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鬨不鬨鬼不好說,”賀平淡淡地說:“我先問你,宅邸裡有多少人進去過那間屋子。”
“不超過十餘人,我自己也沒有進去,畢竟真要鬨鬼邪魘詛咒什麼的,胡亂闖進去豈不是連自己也搭上。”
賀福生畢竟是薑是老的辣,遇事也不莽撞,他告訴賀平,那進入鬨鬼的閣子裡的十餘人,都被他安排到單獨的房間裡,相繼分隔開來,由專人看管。
“到目前為止,已經過去了三天,這幾人並沒有任何異樣。”
“做的不錯。”
賀平點了點頭。
換成是自己也會做相同的決定,那間鬨鬼的閣樓情況不明,最忌憚的就是在情報不足的情況下胡亂行動,賀福生的處置相當的得體。
“少爺,接下來要如何處理那棟閣樓,是重新再換一套宅子,還是說,還是把它封起來。”
賀福生提出兩個方案。
“暫時先封處,明令禁止任何人進入宅子。”
賀平心想,假如這麼多年沒鬨出過什麼大的騷動,那麼至少不會在自己手下就突然出問題。
“我們的人數眾多,其中有大半是老弱婦孺,是我那些幕賓、門客、護衛以及願意為我一死赴命的死士忠仆的家中眷屬,這麼多人從歲安城遷過來,一路上安馬勞頓,總要有個歇腳的地方……暫時就先住下來,過幾日再盤下另外幾間宅院,這麼多人要安置妥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這個我自省的,”賀福生連連點頭,接著,他又俯身問了一句。
“爺,我還有一事要稟告,最近一段時間,我們新開的幾家鋪子,生意都不太好。”
賀福生又轉而提到另一件事。
“主要原因,是當地一些人暗中為難我們新開的鋪子,本地有個三幫九會,什麼賭幫、茶幫、酒幫,還有什麼沙海會、虎塢會、勝絲會……這些本地幫會什麼都要插一腳,人家上門派了人,指命讓我們按慣例,初一十五要繳‘腳鞋錢’、‘茶水費’、‘恩義金’……”
說到這,賀福生火氣就上來了。
“就這還不算,他們還找了一些地痞無賴打算上門鬨事,好在被祁白衣他們的人阻上一回。”
“我知道了。”
賀平笑了笑。
瀧河縣民風淳樸,會有這種情況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事實上,這世道也是如此,要做生意,就必須要有黑白兩道的關係網。
“這事確實有些麻煩,我們在本地的縣衙也沒什麼‘暗樁’,不像以前在歲安城裡人脈眾多……”
賀平正在尋思,就聽到祁白衣的聲音。
“公子,你回來了,我正好有事要稟報。”
祁白衣穿著一身錦衣,頭上紮著茜紅頭巾,腰係蹀躞帶,這是時下武林豪客流行的裝扮款式,與過去江湖草莽不同,他的身份是“米府”的護衛頭領,裝扮上也要合乎身份。
祁白衣進門後向賀福生微微點頭,雙手抱拳,沉聲道:“上次公子讓我調查的事,倒是有了結果。”
“是那何中衡的事吧,說說看吧?”
賀平唰的一聲打開黑折扇,淡然道:“我知道這人是公門中的差人,也知道他跟黑旗寨的人有仇,不過細節方麵還不太清楚,你說說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