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平身上的骨甲,猶如穿上一層外骨骼裝甲,其實這隻是一層輕盈的白骨殼依附在皮膚上,這層骨鎧刀劍不能傷,遇水不侵,入水沉,且不會影響行動,在防禦效果上甚至能夠媲美覆甲靈光。
“換骨之後,我全身的骨頭都變成中空的,一根根骨頭,都相當於一根根管道,換骨之後,我這身體就不怕毒氣或是毒素,就算被人下毒,中了厲害的毒氣,也能夠利用這些骨管,將其從體內排出去!”
賀平重新落在地麵上,他又看了一銅鏡中的自己,鏡子裡是個渾身被白骨鎧甲包裹,骨刺猙獰,就連頭部也被覆蓋,宛如一尊魔鬼、邪魔的存在。
對鏡自照了一番,他點了點頭,對於自身新掌握的力量,心中非常的滿意。雖然換骨成功後,他的軀體傀儡化的程度加深,但是同樣的,他身為人的弱點也越來越少。
“本來按照仙傀門‘活傀儡’的設計,在我改造肺部,裝上‘風雷爐’後,這些骨刺尖端的一個個小孔,通過吐納呼吸,汲取各種風火雷電、罡煞之氣,遇到敵人時,一近身,就將‘風雷爐’中凝聚的風火雷電、收攝的罡煞之氣噴射出去,管你是什麼強敵,還是有什麼護身手段,尚有不慎,就會被當場炸死!”
除此以外,“風雷爐”還有各種厲害的用途,仙傀門還有一門名為“熔金大法”的秘法,修煉這法門至少要吸收十三種神砂,毀壞數條礦脈中的礦母,最終煉將十三種神砂煉入風雷爐中。
這秘法平時也不用,動用時就張口一噴,就是漫天飛沙走礫、揚塵播土,接著就會從地麵漸漸浮起一層白金色粘稠的金屬液體。這液體乃是十三種神砂合煉之物,礫石流金,溫度極高,又吸納的礦母之精,一經過施展,方圓十裡內的生靈都會滅絕。
須知熔金大法的本質,就是風雷之力激出丙火,以丙火合戊土,再生出先天庚金之氣,那庚金之氣經過火土相生,威力之大難以想象,生成之後,熔金遍布之地,就連十年之類地麵也是一片白金,生機斷絕,寸草不生。
“不過,要煉就這‘熔金大法’,最低標準也要入道以上,對我而言,想要煉成這門大法,還早過頭了!”
他全身骨刺猙獰的一抖,嘩啦啦的好像蛟龍在抖動鱗片,周身的骨刺縮了回去,頃刻,伴隨著一層血肉蠕動,那些白骨外殼又縮了回去,重新融入了體內。
賀平緩緩地吐出一口長氣,渾身上下的骨頭不斷碰撞、摩擦,如同一根根鋼筋在拉伸顫動,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
一轉眼的時間裡,他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身體也逐漸鬆弛了下來,開始放鬆和休息。
“明天就可以起程去東離道了,海外是片大樂土,遠離於大幽王朝管轄範圍,有許多的散修,東海上有無數海島,物產豐富,在海外修行要比在大幽境內方便許多!”
三次滅道、四次滅佛之後,大幽境內的修行門派能走的都走,除了一些不方便離開的宗門,多半都遷徒出去,在海外尋了個島嶼駐紮下來。
“要去東海的話,這白骨鎧甲也有一門極大的好處,我隻要換上這件白骨鎧甲,再暗中動用三陽劫力,便能夠不引人注意,並且用‘天人無二,不必言合’之道,模擬入道高手的修為,把自己偽裝成一名來曆神秘的入道高手,外人不明真相,斷然無法察覺出我的真實身份!”
海外不比大幽國境內,先天三道門,還有重陽宮在大幽國境內還是較為規矩一些,不太願意與朝廷碰撞,到了海外,三道門的修士就沒有什麼好顧忌的,這對於賀平來說也是一個潛在的威脅。
“我對海外的情況了解比較少,還是再找赤心子多了解一些吧!”
他又從影子中喚出赤心子,向他詢問海外各方散修勢力。
“原來師弟你打算出海,不過要出海,最好還是先從海外的各大勢力手中購入一張海圖,海外環境極為複雜,除了有限的幾條航路,那些未知的海域都極為危險,若沒有把握最好不要孤身前往!”
“師兄一度在海外經營多年,難道沒有準備好海圖?”
賀平回想起來,赤心子過去還有一個身份,他曾經當過海盜頭子,假借的名號“張九寶”組建了數條船隊,且以海賊雲集的黑鳴群島為巢穴,在海外燒殺搶掠,無所不為,在海外闖下了赫赫凶名。
黑鳴海盜狠辣超絕,心性陰狠,在海上討生活的人眼裡,無疑是海中惡鯊,咬碎了死人骨頭都能吸出髓來,領首的“張九寶”,更是被出海的商船視之為蛇蠍,在尋常島民漁夫、愚夫愚婦眼中,更是如同鬼神一般的存在。
隻是後來,“張九寶”以及手下一眾海盜行徑過於殘暴,引發了公憤,被三大商會出兵討伐,又有東海的一些散修高手出動,算是將黑鳴海盜的巢穴搗毀,又放火燒了數百條大小船隻,總算除了這一大惡。
黑鳴海盜之首,“張九寶”也被各方勢力合力斬殺於島上,這才重創了東海上眾多海賊的聲勢……即便如此,直到今日,“張九寶”這三個名號,在海外就足以止小兒夜啼,至於黑鳴島一眾海賊,那更是神憎鬼厭之輩。
“現在看來,我這個師兄應當是刻意詐死,以他的智謀又豈會不知黑鳴海盜為禍甚劇,已經引起東海各方勢力的公憤,無非是撈上一筆,打算找機會跑路走人,反正那些黑鳴海盜,不過是他準備好的工具人,就連‘張九寶’這個身份,也是為了大撈特撈而準備的道具,棄之半點也不可惜。”
他起初對赤心子的行徑有些疑惑,現在細細一想,就明白“張九寶”的身死是早就預訂的事,赤心子打從一開始就是打算找機會詐死脫身。
“東海一帶廣浩千萬裡,加之煙波浩渺,人力哪有可能弄清所有的海線、海域,”赤心子聽到他這麼問,搖了搖頭。
“我那黑鳴群島也隻是掌握了幾條常見的航線,以此來劫掠來往海船、商船,在這方麵,是比不上東海各方勢力根深蒂固,人多勢眾,掌握了海圖和航道眾多,再者,你要煉法的地方應當是個少有人跡的無人島,我離開東海多時,就算知道一兩處島嶼,可是有沒有被人占據,或是被某個大勢力囊括到自家版圖裡,也是一無所知……畢竟,都隔了這麼久了,誰能保證那地方是什麼行情。”
聽赤心子這麼說,賀平也覺得有幾分道理。
“你說的也對,看來去了東海,首先要得到一份海圖。”
“除了海圖,你還需要一艘大海船,東海風浪甚急,若沒有大船,想要乘風破浪極為不易,你那紙轎隻能在陸路上疾行,入了海就沒有用了……若是依仗法力飛行,若是不迷失方向還好,若是迷了路,可能飛上數月,都沒有落腳的地方,這樣一來,自然有種種不便。”
赤心子道:“再者,你是個修士,也需要每天默默運功,溫養神魂,鞏固修為,還要祭煉法術,有一艘物資充沛的大船,備齊船員水手,又有人專門服侍,就省心省力。”
“話雖說此,我總不能專門跑到東離道的海港碼頭,買下一艘大船吧?”
賀平搖了搖,不緊不慢地說道:“若是這麼做,動靜有些大,難免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朝廷對於海外貿易管得也很嚴,若沒有相應渠道,弄到一條船實在太困難了。”
他也打聽過東離道的情報,知道那裡過去走私嚴重,這幾年官府管的很嚴格,不少海商生意都不太好做。
“這事簡單,買條商船困難,不過換成是找條商船或是客船,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赤心子嘿嘿一笑。
“以師弟你的能耐,先偽裝成普通的海客,找艘客船,到了中途,再設法劫持,那些海商的商船也好,客船也罷,胳膊還能扭的過大腿,到時候師弟你想做什麼,那些海員水手還能說半個不字,就算東海散修不少,尋常手段也不是師弟你的對手,真要嫌麻煩,到了合適地點,再把船上的人一並弄死,扔了海裡喂魚就行了。”
這發言確實是自家師兄一慣的風格,赤心子生前就是不折不扣的左道妖人、邪道梟雄,他出的主意絲毫沒有多少下限,殺人放火,燒殺劫掠幾乎刻在骨子裡的習性。
賀平要比自家師兄稍微好上一些,他也懶得多反駁,隻是淡淡開口:“這般行徑倒也方便,可是死了有乾係的活人,特彆是海上討生活的海商,多多少少會露些蹤跡,這隻能算是下策,師兄,你應當還有其他好辦法吧?”
“有倒是有,就是多費一些手腳。”
赤心子摸了摸頜下一縷長須。
“師弟要是怕顯露蹤跡,被有心人追查到,那就先乘海船,往幾個海盜時常接近的航線活動,要是運氣好正好碰上一夥,就跟他們一起回到賊窩,再把這群人控製住,海盜都是有船又有人的,而且這些人的生死也沒人在意,就算事後全部滅口也極為方便!”
“哦!對了,師兄我當初詐死之時,黑鳴島上的一眾海賊貌似也有幾夥人逃脫出去,不妨我們師兄弟找個機會,拜訪一下我的這些舊部,正所謂找熟人好辦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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