珪率先拿草藥回來,吳芸接過草藥,輕輕的解開吳高的傷口,隨後把藥草灑在上麵,再包紮起來。
等封年與業相繼回來之後。
一行人,便都在等著白衍。
所有人都不知道白衍去哪裡,隻知道過了許久,白衍才拿著一捆有些臟的白布走回來。
按照白衍的吩咐,一行人來到一個偏僻的小巷,把馬車換成拖車,把吳高放在拖車上。
白衍在馬車上換掉衣物,穿上一身布衣。
待吳芸去馬車內換衣物的時候,白衍拿著一塊有些舊的白布帆,蓋住吳高,還特地露出兩個腳。
“我先帶著拖車離開,你們三人藏好馬車後,便依次離開城邑,切莫一起。”
白衍做完這一切之後,轉頭對著業三人細心囑咐。
隨後,待吳芸換上一身布衣從馬車上下來,白衍從懷中掏出一塊竹片,交給吳芸。
“等會出城時,麵對趙卒盤問,你就說你良人病死了,未免惡疾傳染,要去城外安葬!”
白衍對著吳芸說道。
直到這時候,吳芸與業等人,才知道白衍居然是去辦這個木牌。
眾人滿是意外的看向白衍。
此前所有人都擔心日落後,那村子的人來到這城內告知消息,到時候哪怕他們乘坐馬車離開,趙卒也會騎馬追上。
沒想到,眼下居然還可以利用死人的辦法,分次離開。
眾人都清楚,若是真能離開,到時候城內的趙卒一查,就知道今日馬車內藏匿的是傷者,而馬車沒有離開城內,趙卒一定會先找城內!
“嗯!”
吳芸伸手接過木牌,雙眸滿是複雜的看著這個年紀比她小一些的少年。
這少年說話有時候很照顧人,但有時候真的是讓人又氣又恨。
明明知道她是真死了良人!
“走吧!”
白衍率先坐上拖車,示意吳芸過來。
因為業、珪、封年三人還需要馬兒,故而必須要留在後麵,分次離開。
“駕!”
白衍看到吳芸坐上來後,便揮動馬繩。
木拖車開始緩緩移動。
從街道上行駛而過,由於乾旱原因,街道上的百姓,看到白衍與吳芸拖著一具屍體,對於這一幕,百姓早已經見怪不怪。
很快。
待來到城門的時候,與白衍猜測的差不多,當聽到躺在托車內的吳高是病死的時候,所有趙卒都十分忌諱被染病。
加上吳芸哭得是情真意切,絲毫不是作假,最後甚至不需要白衍行賄,趙卒便催促白衍二人趕緊離開,生怕被傳染。
離開城邑後。
白衍沒有停下拖車,而是繼續前行,直到半個時辰之後,業三人方才相繼騎著馬,追上來。
而白衍這個方法顯然起到很大的作用。
接下來三天的路程,白衍與吳芸都沒有看到有趙卒追上來。
三日後。
伴隨著提心吊膽的趕路,當親眼看到邯鄲巨大的城牆時,吳芸心中終於鬆口氣。
終於來到邯鄲!
想到這裡,吳芸轉過頭,看向身旁坐著駕馬的少年。
一路上,她是真的慶幸,還好有年紀輕輕的徐子霄。
若非是徐子霄,她與親弟當初就算逃出村子,也根本不可能有機會離開後麵那座城池。
但同樣的,她對於這個年紀輕輕的徐子霄,心中也滿是複雜。
因為除了她良人之外,這徐子霄是第一個碰她身體的人,而且還是就在她良人死後不久。
這如何能讓她忘記,如何能平靜的對待這少年。
“邯鄲!”
白衍駕著拖車,看著遠處那座曾經讓秦國攻打三年,都沒有攻打下來的城池,走了那麼久的路,總算是來到趙國邯鄲。
趙國雖有戰事,但此刻遠遠看去,能看到城門處無數小人影排隊進入城門。
“你真不與我一同入城?”
白衍轉過頭,看向吳芸。
吳芸聽著白衍的話,看向邯鄲城那人來人往的城門。
“不了!”
吳芸看了吳高一眼,對著白衍搖了搖頭。
隻要抵達城門,她就不擔心還會有什麼危險。
“好!”
白衍見狀,點點頭,輕輕揮動馬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