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重組到底是什麼內容,自己能不能借著那次重組一舉確立自己的位置,這些都是徐蒼無法知曉的。誠如嶽笙所言,時代的走向就是霧裡看花,誰也看不清楚,即便是徐蒼也是如此。
“好了,說了這麼多,越說越歪了。”嶽笙伸了個懶腰:“你到底要給我送什麼大禮的,說來聽聽。”
徐蒼也是稍稍整理了下情緒,笑著說道:“我這次過來,還是希望你能將漢京機場開放給木華航空的a380。”廫span
聞聽此言,嶽笙大罵徐蒼奸猾:“剛才還說你不是說客?哼,我說過了,木華航空的a380沒有可能放到漢京,這是底線。”
“嶽總,這種防人甚於防川的行為終究不能長久。想要確立國大航空長久的領導地位不應該是靠著打壓,而是應該是用實實在在的功績去讓他人折服。”
嶽笙冷笑道:“嗬嗬,我倒是想過。你那個國產發動機的項目很好,我想直接參與進去,可是你小子不領情啊。”
如果國大航空能在國產航空發動機上出力,那對國內民航將做出巨大貢獻,那不比防著木華航空有用很多?
不過,因為易風的事情,徐蒼跟嶽笙之前是鬨翻了,直接將國大航空驅逐出了國產發動機的計劃之中。為此,徐蒼還多付了不少arj21的租賃費用。
嶽笙說完,看了眼徐蒼的表情,皺起眉頭來:“你小子這次來不會是破冰的吧?”
徐蒼咧嘴一笑:“可以嗎?”廫span
“嗬嗬!”嶽笙發出一陣不明意義的冷笑:“之前你那麼硬氣,現在要服軟了?你這人做的還真是能屈能伸啊。”
徐蒼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輕聲道:“我把易風安排去航材公司了。”
“我聽說了,你獲得了部分波音的航材授權。”嶽笙嗯了一聲:“不過,讓易風去管一家躺著賺錢的公司,你就不覺得大材小用嗎?”
“因為我想要更多的錢。”徐蒼坦白道:“我現在很缺錢,最近更缺錢了。”
嶽笙被徐蒼如此誠懇的言語直接弄得僵住了:“所以,你來求我?莫不是你覺得我能出手相助?”
“不是求,是合作。”徐蒼伸出兩根手指:“如果你願意,國產發動機的項目你們可以重新參與,不久後,我就將去英國了。回來之後,國產發動機項目正式推進。同時,我方的航材公司也將會把國大航空納入優惠客戶行列。作為交換的籌碼,請允許木華航空的a380進入漢京機場。”
“徐蒼,你這是燃燒自己,照亮木華啊。”嶽笙深深地看了徐蒼一眼:“你就這麼想木華的a380進入漢京機場?”廫span
徐蒼搖搖頭:“不是我想,你木華想。”
嶽笙是何等人物,瞬間就理解了徐蒼的意思:“你是想要從木華航空那邊獲得什麼,讓木華航空的a380進入漢京就是你的籌碼?你不是為了木華,是為了自己。不過,木華航空不是將首架a380給予了藍天航空了嗎?不就是為了讓藍天航空替他趟河嗎,萬一藍天航空趟不過去呢?後續的a380不都黃了?”
“不會的!”徐蒼搖搖頭:“a380初期的市場表現受到民眾對於此機型的好奇心理影響,應該不會太差。”
“這種非長期的消費心理下的市場反饋就不準確,木華航空的市場分析部門會不考慮進來?”
“木華航空對於a380有執念,他們是能考慮到這個情況,但是隻要預設立場下,隻要藍天航空的a380的初期運營沒有到糟糕的地步,木華航空引進a380的想法就不會變,就像他們引進波音777一樣。”徐蒼淡淡道:“然而,在從初期來說,a380的市場表現要到糟糕的程度,很難,即便是從羊城飛洛杉磯。”
“你還真的都想到了。”嶽笙笑道:“隻是我很想知道,你要用這個籌碼跟木華航空交換什麼?”
徐蒼不知為何感覺身上有些熱,於是稍稍鬆開了衣服,眯了下眼睛:“你該是知道的,最近我們排查掛了不少機長。”廫span
“嘿嘿,這我也聽說了。你連西南後院都沒安排清楚呢,還是彆想著西北了。”
“沒錯,所以我要借此機會,犁庭掃穴。”徐蒼哼道:“作為主導方,木華航空劍川基地所有2以上級彆的管理人員都要為此付出代價。”
嶽笙眼皮一跳:“你要血洗整個木華航空劍川基地的管理層?好大的魄力!怪不得要這麼大的籌碼。”
徐蒼忽地側過身子:“你們在劍川航空也有投資吧?這次事情,劍川航空也出了不少力氣。”
嶽笙嘖嘖嘴:“你可彆亂開槍。我們雖然在劍川航空有投資,但是平時可不管事,而且那邊真正一錘定音的是劍川市城投。你想要收拾劍川航空,找我這條線可是不方便。”
“沒事,木華航空劍川基地,藍天航空,劍川航空,一個一個收拾,全都跑不掉。”徐蒼平靜道:“如何,可否答應合作?”
“如果是之前,我或許還有那麼一點答應的可能性,但是現在......”嶽笙說著望向了徐蒼的左手,其意不言自明。廫span
徐蒼到底還能不能飛了,這個問題很關鍵,非常非常關鍵。
如果徐蒼能飛,嶽笙是相信徐蒼的能力的。那麼,那個國產發動機的項目就有戲。反之,一切都是夢幻空花。
徐蒼舉起左手,笑著說道:“所以,從內心來說,你還是希望我能繼續飛下去的。”
嶽笙沒有說話,但是態度已經很明顯了。
“好!等我去完英國,你就該能得到一個合適的理由了。”徐蒼收回左手:“另外還有一件事,我這裡有一個投資項目,你有沒有興趣參與,這可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大禮。”
“哦?”嶽笙一挑眉:“投資什麼,你那邊除了發動機還有國產大飛機,還有什麼值得我投資的。”
“航空公司。”徐蒼笑道。廫span
“航空公司?”嶽笙一怔:“哪裡?”
徐蒼舉起右手,一指東方:“日本!”
......
徐蒼跟嶽笙在天台上談了整整三個小時,之後兩人分開,也沒有什麼彆的活動了,似乎什麼都沒有達成,但似乎一切都已經埋下了伏筆。
徐蒼回了酒店,晚上跟秦心兩人在酒店餐廳用餐。徐蒼手上還有傷,不方便吃蟹重口味的東西,於是秦心就讓酒店準備了些清淡的雞絲粥。
不得不說,漢京這酒店後廚的手藝當真是厲害,單是一碗雞絲粥就是回味無窮了。
又是給徐蒼盛了一碗,秦心隨口問道:“那咱們就不回去洱海了?”廫span
原計劃,今天是要趕回洱海的,但是徐蒼臨時改了行程,不回去了。
“嗯,明天我要去一趟天寧。”徐蒼又是喝了一口粥:“你怎麼說,跟我一起去天寧,還是單獨回洱海?”
秦心思量了片刻:“洱海也沒有什麼事,我還是跟你一起去天寧吧。你去天寧是為了......手傷?”
徐蒼點點頭:“去碰碰運氣。”
“哦。”秦心也沒有多問,也跟著盛了一碗粥:“今天去哪裡了,時間有些久了。”
也就秦心敢這麼肆無忌憚地問徐蒼的行程了。
“去了一趟總局,拿icao的專員證件。後麵去找了嶽笙,談了一些事情。”徐蒼大概說了一下:“你也嘗一嘗,好喝呢,這粥。”廫span
“喝著呢。”不知為何,徐蒼跟秦心兩人間就好像是在一起好幾年的夫妻,一切都那麼自然。
“最近你聯係了西北局?”徐蒼突地問道。
秦心一愣:“是啊,怎麼了?”
進軍西北這是她跟徐蒼一起做的決定,怎麼聽徐蒼的語氣,似乎事情有變。
徐蒼放下碗筷:“暫時不要太過密切地與西北局走動了。”
秦心心裡一咯噔,還真是發生了些事情了:“徐蒼,發生什麼事情了?”
“有些事情,我想得少了。”徐蒼平靜道:“西北的事情先放一放吧。”廫span
秦心看徐蒼表情沒有什麼特彆,心中稍定,隻要徐蒼能沉得住氣,一切都不算是什麼大事。她也不問緣由,隻是點點頭:“我知道了。”
徐蒼拿起紙巾擦了擦嘴:“如果我左手沒什麼大問題,後麵我要去一趟英國。”
“英國,去找羅羅嗎?”秦心奇怪道:“可那邊並沒有催促你啊。”
“按照時間,其實試飛應該安排了。或許那邊還沒有把握,但是我不能再等了,很多事情必須從羅羅那邊開始。”徐蒼沉吟了片刻:“他們沒有把握,那就讓我替他們做決定。”
實際上,事情的確如徐蒼所言,羅羅那邊的確沒有把握。不過,他們所為的也是徐蒼。因為他們認為徐蒼還有價值,不想徐蒼就在試飛中喪生,自然想要極可能提高試飛的安全性。
然而,他們顯然還了解徐蒼的能力。
就像是嶽笙也在等到徐蒼的英國之行,有太多事情需要羅羅那邊事了之後才能做,牽扯太多,英國之行已經不能再等了。廫span
這個時候,秦心沒有再阻止徐蒼了,隻是順從地點了下頭:“好的。”
......
翌日下午,天寧雞鳴寺還是香火鼎盛的樣子,隻是在那嫋嫋香火煙中多了一個年輕的香客,正是過來尋許如行的徐蒼。
在入口處,一名著著西裝的壯碩男子在發現徐蒼的身影後,朝著他深深鞠了一躬:“徐蒼先生?”
徐蒼怔了一下,旋即立馬反應過來:“許醫生讓你來的?”
“是的。”西裝男子指引了一個方向,便是領著徐蒼走向了寺院中一處側殿。
很快,兩人入了側殿,在那右邊的房間裡,能傳來隱隱約約的誦念聲,徐蒼略一分辨,似乎是許如行的聲音。廫span
徐蒼循著聲音過去,側著身子探入屋內,發現裡麵供奉著一個牌位,而許如行正跪於蒲團之上誦著經文。
“韓靜笙?”徐蒼瞧見那牌位上所寫內容,隻是看到最後的卒年,立時怔住了:“2003年6月18日?這......”
徐蒼嘴唇動了動,今年不才是2001年嗎?
就在徐蒼疑惑之際,西裝男子輕輕喚了一聲:“老板,徐蒼先生到了。”
提醒聲落,許如行誦經聲也隨之停止,略微回頭,瞧見了徐蒼的聲音,接著站起身來:“去外麵說吧。”
此處不宜談話,於是徐蒼跟許如行直接出了側殿,尋了個小亭子坐下。
徐蒼將自己在聖路加做的檢查的資料全給了許如行。廫span
許如行接過來翻了一下,很快便是說道:“從你給的東西來看,那醫生說的確實不錯。你解開下左手上的繃帶看看。”
徐蒼猶豫了下,還是將自己左手的綁帶解開了,露出了掌心半指不到的傷口。此刻,傷口已經結痂,不再流血了。
許如行細細打量了下已經結痂的傷口,嗯了一聲:“的確沒有那麼嚴重,不大可能造成嚴重的神經損傷。我雖然不是神經專業的,但這點還是有把握的。”
徐蒼將繃帶再度纏起,邊是說道:“可是我曾出現過無法感覺溫度的情況。”
“是嘛。”許如行露出一點兒深思的表情:“這或許僅僅是一點兒後遺症,隨著時間的發展,這種間歇性的症狀也會消失。”
許如行的說辭跟日本的那個醫生已經很類似了。
不過,顯然徐蒼還無法完全接受這個結果:“許醫生,你也知道的,我是乾飛行的。手上的傷對我來說很......致命,我想要一個確切的答案。這到底是一個暫時性的症狀,還是會一直存在。”廫span
“這樣啊。”許如行沉思良久:“你這麼想也正常。不過,我的意見就是這些。日本的那個聖路加醫院的設備水平已經很高了,他們都不能確定的話,那全世界能滿足你要求的地方也不多了。這樣吧,我推薦一個地方給你,那裡的神經學研究很超前,是美國的,叫卡......”
“卡夫感知覺醫學中心?”徐蒼問道。
“你知道?”許如行有些意外:“那裡在神經研究方麵是在全世界最前沿的,如果那裡還不行,那你基本可以放棄了。”
“額......”徐蒼有些無奈:“可是我因為一些原因,怕是去不了了。”
許如行似乎沒什麼特彆的反應,隻是將徐蒼的醫學檔案還給徐蒼:“那我就愛莫能助了。”
徐蒼接過醫學檔案,沉吟片刻,站了起來:“那我自己再想想辦法吧。”
他這次過來本來就是碰碰運氣的,知道事不可為,徐蒼倒也不算多麼失望。廫span
然而,就在徐蒼站起的片刻,許如行突然問道:“在哪裡受傷的?”
“啊?哦。那個......去日本坐飛機,運氣不太好,碰上一個劫機的,然後就......受傷了。”
“這樣啊。”許如行點了點頭:“那運氣的確不太好了。”
說著,許如行給西裝男子一個眼神。西裝男子立時會意:“徐先生,我來送你下山。”
徐蒼將自己的醫學檔案小心收入包裡,點了點頭:“許醫生,那打擾你了。”
說完,徐蒼便是跟著西裝男子往外走去。
走了一會兒,徐蒼突然小聲問了一句:“許醫生供奉的那個牌位是哪位啊?方便......”廫span
西裝男子笑道:“沒什麼不方便的,那位是我家老板的夫人的牌位。夫人是天寧人士,所以走後牌位供奉在天寧雞鳴寺。”
“哦哦。”這倒是跟徐蒼猜得一樣,按著牌位上所寫,許如行的妻子應該叫做韓靜笙,隻是還有一個問題:“許醫生的妻子是在哪一年走的?”
“兩年前。”西裝男子答道:“你也注意到上麵的日期了吧。”
徐蒼一下子也好奇起來:“是啊,今年才2001年,而那個時間是03年了,跟哪個時間都對不上啊。”
西裝男子沉默了片刻:“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咱們還是說到這裡吧。”
徐蒼看西裝男子不願意繼續話題了,也沒有勉強,隻是點了點頭,哦了一聲。
在兩人身後,許如行望著遠去的兩人背影,不由皺起眉頭來:“竟然沒死?”廫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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