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聽說沒有,那日在北市行凶的之人,幕後主使,很可能是趙相郭開!”
“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不知道,我還聽說,此前郭開與趙嘉二人因為糧粟之事,撕破臉皮,那日在北市被暗殺之人乃是趙嘉的上賓,死的八人,都是趙嘉的扈從。”
“啊!”
在邯鄲城的一間間茶館酒樓之中,不知從何時起,開始流傳著北市凶殺一事,幕後主使乃是趙相郭開。
原本在這乾旱之年,死幾個人實屬正常,在邯鄲城外,哪天不死人的。
但與那些平民不同,在北市凶殺案中,死的八名扈從,全是趙嘉的人,而馬車內坐著的,還是趙嘉的上賓。
趙嘉是誰啊!
純血統的趙王室,趙悼襄王之子,當今趙王遷之兄。
這樣的人物,其上賓以及扈從在北市被暗殺,這消息可著實讓人吃驚。
眾人都好奇到底是誰有那麼大的膽子,這可是邯鄲城。
在邯鄲城殺趙王室的人,這可不常見。
另一邊。
烈日下,在邯鄲城內,白衍的府邸中。
已經從潁川回來的封年,把城內情況稟報給白衍。
聞言白衍點點頭。
那日裝昏迷的時候,聽到惠宮等一眾魏係士族的話,他就一直等著,把消息傳出去。
這樣郭開一定會以為是公子嘉誣蔑他,而公子嘉則會想到,是那些魏國士族在背後散布消息。
畢竟誰敢想象,一個被刺殺,快要被毒死的人,還有心思在背後操控輿論。
“走吧!是時候離開邯鄲了!”
白衍起身。
公子嘉送來的女子,以及晏等人,他都已經安頓好。
徐師乖巧的上前攙扶白衍。
府邸外。
扈從已經牽來馬車,停在府邸外,當白衍在徐師的攙扶下,正準備離開府邸之時,卻遇見剛來到府邸的吳芸。
一襲韓服的吳芸,今日裝作十分精致,發簪綢衣,帶著玉佩。
在侍女的護送下,吳芸來到白衍麵前。
“能不能再等兩日,趙秋公主已經在尋找凶手!”
吳芸看著麵色蒼白的白衍,輕聲說道。
此刻吳芸美眸之中的目光,滿是不甘心,因為眼前之人一但離去,那麼日後就算找到凶手,問出解藥,也來很可能來不及送到徐氏。
“不了!落葉歸土,想早些回到徐氏,若是趙秋公主找到凶手,就讓她命人把解藥送去潁川陽城那個院子。”
白衍目光看著吳芸,笑著說道。
也就在這時候。
遠處又行駛來一輛馬車。
馬車尚未停下,就看到公子嘉急匆匆的從馬車上下來,由於馬車依舊慢慢的在移動,公子嘉差點站不穩。
“子霄為何不辭而彆?”
公子嘉一臉心急的來到白衍麵前,看著白衍。
“此番可能是最後一麵,若是最後一麵,不如不見,相見是緣,子霄想從容離開,正如同當初來趙之時!”
白衍在徐師的攙扶下,笑著說道。
公子嘉聽聞,紅著眼對著白衍輯禮。
然而說者無心,聽著有意,另一邊吳芸怔怔的看著白衍。
從容離開,正如同當初來趙之時!
這句話,讓吳芸不由得想到當初在那個村子,她披著衣物,與良人、親弟、以及另一位良人好友,坐在小舍之中。
聽到馬車的聲音,她本能的轉頭看去,那時候她第一次見到,從馬車上徐徐走下的少年。
第一次見到,第一感覺就是年紀輕輕,也是一身華貴綢衣,腰間還帶著昂貴玉佩。
她感覺,那少年來曆不凡。
隨後少年莫名離去,離開前,還說了一番話,看向她一眼。
回到房間,她回想起,方才感覺不對勁。
而後當她與親弟殺出村子之時,第一反應,便是追上這少年。
之後的一幕幕。
看見林間隱約的火光,在馬車旁再次遇見。
之後卸下衣物敷藥。
在少年的幫助下,躲過搜查,越過城邑,最終來到邯鄲。
還有那日,在黑夜中,說出那句‘把劍給我。’
想起那個牽著她的手,在黑夜中,為她擋下一切危險的身影。
回想這些。
再看著眼前中毒的少年,完全沒有當初從容的模樣,吳芸俏鼻一酸,雙眼彌漫一絲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