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不信的“偷天法眼”確實很厲害,這門秘法本質上也是由摘星手所衍化出來的,從根本上,也是摘星手的一種變化,隻是“偷天法眼”,是祭煉一雙法眼,修煉的過程也極為困難。
“庾道友當真好神通,光憑這‘偷天法眼’的變幻自若,挪移虛空的能耐,就算在南疆之境,亦能稱雄於一方!”
龍劍島主幾乎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庾不信,後者嘿然一笑,輕輕一抖袍袖,淡然地道:“些許微末技倆,讓諸位見笑了。”
“道友真是說笑,這都是微末技倆,那我們龍劍島的‘金曦分光劍陣’,豈不是就是一堆破銅爛鐵。”
龍劍島主吹捧半天,有一半都是客套,直到見到庾不信以“偷天法眼”挪走玉陽爆裂劍符,心中的驚愕可想而知。
混元派當年是雄霸一方的大宗派,一度與鼎盛時期的大獻王朝相抗衡,這玉陽爆裂劍符過去也不知道炸死多少外道高手,能夠舉重若輕的將玉陽爆裂劍符挪移出去,庾不信的偷天法眼能夠煉到這個地方,光憑這一點,就足以自傲,畢竟,他現在的成就超越了空空門的曆代高手,隻遜色於那空空門始祖。
庾不信聞聽龍劍島主的話,也隻是哈哈一笑,他忽然麵容一變,峻聲道:“象川州飛流頂藏山宗一向與我空空門不和,這次更是以獻禮為機會,趁機對我空空門的百子大會發難,這藏山宗一日不除,一日就是我空空門的心腹大患,不日,我會親征藏山宗,要讓那飛流頂上雞犬不留,將那白氏一族親手鏟除……這件事希望諸位不要阻攔,不然,就是與我空空門為敵。”
“庾道友哪裡的話,藏山宗險些害我等性命,若是空空門願意替我等除這一害,我等還要感謝貴門的高義!”
“沒錯,藏山宗此舉,完全是自舉滅亡!”
“正是如此……”
在場觀禮的賓客,都是聞弦知雅意,明白庾不信是要趁此機會,對藏山宗發難,立刻打蛇隨棍,出言附和。
‘這象川藏山宗過去也是散修中的大宗門,與空空門鬥了至少六十年的光景,勢力一度與空空門相平持,若不是空空門這邊的高手精於暗殺,連續殺了好幾個藏山宗的精英高手,這才導致藏山宗元氣大傷,一蹶不振,這麼多年也沒有緩過氣來!’
龍劍島主對此是心知肚明,不過歸根結底還是藏山宗實力不夠,修行界中終歸還是要看誰的拳頭大,當今天下,大幽朝廷的實力最大,拳頭最強,這才剿滅了佛門,滅絕了大量道統,搜刮了無數好處,在大幽五道境內,幾乎是一家獨大。
另一邊,庾不信聽到在場眾人的答複,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忽然,語調一轉。
“不過,話又說回來,我空空門對於藏山宗一向警惕,那銅箱子明明藏著一個刺客,本宗的人竟然沒有查出來,真是失職!”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庾不信眉宇中浮現出一絲慍怒,他揮了揮手。
“去,把今天負責檢閱的人找來。”
隨著他一聲吩咐,很快就有一人,被封印法力的符鎖銬著手腳,從門外推了進來。
“是陰顯龍師叔!”
有個空空門的弟子,驚訝的叫出來者的名字。
“快,給我走快一點。”
庾不信的大弟子季懷南一腳踹在這人身後,將這個穿著儒衫的男子踢倒在地上。
“師傅,我們在陰顯龍身上,搜到了一封信,這封信是藏山宗的宗主白雲端寫給陰顯龍的,信上說他安排了刺客,要趁著觀禮之時,以玉陽爆裂劍符,轟殺師傅你,還有在場觀禮的賓客!”
季懷南陰森地道:“陰顯龍與淩澄子手下的一些弟子,也是參與這件事的人,藏山宗暗中送的銅箱子,被他們動過手腳,若不是這樣,又其能蒙混過關,將那個刺客偷偷藏入箱中。”
儒衫男子正是白葉子等人的師叔,淩澄子的師弟,隻是,他現在明顯變成了階下之囚。
庾不信聽到這裡,立刻大怒。
“好個陰顯龍,你裡通外敵,險些壞我門中大事,還差點連累了在座的諸位同道,你可知罪!”
那陰顯龍聽到庾不信這般厲聲喝斥,抬起頭來,憤憤不平地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根本就沒有做過這種事,無非是被你的人栽臟陷害。”
“栽臟陷害?!”
庾老道冰冷一笑,陰陽怪氣地說道:“眼下人臟並獲,你還想要抵賴。”
“所謂人臟並獲,無非你派人暗中陷害我,不管是那封信,還是銅箱中藏有刺客,我都不知情。”
陰顯龍是個外表極為儒雅的中年人,他本來修為還在季懷南之上,卻意外中了埋伏,這才被擒,他這時候已經察覺到了,這是庾不信要向自己發難。
畢竟,整個空空門中能夠與現在姓庾的相抗衡的,也隻有自己的師兄淩澄子。
淩澄子被玄陰魔魈所殺,身殞之後,這姓庾的遲早會對自己等人動手,隻是,他也沒有想到,庾老道會趁著百子大會這個時機下手。
見到庾老道的喝斥,他淡淡回複:“藏山宗壓根就沒有送過任何東西過來,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一件根本不在觀禮名單上的禮物,會最後出現在這裡!”
龍劍島主等在座的賓客見到這一幕,立刻知道了,剛才所發生的刺殺,恐怕根本就是一場戲!
“藏山宗本來就弱勢,為何要在百子大會這種觀禮之日特意找上門來刺殺?”
“再者,陰顯龍就算要刺殺庾不信,也不可能完全沒有準備,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被抓住,而且還是被其弟子季懷南所抓,就連私通藏山宗的信也被立刻查出來。”
“這就是栽臟陷害、亂潑臟水啊!對了,陰顯龍是淩澄子的師弟,淩澄子的派係與庾不信那一派一向不睦,看來是庾不信要借此機會,鏟助淩澄子一係,再將這一切都栽臟給藏山宗,好獲得討伐藏山宗的機會。”
在場眾人中,也不乏聰明人,他們稍作思考,就想明白了庾不信的陰謀算計。
“這人的修為,整個空空門中已經沒有敵手,隻要他獲得了空空門長老的支持,在門中就是大權在握,而且要風是風,要雨是雨,他一句話下,黑的也能說成是白的!”
這人應該是早就想對陰顯龍還有淩澄子的派係出手,這次就是要趁著百子大會、觀禮之日來殺雞儆猴。
他這番舉動也可以說是雷霆之勢,陰顯龍明顯沒有想到,“飛煞神”庾老道會趁此機會發難!
與此同時,不少彆派的觀禮賓客,也感到一股森然的寒意。
‘庾老道這個‘飛煞神’的名號,還真是沒錯,這人心狠手辣,下手果斷,若是他當了空空門的門主,整合了其門中的‘八壇八祖’,周邊的散修世家、門派,恐怕日子未必會好過!’
且不管在場眾人心中的念頭想法,那庾老道這時也露出一副誌得意滿的模樣。
“先把這陰顯龍押下去,他犯了如此大逆不道之舉,需要接受在門中長老那裡受審……”
庾不信話言剛落,天空中,一股深沉浩大的氣息,從空中籠罩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