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鶴劍翁”肖千絕成名於百年前,是聞香教資輩極高的耆宿,石天賜敗亡於朝廷派出眾多高手圍殺後,教內人丁凋零,幾乎陷入一蹶不振的地步。
後來,若不是肖千絕與文泰來、曲無洋這三大長老力挽狂瀾,聞香教也不可能延續至今,在這一點,這三大長老可謂是居功甚偉。
“教主真是糊塗了,”肖千絕騎著一頭丹頂鶴,穿梭於高空之中,衣袂在空中飄飛,顯得仙氣飄逸,這老人的壽眉微微抖動,想起石萬海的所做所為,心中湧現出一絲涼意。
“那孫敬元是奸滑之徒,姓楊的又是妖魔異類,教主為何要接近這等人物,再者,還有那朝廷斬邪司的盛玉州,須知朝廷一直是本教的大敵,仇深似海,與這種人物交往,教主要如何服眾?”
這丹頂鶴飛了一陣,前方突然出現一片大霧,肖千絕也不阻止,鶴兒縱身飛入霧中,隻是大霧彌漫,完全辯彆不出方向。
“啟。”
肖千絕取出一枚符令,淩空一照,周圍的霧氣如幻影般散開,丹頂鶴興奮的展動雙翼,向下方縱翅疾飛,一邊發出唳叫,一邊在空中盤旋了起來。
“看來是到了!”
肖千絕向下看去,霧氣禁法退去後,崇山峻嶺之中,有一座山形斜寬的大山倚在蜿蜒的河流邊,這山勢極高,甚是險峻,蔥蔥綠綠,隻是山腰處有一處凸起,隱約成了一處平台。
這座山名為九環山,這方山腰位置凸出的平台後方,藏有一處隱蔽的洞府,周圍滿是綠意,位置藏的非常巧妙,飛在空中,若不是眼力極佳,還看不出洞府的位置。
“文長老這處洞府,據說是玉仙派的高手所遺,除了設在山中的大陣,還以封山行霧的禁法鎖住,長年被大霧隱蓋,地又十分隱僻,所以從來無人得知。”
他駕著這隻靈鶴,落在山腰處的一座洞府前。
洞府前有一個青石平台,幾個雙鬢垂髫的童子正舞著樹枝互相打鬨,那丹頂鶴輕唳一聲,童子們麵容有些慌張,待到看到是肖千絕駕鶴飛來,這才鬆了口氣。
“恭迎肖長老大駕光臨!”
“好了。”
肖千絕一落地,大袖一揮,丹頂鶴就縮小,化成一張折紙,扇動紙翼飛入袖口之中。
“爾等師尊,還有曲無洋長老在何處?”
“兩位長老,正在府中奕棋品茶。”
其中一個長相清秀的童子,答道:“肖長老,是否需要我等通報。”
“不必了。”
肖千絕近了揮手,身形一晃,拔空飛行,便入了洞府之中,他與洞府之主文泰來是至交好友,平日來往此地,也不避主客之嫌,身法一閃,就來到了洞府中一處開闊的洞室裡。
洞室裡,身披獸皮宛如野人打扮的曲無洋,還有梳著道髻,穿著道袍的道人文泰來,兩人正坐在石墩上,麵前的石桌上擺著一副棋。
曲無洋手持白子,文泰安執黑子,兩人正在棋坪上對弈,見到肖千絕來了,曲無洋手拈白子,嘿然一笑,道:“肖長老,你終於回來了,教中的情況如何?”
“形勢並不好。”
肖千絕沒什麼好臉色。
“教主是鐵了心的要和地淵界的妖魔勾結在一起,那心狐妖族行事一向詭譎,更擅於操弄人心,那楊長老和胡十七來勢洶洶,我看不是什麼好事。”
“盛玉州的實力我試過,此人非同小可,教主與其合作,我看是與虎謀皮……”
聽到這裡,曲無洋長歎一聲。
“再說,這人是朝廷中人,他的背景又很複雜,傳聞中,此人凶殘歹毒,心辣手狠,弑父殺親,這種人物引入教中,豈不是離大禍不遠了。”
“教主已經與那胡十七,還有盛玉州結拜為兄弟。”
肖千絕搖了搖頭,沉聲道:“我看這件事不簡單,可能教主已經容不下我們三人,打算與胡、盛這些外人聯手,找機會鏟助我們這三個礙事的老家夥。”
“肖長老,何出此言?”
曲無洋身子一怔,臉色一變。
“教主隻是不喜我等,再不濟也不會打算鏟助我們,我們三人一向對教主,還有聞香教忠心耿耿,從無二心,真要殺我們豈不是自毀長城?”
“唉!”
一旁的道人裝扮的文泰來苦笑一聲:“若是以前,或許我們的這位石教主不會出此下策,可惜,自從教主得了那部‘五色妖庭’的殘篇,恐怕他的想法就與過去不同,若是那殘篇記載的秘術沒有差錯,那麼……”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轟隆一聲巨響,整個洞室搖晃了起來,仿佛大地深處有一股無形的巨力撼動了整個山體。
“不好!”
文泰來一驚,迅速起身。
“有人在攻打我的護山大陣!”
他心中十分的震驚,九環山的護山大陣是遺自玉仙派的高手,由當初玉仙教入道高手親自打造。
玉仙派實為拜龍教南傳諸脈中的一支,傳入大幽五道八荒後,就逐漸與道門合流,其教中所傳的《玉肌仙骨》與《破玉勁》同屬於十三種化龍秘術中的一部秘法。
九環山的九環護山陣法連同地脈一並鎖住,暗中勾連了大地深處的龍脈地力,陣法與周圍的山川地理早就融會貫通,若是不通曉其中的陣法變化,旁人不通再怎麼攻打,也難以撼動九環山的主峰。
轟!
巨大的力量再度襲來,旋踵間,九環山主峰再度受到衝擊,洞府內部也受到衝擊,晃動不停。
“除非內神通外鬼,我門中出了內鬼!”
文泰來立刻想到了這一點,他伸手取出一張玉符,捏住這玉符,大聲喚道:“丹心,丹府,你們還不趕緊過來……”
他連喊幾句,那兩個親傳的徒兒也沒有現身,文泰來的臉上也是一片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