鐘不見,這劉藝妃進步這麼快?還是說找到了什麼台詞方麵的方法?
劉藝妃“咳”了幾聲,清理清理嗓子,對陸傳做了個手勢後,再次展開拍攝。
“久聞江左梅郎才智無雙、英俊非凡……”劉藝妃容顏稍展,氣口上揚得很大,隔了三十米的任權也能聽到劉藝妃鏗鏘有力的聲音。
任權心裡點了點頭,看樣子劉藝妃找到了屬於自己的發聲方式,台詞方麵的功底有所長進。
“如今一見,端是腹有乾坤、器宇軒昂。”劉藝妃走路依舊是不急不緩,說著評價任權的話,但這昂首挺胸的姿態,就仿佛是上位者在點評一個人似的。
她用著高昂的聲音說話,內心自發的情緒讓人感覺到她的強大自信、正大光明,以及英姿勃發。
“坊間傳聞,果非虛言。”
任權眼看劉藝妃越走越近,明明姿態高貴,卻是麵相親和;明明看起來柔嫩,但對視而來的目光卻透著無與倫比的自信;明明走路不急不緩,可散著的氣場卻是在壓著他來。
作為一名經驗還算老道的演員,他是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都源於劉藝妃的台詞發聲方式,其麵容的表情、眼神、步伐皆由說話的氣口自然地展露。
這樣的表現,讓第一次和劉藝妃演戲的任權,心裡暗暗點讚:“這才是女元帥嘛!大氣!”
任權笑看著劉藝妃,這場戲的主角是劉藝妃,他沒必要提起氣勢去跟劉藝妃對抗,他維持出場的主人姿態,也是江左盟盟主應有的好爽,可雖自戰場逃生卻又身患重傷的他,說話的聲音又不能高昂,隻能是平常態。
“今早鳥兒啼鳴,花香自來,在下便預感有貴客到訪,特令盟下準備,以惠然之顧。”
任權的聲音略顯柔弱,配上他的著裝看起來就是一個文人墨客,透著股瀟灑的氣質。
他邊說邊下台階朝劉藝妃迎去,在特寫鏡頭下,他的手是顫抖的,他的眼神是激動的。
隻是,顫抖的手被他立馬握住,激動的眼神被他立馬隱去。
霓凰是梅長蘇的主母,如今過了十年再見,才讓任權做出如此細節舉動,也算是一個懸念。
任權走下台階,話剛說完,劉藝妃也正好來到他的跟前。
隻見任權剛才的平和神色不見,轉而一臉正色地抱拳,彎下腰來,十分尊敬地道:“江左盟梅長蘇,參見郡主。”
“哢!”
“非常好!”
“收工!”
劉藝妃和任權狀態一鬆,相視一眼,任權讚賞:“這一遍是真的好。”
“權哥也演得好。”劉藝妃俏生生道。
兩人邊走邊聊,往導演組的方向走。
監視器前,於粒鼓著掌:“這孩子太靈性了,一點就透。”
孔生也很是心喜,本以為以劉藝妃的狀態今天怕是沒戲了,沒想到劉藝妃真的很靈,幾遍就過了。
“前麵的劇情已經體現了任權的形象、氣質和能力,一個受民間敬仰的人物,才智能力也得到萬民認可的麒麟才子。”
“這個人設在這裡,那任權的氣勢不能降,這就對劉藝妃的要求很高。”
“前麵對任權的所有鋪墊,都是為了讓劉藝妃在這場戲將他壓下去。”
“劉藝妃演得不錯,用台詞把氛圍頂滿了,給出了壓迫感。”
“任權的氣勢先不弱,四平八穩,給到了兩人相走的時間緩衝。”
“緩衝一到,任權朝劉藝妃一拜……”
孔生欣賞連連,對劉藝妃這出戲很滿意:“這就是霓凰郡主,這就是手握重兵、征戰沙場的女元帥,即便你值得我親自上門相請,你也得接受我反客為主的強勢,但這強勢不讓人反感,反而很大氣。”
湯正宗微微額首:“就要這麼演,就前麵那場劉藝妃那台詞說的柔柔的,那這場戲將平平無奇,並不能突顯人物,她這個女主反而要被任權壓戲,現在這個狀態的霓凰郡主恰好合適。”
“怎麼樣。”劉義君的手肘懟了懟王進嵩:“你的學生。”
“這場演得不錯。”王進嵩淡笑,他自己估計也不清楚,這是他有史以來第一次在演技方麵表揚劉藝妃這個學生。
“參見郡主!”楊容和唐檸看劉藝妃走來,以宮女姿態行了個禮。
麵對朋友的調侃,劉藝妃大手一揮:“免禮。”
在場眾人看雙方打趣,不自覺地露出微笑。
孔生衝劉藝妃點了點頭,這場戲本就是為她設計的高光點,劉藝妃隻要把握住了,想來在觀眾心裡會對劉藝妃的霓凰更喜歡。
而且劉藝妃那台詞的發聲力道,明明平常說話是柔柔的女孩,卻能爆發出女中音歌唱家那般的些許渾厚感,從而定調整場戲的氣場。
他不知道劉藝妃是怎麼做到的,肯定是有自己的方式。
在台詞上算是表演出來的,可因台詞的氣口而表露出的表情和情緒以及動作,可以說是自然而然流露,看不出表演的痕跡。
看不出表演的痕跡,這就代表無法模仿。
如此情況,劉藝妃可以說是把霓凰演出了自己的表演風格。
孔生對此是感到高興的,有自己的表演風格好,這會讓角色更深入人心。
劉藝妃可沒想到孔生對她評價那麼高,她這會兒和曾妮收拾著東西準備回酒店,從曾妮手裡拿回自己手機時,還特意打開相冊看了看楚軒的出糗模樣。
“噗嗤。”她忍不住笑了一聲,雖然演了一天戲很累很累,但她很期待楚軒的反應。
劇組人員在收工,劉藝妃和演員朋友們各自上車,回轉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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