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九章:武烈君?_秦功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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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九章:武烈君?(1 / 2)

“快走!!!”

臨淄城內,公子升、田儋等人,不斷在馬車內催促馬夫趕路,可秦軍攻來的消息,讓此時城內一片混亂,來往擁擠的百姓,手持長戈、利劍要去城樓的齊國士卒,以及慌亂奪路的一個個士族馬車等等……

不管公子升等人如何著急,馬車就是在城內,難以行進半分。

“公子,眼下怕是出城,也為時已晚!”

田橫掀開布簾,看著眼前混亂的臨淄街道,皺眉間,回頭看向公子升。

“不如出城去見白衍一事,交由吾與堂兄,公子前去王宮,先將此事,稟明齊王,請齊王動身,前往城外麵見白衍雙親!”

田橫建議道。

公子升與田儋聽到田橫的話,對視一眼。

“秦軍就要抵達臨淄,此時讓父王出城!若是秦軍對父王不利,那該如何是好?”

公子升反問道。

田儋也在一旁點點頭,田橫的建議自然是好,若是齊王能夠出城,親自麵見白衍的家人,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若白衍當真出身寒微,不愁白衍家人見到齊王後,不勸說白衍效忠齊國,領兵撤離。

可……此時讓齊王出城,這未免也太冒險了些。

“公子,昔日楚懷王被秦國誆騙,可楚國,不僅並未有亡國之危,反而秦國舉動,引來天下眾怒,諸國伐秦……”

田橫看著公子升的疑惑,猶猶豫豫間,聽著馬車外的騷亂,最終還是小心翼翼的對公子升解釋道。

一番話。

聲音不大,可落在公子升與田儋耳裡,卻讓二人麵色驚變。

田橫是什麼意思?這是說,齊王若是被秦軍抓去,對齊國而言,反而是一件好事!

如此一來,城內的齊人百姓,齊國士族,昔日諸國舊族,全都會萬眾一心,抵抗秦軍,就連昔日親秦的官員,見到秦國的舉動,都不會再敢有言語阻攔。

“不行!此乃父王,升,絕不能行不義不孝之事!”

公子升貴為齊國公子,從小便與無數大人物在一起,可此時聽到田橫的話,公子升的臉上全都是慌亂,眼中滿是害怕,最終搖頭否決田橫之言。

而一旁的田儋,反而聽到田橫的話後,愣了愣,反應過來,立即與田橫對視一眼,看著猶猶豫豫的公子升,二人都有些皺眉。

話已經如此直白,二人想到在齊國王宮內,轡夫子的話,想到齊王已經忌憚他們。

“也罷!是橫失言,望公子莫怪!”

田橫對著公子升打禮,言語之中還是歉意,似乎對於方才所說,都是他的無心之言,彆往心裡去。

見到堂兄田儋疑惑的眼神,田橫並沒有解釋,而是繼續看向公子升。

“不過若齊王不出城,彰顯其誠,恐公子與吾等三人,也難勸說白衍,眼下既然到處都是慌亂的百姓,難以出城,不如吾等先去學宮如何?請祭酒與諸老一同商議,尋破解之策!”…。。

田橫說到這裡,轉頭看向一旁的田儋,給其一個放心的眼神。

“白衍乃是田瑾弟子,學宮田瑾故友眾多,白衍定然念及舊情,如此一來,不管是祭酒帶人去見白衍,亦或者祭酒跟隨齊王出城,都無需擔憂齊王安危,公子以為如何?”

田橫看向公子升,再次說道。

公子升看著田橫的目光,看了田儋一眼,隨後想了想,點點頭。

“好,先去稷下學宮,去見祭酒等人,把此事告知他們!”

公子升緊張的說道。

倒也不怪公子升緊張,而是方才田橫的話,實在是讓公子升嚇一大跳,心有餘悸間,能冷靜下來,已經實屬不錯。

田橫見狀鬆口氣,不著痕跡的與田儋對視一眼,二人眉宇下,眼神都閃過一抹陰狠。

齊國滅國在即,若是不想成為亡國之人,他們不能再顧及公子升的感受,他們就不相信,事後公子升真會殺了他們二人,殺了所有宗親,殺了往日所有支持公子升的官員、士族。

………………………………

水村。

木屋門前,白衍一步步從屋內走出來時,已經身穿秦甲,頭戴秦國大良造的爵弁,腰間佩戴著的,更是名劍湛盧。

彆說村子長大的耕農百姓,就是那些士人,以及跟著湛氏多年的霧,看到白衍的模樣,全都不敢吱聲,而眾多被抓起來的村民,臉頰上一片淚水,滿是後悔。

很難想象,二十幾歲、三十幾歲、乃至四十多歲的健壯男子,一臉害怕的趴在地上,一邊哭,一邊手腳瑟瑟發抖,大腿間更有一股水跡蔓延。

“將軍,這些人應當如何處置?”

牤對著白衍拱手詢問道。

白衍本來看向爹娘滿是笑容的臉上,聽到牤的詢問,目光看向那些方才要打父親、搶兄嫂的人,眼中儘是冷漠。

不過還沒等白衍回複牤,這時候一名將士,便上前稟報,說有一名自稱是令史的齊國官員,想要求見將軍。

“帶人過來!”

白衍聽到將士的話,想到此前那令史的舉動,並沒有拒絕。

“這些人全按秦國律令,私鬥尋事,搶掠人口之罪處罰!”

白衍對著牤說道。

白衍沒有讓將士們直接殺死那些村民,而是按照秦律來處置,既然鐵騎到來,那白衍,便不想在父母麵前殺人。

白衍不想讓父母害怕他。

當白衍轉過頭,望向一臉慌張,眼神看過來時,滿是陌生的爹娘。

“爹!娘!兄長,衍兒這一身衣物如何?”

白衍故作笑意的問道,不管是神情還是語氣,與轉頭之前,判若兩人。

可是不管白衍再是如何,在孇氏與衍父眼裡,作為從小就是村民,除了臨淄沒去過其他地方,也沒見過什麼大人物的夫婦二人,突然看到自己的次子,穿著一身衣甲,腰間佩劍的模樣,短時間,還是有些恍惚陌生。…。。

特彆是聽到次子說話之時,一旁的院子內,二十多個村民,全都哭喊著,哀求著被秦卒押走。

“求求將軍,放過我們!!!”

“親家,我們錯了!親家!!女兒、女婿,爹娘錯了!!快救救爹娘!”

撕心裂肺的哀求聲,傳遍小苑的每一個角落。

一開始那些人有多蠻橫,有多無理欺人,那麼這一刻模樣,就有多讓人好笑。

然而不管是誰,膽敢掙紮反抗,鐵騎將士直接就會拿起拳頭,或者腿腳,全力一腳腳踩踏在其腦袋上。

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人有多凶狠,從屍山血海中活過來的將士力道有多重,看著那些村民男子不過挨兩下,好一點的頭破血流,奄奄一息,重直接伴隨著聲響,一動不動,從這一點便能看得出。

這一幕。

讓小苑內外,所有看到的村民,全都隨著秦軍一腳腳,而一次次顫抖,露出驚恐萬分的眼神,望向那些鐵騎將士,目光滿是恐懼害怕。

“衍兒!”

孇氏或許是不忍心,或許也是沒經曆過這些事情,在骨子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人命關天的思想根深蒂固。

於是聽到那些村民哀求、哭泣被拖走的模樣,孇氏本能的回過頭,看向白衍。

“娘,若是方才無人,可知兄嫂下場?可知兄長與父親,會被如何?”

白衍看著善良的娘親,沉默數息,笑容散去,隨後輕聲說道。

連白衍都不敢想象,若是無人倚仗,他們一家人會是什麼結果,會是被人如何欺負。

白衍知道娘不忍心,看著父親那陌生又熟悉的眼神望過來,白衍滿含歉意的看向父親一眼,隻能希望父親能理解。

“抓住那幾人!”

白衍轉頭,沒有再留情麵,直接指著娉的良人,以及那四名士人。

“吾等皆乃齊人!吾等皆乃齊國之人,汝等秦人何來抓我?將軍,放過我們!!”

“將軍,吾等錯了!還請放過吾等!!!”

娉的良人看到秦卒過來,一臉恐懼,還想訓斥幾句,然而望著越來越近,眼神比臨淄巡吏還要凶神惡煞無數倍的秦卒過來,這下徹底慌了,連忙跪在地上,對著白衍磕頭。

而那名叫做閆流的士人,以及其他三人,早已經沒有半句廢話,跪在地上不斷求饒。

這一幕。

讓小苑外的水村村民,全都安靜的看著,回想方才他們都不敢招惹,隻能討好的幾個士人,如今這般模樣,這巨大的落差,讓所有人都不由得看向水衍,看著如今穿著秦軍衣甲,命令秦軍將士的水衍。

“將軍!吾等錯了!!!”

霧站在一旁,瑟瑟發抖的看著身旁,被抓起來的幾名士人,看著幾人淒慘求饒的模樣,霧渾身冰冷,轉過頭,麵色蒼白的看向水衍。

這時候,還不等霧聽到,水衍要如何處置這幾人,便看到小苑外,臨淄城內的令史,身穿齊國官服的老官員,已經跟著秦卒,快步來到院子內。…。。

“齊臣魏習,拜見武烈君!”

令史來到院子內,當親眼看到昔日帶路的那名男子,已經穿上秦軍衣甲,頭頂著秦國大良造的爵弁,令史連忙上前,對著白衍打禮。

在墓地時,意識到昔日帶路名叫衍的男子,便是秦大良造白衍後,令史沒有絲毫猶豫,便帶人離開墓地,而離開墓地的令史,並非是選擇立即回臨淄,而是直接來到水村這裡。

這幾年之間,秦國吞並天下,而如今,秦軍鐵騎不久,就要抵達臨淄城外,令史一大把年紀,怎會不知道,該如何選擇,又怎會不知道,不管秦齊如何,這都是他的一次機會。

隨著打禮,禮還沒有行完的令史,還未抬頭放手,便聽到院子內外,到處響起的驚呼聲。

“武烈君?”

“武烈君?”

“武烈君!!!!!”

小苑內外,不管是瑟瑟發抖的霧,還是被將士押著的閆流幾名士人,亦或者是娉的良人,甚至是水村的村民。

當所有人聽到令史的話,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武烈君?什麼武烈君?那明明是水衍,不知為何當上將軍,並且能調令秦軍鐵騎的水衍……衍?

武烈君?

武烈君,白衍!!!

刹那間,一個念頭,緩緩從村民的腦海裡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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