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蒼一巴掌拍在李榮顯的肩膀上,有些無語道:“你怎麼確定我就喜歡這一款?”
“啊?”這下把李榮顯給整懵了,雖然這次的安排由於時間太倉促,沒有達到儘善儘美,可李榮顯還充分考慮了徐蒼可能的喜好。
眼前的這個isa是中西混血,既有國外那種火辣的身材,同時在麵容上與東亞相對主流的柔和線條審美非常契合,講道理,應該是對男性的喜好的最大公約數了。
其實,一般情況下以李榮顯的專業不可能自己來猜測需要公關的人的喜好的,這是很大的忌諱,通常是需要進行很詳細的調查,接著才投其所好的。
可留給他的時間太少了,少到讓李榮顯都能做出這種比較不專業的事情了。
李榮顯壓低聲音說道:“徐先生,咱們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這種事很正常的。”
李榮顯這是以為徐蒼並非不喜歡,隻是礙於麵子,象征性地推辭一下。
結果徐蒼冷笑道:“誰跟你是咱們,少跟我套近乎。”
“徐......”李榮顯這兒還想再說些什麼,可眼角餘光往門口一掃,卻是正好發現秦心倚在門口就這麼麵無表情地向他們這邊投來目光。
徐蒼也注意到了李榮顯的目光,朝著門口一看,全身汗毛都炸起來了。在強大的求生欲驅使下,徐蒼一把摟過李榮顯:“哈哈哈,我說李兄弟你過來看我怎麼還把妹妹給帶過來了,何必呢,太麻煩了。”
在李榮顯一臉懵逼的狀態下,徐蒼繼續說道:“好了,好了,看也看過了,回去吧!”
“不對啊,我還有事.......”
“有什麼事?”徐蒼不著痕跡地轉過頭狠狠瞪了一眼李榮顯,小聲哼道:“滾!”
李榮顯看看徐蒼,再是看看秦心,馬上反應過來了,麵露惶恐之色:“好好好,是我唐突了,是我唐突了!isa走!”
說完,哪敢停留,拉著那金發碧眼的女人就往外跑。
給徐蒼送女人,結果被正宮抓了個正著,這簡直就是公關界的恥辱。
等李榮顯兩人離開了,徐蒼浮現出一點兒略帶尷尬的笑容:“現在這人怎麼這麼客氣呢,探病把妹妹都帶過來了,太客氣了。”
“異父異母的親兄妹是吧?”秦心翻了個白眼:“徐蒼,如果你要編,能不能編個稍微合乎邏輯的話?”
徐蒼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這家夥跟神經病似的就往這邊帶女人,我這也沒辦法啊。”
秦心側著身子瞥了徐蒼一樣,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你不喜歡剛才哪一款,我倒是好奇你到底喜歡哪一款?”
“我喜歡的類型?”徐蒼想了想:“身高的話一米七一,齊肩發,深棕色的眼睛,鼻子高高的,有些嬰兒肥......”
“好了,好了!”秦心無奈地打斷了徐蒼的話,這就差報她的身份證了。
“秦小姐,我還是正人君子的,很正的那種,嘿嘿。”
“正人君子可不是靠嘴說的。”秦心往房間裡掃了一圈,發現徐蒼似乎已經收拾好了,於是指了指門口:“東西都拿了,那走吧。今天你出院,我送你回去。”
徐蒼對秦心那可是不見外的,很是自然地答應了,心想著還是自家老婆知道疼人。
......
“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劍川?”
“你待在齊州這麼幾天,洱海基地那邊的事情誰來處理啊?”
“在齊州的時候住在哪裡啊?吃得還舒服嗎?”
在離開醫院的路上,眼見徐蒼問的問題越來越離譜,秦心剛準備提醒一下徐蒼,可突然她注意到了前麵一個人,馬上停住了腳步,微微頷首:“陳局。”
“嗯?”徐蒼一怔,順著秦心的目光往前一看,竟然前麵就站著他的師父陳向東。
陳向東瞧見徐蒼,快步走過來,近處打量一番,略有擔憂道:“我聽說你差點兒淹死了?”
“小意外,小意外!”徐蒼恨不得縫上陳向東的嘴,這種糗事是能往外說的嗎?
秦心倒是很貼心地說道:“你們聊,徐蒼,我在大門口那邊等你。”
“嗯。”徐蒼點點頭,等秦心走遠了,兩人尋了附近的一處長椅坐下。
陳向東開門見山道:“昨天你的談話記錄我看過了,大的問題沒什麼,隻是在選擇陸地機場迫降還是海上迫降的問題上可能需要爭論一下。”
徐蒼倒不是很在意,海上迫降本來就不是一個適宜大多數飛行員選擇的方式,局方那邊有所疑問也是正常的。
不過,以結果論來說,如此困境下飛機上的人無一人傷亡已經是極好的結局了,想來局方不會為難自己的。
“要我去局方總部陳述嗎?”徐蒼反問道。
“你看起來很抵觸局方?”陳向東笑道:“目前為止,還沒有需要你親自過去陳述的地步,如果有這個風向,我會提醒你的。”
“最近發生的事情,很難不讓我不抵觸吧。”徐蒼打了個哈欠:“局方裡有不少讓我感覺到討厭的人,還是官僚主義的大本營,民不與官鬥,咱們惹不起,還躲不起了?”
陳向東哭笑不得:“你還真敢說!”
“有什麼不敢說的,這次事情不就是局方內部理念分歧造成的?”
陳向東知道徐蒼這人百無禁忌,對於局方的意見倒是沒什麼意外:“不過,隻要你在這片土地上進行飛行相關的事業,那就必須接受局方的管轄,這是沒有辦法的。”
“所以,我必須要去除掉局方對我的管轄。”徐蒼認真道。
原本徐蒼的想法很簡單,就是賺錢給自己的母親研製新藥。後麵目標遠大了些,想要為國內民航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可顯然就算徐蒼的想法是好的,但是總歸有些人要給徐蒼的路上增設阻礙或者給徐蒼套上一些他討厭的枷鎖。
徐蒼可不是什麼都願意接受的綿羊,他對此進行反擊,以免之後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陳向東搖搖頭:“不可能的,你怎麼可能去除掉局方的管轄。就算是外籍人員想要在這裡從事飛行工作,同樣要接受局方管轄。”
“可有一個辦法可以最大程度地規避局方的管轄。”徐蒼眼睛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我記得國際民航組織會在偶數年吸納一定數量的專員。隻要我成為icao的專員,在將委任地區域設在這裡,這樣我既可以在這邊工作,又不用直接受到局方管轄了。”
有點兒類似於在各航司的委任代表,在隸屬關係上,他是局方在航司的代表,航司並不能簡單地將其視為自己的員工,所以通常不會對其的行事有多少乾預。
而一旦成為國際民航組織的專員,那嚴格意義上,徐蒼就跳脫了caac的直接管轄。徐蒼在航司內的飛行工作隻是為了行事自己的監督權和保持飛行經曆的必要措施,局方便不能將之定性為一個單純的航司飛行員。
就算想要對徐蒼進行管轄,那得要先通過國際民航組織,光是流程就非常麻煩了。
“你還知道國際民航組織專員的事情?”陳向東很是訝異徐蒼竟然還知道這等比較隱秘的事情。
徐蒼隨口道:“caac是icao成員,從各自成員內部吸納新鮮血液是難想像的事情嗎?”
“可是......”徐蒼的這套說辭著實是沒有說服力,不過陳向東也沒有過多追問,反正是自己徒弟,也沒有乾什麼殺人放火的事情就隨著去吧。陳向東想了下:“不過在我們局方曆史上還沒有推薦非機長號位人員的先例存在。”
徐蒼笑道:“那是我不在,我在了,早就有了。師父,你說這事兒可行不?”
“你要說成為了國際民航組織的專員,那肯定是要自由很多的。”陳向東真的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了,隻是他思考之後還是覺得有些難辦:“國際民航組織吸納新專員主要是靠推薦製,可這個名頭還是很搶手的,你要獲得局方的推薦,難度有些高啊。”
剛才徐蒼有一點說的很對,局方之中自然存在極多的利益糾葛,且說這個國際民航組織專員的職位就該是吃香得很,怕是不少人盯著。
徐蒼在局方其實也沒有什麼關係,僅僅他師父陳向東,其餘頂死了就是總飛行師邸清泉。可兩人可不是隻手遮天,哪能給徐蒼保駕護航?
因而,陳向東對徐蒼的想法產生悲觀的情緒也是情理之中的。
然而,徐蒼早有了安排!
“師父,我聽說局方舉薦誰是依靠各司司長,總飛行師,總工程師以及曆年的功勳飛行員討論決定的。如果說現在有二十出頭的功勳飛行員願意幫我,這事情有成行的可能嗎?”
“二十多個功勳飛行員?”陳向東越來越看不懂自己這個徒弟了:“你上哪兒找二十多個功勳飛行員支持?”
國內的功勳飛行員可不是大白菜,現在國內攏共也就一百五十多個,而且分布在國內各個航司內,哪兒來這麼大的人脈可以同時獲得超過二十個功勳飛行員的支持?
“不對!”陳向東一想,這個數字似乎有些蹊蹺,他不可思議地轉向徐蒼:“你說的不會是這次原本要告你狀的那二十多個功勳飛行員吧?”
徐蒼根本不掩飾的:“做錯事總該要付出代價的。”
其實,功勳飛行員參與國際民航組織專員的討論也是有資格限製的。正常情況下,一個功勳飛行員隻能參與最多兩次的相關討論。
他們支持誰,其中是牽扯到不少利益的。可就因為9451這事兒,他們就得浪費一次資格,算是比較嚴重了。
“徐蒼,有件事我問你。”陳向東突然很是認真地問道:“昨天我們拿到了黑匣子,其中的飛行數據記錄儀倒是運轉正常,可艙音記錄儀中的數據卻沒有了,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雖說那架空客320已經沉入海裡,整體打撈的話需要挺久的一段時間,可如果單單取個黑匣子,那難度還是不高的。
就在昨天,等將機上人員全部撤出後,局方就安排潛水人員下海獨獨取出了黑匣子。黑匣子一取出來當天就送到了漢京去分析。
黑匣子的保護極為堅實,通常情況下是不會受到影響的。而記錄飛行數據的fdr倒是沒有問題,可記錄艙音的cvr卻沒有任何數據,這讓局方調查人員完全想不通。
其實明眼人基本也猜得出來,就算黑匣子出問題了,那不應該飛行數據記錄儀沒事而艙音記錄沒了。所以,有比較大的可能是人為刪除掉了。
不管是空客,還是波音,在不少機型中是存在手動刪除艙音記錄的按鈕的。不過,一般情況下,航司是不允許機組人員故意刪除艙音記錄的。所以,那個刪除艙音的按鈕都快被很多人給遺忘了。
徐蒼笑得愈發燦爛了:“師父,那破飛機問題一大堆,誰知道是不是故障狀況蔓延到cvr了?”
徐蒼自是沒有承認的,而對於深知徐蒼的陳向東來說,徐蒼這反應基本就已經表明一切了。雖然他不曉得徐蒼為什麼這麼做,可還是語重心長地叮囑道:“有什麼事犯得著把艙音給刪了,要是留下痕跡,又是大麻煩。”
麵對師父的質問,徐蒼倒是沒有再拐彎抹角了,隻是撇撇嘴:“倒不是什麼大事,有些東西被彆人聽了去,大家都麵上無光,還是算了。”
陳向東哭笑不得:“你的膽子還真是大。”
“我要是膽子小,那師父現在你估計得給我上香了。”徐蒼催促了下陳向東:“師父,你還沒說可不可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