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內。
白衍跪坐在正堂之中,與七名男子跪坐在正堂內攀談,當聽到下人稟報,吳氏姐弟前來拜訪的時候。
白衍方才起身,與七名男子說有要事,並且把早已經備好的錢財,送給這七人。
百錢!
對於士族子弟來說,不多,然而對於在邯鄲過日子的士人來說,可是不少。
如今邯鄲城內,糧粟價格高漲十餘倍,加之落日後滿城風月酒色,再多的錢,都是入不敷出,故而看到白衍慷慨贈送百錢。
七人沒有一人推辭,紛紛兩眼放光,一邊拱手恭維白衍的慷慨,一邊伸手拿起木盤上的小錢袋。
看著七名男子說擇日再來拜訪,白衍笑著拱手,隨後讓下人送這七人離去。
片刻後。
在府邸的院子內,白衍等了一會,便見到下人帶著吳氏姐弟走來。
“子霄,見過二位!”
看著吳氏姐弟二人,白衍拱手打禮。
“吳高,見過徐君子!”
吳高見到白衍,激動的上前,拱手打禮。
看著比自己年輕幾歲的白衍,吳高心中滿是激動,當初若非是這少年,他恐怕早就死在來邯鄲的路上。
這救命之恩,他都不知道應當如何報答才是。
“見過徐君子!”
吳高身旁的吳芸,再見到白衍,身為少婦的她,雙眸之中滿是複雜。
那種複雜之中,包含著不想見。
這還是她第一次對一個人,或者說對一個男子,有這樣的情緒。
白衍對著二人還禮。
“吳君子身上的傷?”
白衍看著吳高,關心的問道。
昔日分彆之時,吳高那時候還昏迷著,十分虛弱。
“以無大礙,靜養即可!”
吳高聽到白衍的話,笑著說道。
看著眼前徐子霄一身綢衣玉飾,整個人言行舉止,特彆是那淡定的眼神,如此沉穩,頗有名門望族的風範,吳高愈發好奇,徐子霄背後的徐氏,到底是哪個地方的。
一般的權貴士族,拿出綢衣玉飾易,但那氣質,絕非錢財能做得到。
怪不得能為家族前來趙國!
“請!”
白衍聽到吳高沒有事情,便對著吳高、吳芸拱手,示意二人隨他走。
看著白衍轉身離去,吳高、吳芸跟在後麵。
片刻後。
府邸內的涼亭中,白衍讓晏去拿些茶水。
見到吳芸疑惑的模樣,白衍把晏以及另外兩個孩童的來曆,說出來。
“子霄當真仁心,若趙國權貴能有子霄一般,這邯鄲城外,也不會有如此多的孩童骸骨!”
吳高見狀,輕聲感慨。
在來趙國的路上,雖說昏迷,但吳高也輕言見過趙國百姓的疾苦,白色的一根根屍骨,裸露在田野間。
而縱觀趙國邯鄲城內,夜色之後,滿城風月。
吳高不是什麼大善人,但他依舊感慨徐子霄能在年輕的女子與孩童之間,選擇孩童。
這份選擇背後,縱觀趙國,還有有幾個人能夠做到。
“吳君子之言,子霄可擔當不起!”
白衍擺擺手。
然而白衍的話音落下,吳高就立刻笑著反駁。
“子霄過謙,若非仁心,昔日在那村子便不會特地說出暗語,更不會在後麵冒險救吾及姐一命!”
吳高看著白衍,再次拱手,滿是感激的看向白衍。
吳芸跪坐在另一個木桌後,聽到親弟的話,聽到親弟的話,腦海裡也忍不住浮現當初的一幕幕。
當初若非徐子霄心善,冒險救她與親弟,若非是後麵徐子霄細心安排,她與親弟早已經死在邯鄲的路上。
想起當初徐子霄連那些百姓,都曾言是蒼天之過,吳芸拿起木杯,低頭輕輕喝上一口茶。
“不瞞子霄,此番吾與親姐前來,乃是受公子嘉、趙秋公主所托。”
涼亭內,吳高看著白衍,直接把來意告訴白衍,沒有絲毫隱瞞。
正如同他在趙秋的府邸便說過的那般,徐子霄對他有救命之恩,他會來嘗試,但他更尊重徐子霄的決定。
白衍安靜的聽著。
吳芸也有些緊張的看著白衍。
當吳高說完,白衍放下茶杯,對著吳高善意的拱手打禮,微微點頭。
吳高沒有隱瞞,直接了當的說出來,而且直言不降價也可,這掏心掏肺之舉,他自然感受得到。
放下手之後。
白衍跪坐在木桌前,思考許久。
期間吳高看到白衍麵露難色的模樣,眼裡滿是感激。
因為不管此事成不成,徐子霄都已經給足他顏麵。
正當吳高不願再看到白衍為難的時候,白衍最終做出決定。
“我徐氏冒著得罪秦國之風險,此金必不可少!”
白衍想了想,猶豫許久,輕聲說道。
吳高聽到白衍的話,點點頭,沒有意外,畢竟他知道徐氏這三萬石的糧粟,的確讓徐氏的處境很危險。
徐氏既然承擔那麼多的風險,正如同徐子霄說的那般,這個價格是徐氏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