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伴隨著天色漸亮,驛站內,白衍從床上起來,打開窗子,看到外麵天空雨過天晴。
匆匆吃過早膳,跟著姚賈再次前往韓國王宮。
一路上。
白衍跟著姚賈坐在馬車之內,在路過一段街道之時,馬車行駛十分緩慢。
白衍與姚賈掀開車簾,看到外麵街道上,全都是新鄭百姓以及一些商賈堵在道路之中。
“這人我見過,是張氏隨從。”
“那幾人我也見過,當初路過張府之時,見過他們都跟著張子房。”
一名名百姓,正在對著地上的一些屍體,指指點點,尚未發現身後的姚賈一行人。
看著地上的那些屍體都是張府的人,一名名百姓臉上頗為感慨。
在他們眼中,張氏五世相韓,乃是韓國名門,絕不會叛韓。
但現實卻狠狠的打在他們臉上。
“嘶,這樣說,張氏真的謀反通秦了?”
“看這些,應當是了。否則張氏隨從怎會殺如此多的士卒,否則在事發之後,張氏的族人怎會趁著夜色,全都殺出城跑了。”
“跑了?可惜了,此等賣國之人,應當車裂才是!”
正當一名名百姓還在議論紛紛,其中有些極端之人,甚至麵露憎恨。
下一刻就看到四周的百姓紛紛看向自己身後,逐漸讓開道路。
見狀,方才還在閒聊的百姓頓時轉過身,隨後眼睛緩緩睜大,連忙走到街道兩旁,讓開道路。
此刻所有百姓看向那一幕幕秦吏,看著那馬車上的人,有些人的目光帶著厭惡、有些人的目光帶著恐懼、個彆衣著不錯的人,目光則帶著絲許憎恨。
“大人,前麵全是屍體,這條路走不通。”
一名秦吏來到馬車旁,對著姚賈拱手說道。
其實不用秦吏說,伴隨著百姓讓開之後,姚賈自然看到前方的街道上,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體,被雨水衝刷過的血跡隨處可見。
此刻姚賈的目光之中,有些發懵,滿腦儘是疑惑。
怎麼那些百姓都說張氏謀反通秦?
昨日他才去的張府,權張氏降秦,結果被張平之子張良羞辱漫罵一頓。
張氏通秦謀反?這絕無可能!
他這個秦國使臣在這裡,張氏是否通秦謀反他最清楚。
“不去王宮,先回驛站!”
姚賈說道,隨後放下車簾。
白衍也放下車簾,隨著姚賈坐回馬車。
“張氏通秦謀反?”
姚賈心裡呢喃一句,一臉失神。
怎麼好端端的,昨日他還去張府拜訪,今日就聽到張氏通秦謀反。
“到底是何人,突然對張氏動手?”
姚賈眉頭緊鎖,感覺新鄭城內,似乎有一股龐大的勢力,一支看不見的黑手。
張氏在韓國新鄭的地位,數一數二,即便是韓國諸位公子,隻會籠絡張氏,絕不敢輕易得罪張氏。
但有人居然敢在這時候,對張氏動手,其罪名,還是通秦謀反。
五世相韓的張氏謀反?
在姚賈眼裡,這個名頭,這比屠殺張氏都難上數倍。
“是楚國,還是魏國,亦或者是齊國、燕國?”
姚賈眼中滿是疑惑,新鄭城內,居然有這般勢力,此前居然從未聽說過,一點消息都沒有。
能讓張氏在一夜之間,就不得不逃離新鄭。
想到無論是韓降,亦或者大軍直接攻破城池,新鄭遲早會是秦國的城邑。
姚賈眉頭愈加緊皺,眼神十分凝重。
馬車內。
看著姚賈麵露沉思,白衍一手掀開馬車窗簾,看向窗外。
這件事情白衍不打算告知姚賈。
其一是無法解釋為何暴氏會與他合謀,況且就算說出來,也沒有什麼功勞。韓陵被刺殺而死,這個事情對秦國來說,並不是一個好名聲。
其二便是白裕的事情,讓他對秦國朝堂內的官員,已經有了戒備。
姚賈行賄他國大臣,同樣的,不提楚係官員,難免秦國沒有個彆官員,被他國收買。
這個時代,又有多少人能頂得住金子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