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旬。
伴隨著秋收過後,天氣若熱不在,時不時吹過的微風,都隱約讓人感覺到一絲涼意。
藍田大營。
一眼看去,數不儘的營帳旁,密密麻麻的年輕少年,手持長戈、利劍,在空地上操練著。
每當伴隨著操練將領的大吼聲,所有年輕的士卒,紛紛權利揮舞著利器。
呼嘯聲,喊殺聲充斥著整個藍田大營。
而此刻在大營外,原本站崗執勤的秦軍將士,突然看到遠處突然有一支數十人的鐵騎,快速的朝著大營這裡趕來。
“方才可有通令?”
秦軍將士互相對視一眼,為首的將領轉過頭,看著負責登記的將士詢問道。
負責登基的將士看著麵前的竹簡,打開後,看著其中空蕩蕩的。
於是抬頭對著將領搖搖頭。
“簪嫋,沒有!”
秦卒將領說道。
而他的話,讓爵位是簪嫋的老卒將領,眉頭微皺。
沒有通令的話,也就是說,這支鐵騎,不是藍田大營這裡的,而且也未收到大營的命令趕來。
想到這裡。
將近三十歲的將領緩緩佩劍上前,看著遠處急速趕來的鐵騎,舉起手。
片刻後。
伴隨著鐵騎將士靠近,所有將士都紛紛勒住戰馬。
而這時候,將領的目光,看向為首那名年紀輕輕的少年,或者說,看著少年頭頂上的爵弁。
左庶長!
將領見狀,瞪大眼睛,隨後立刻想到什麼,連忙凝神屏氣,畢恭畢敬的對著那名少年輯禮。
其實不僅是這名將領,此刻其他數名秦卒在看到那名少年的爵弁,很快就反應過來,隨後想起前段時間,便傳得沸沸揚揚的事情。
那便是此前滅趙的鐵騎大軍,收到王召已經開始返回秦國。
或者說。
傳聞此前與李牧交手,並且攻破井陘趙邊騎的左庶長,已經奉命返回秦國。
而那名左庶長。
曾經就是從藍田走出去,從普普通通的士卒做起,就是在藍田大營內操練。
“司馬將軍可在大營內?”
白衍看著親信上去核實身份,看了大營一眼後,便看向那名將領問道。
為了能提前抵達這裡,白衍親自帶著珪以及數十名親信,連日趕路。
“回左庶長,司馬將軍在大營!”
站崗的將領聽到白衍的詢問,連忙拱手回答道。
白衍點點頭,隨後轉過頭。
“去吧!”
白衍看向珪,輕聲說道。
珪聽到白衍的話,點點頭,看向封年、懷,隨後騎馬轉身,朝著藍田城的方向趕去。
白衍目送珪的離去,眼中浮現一絲傷感。
又快過去一年!
當初在滅韓之中,消失的俞睢、梁朗、喜,可還活著,可有回到藍田。
這一年他又來到這裡,是滅趙之後,返回秦國。
“進大營!”
白衍回過神,收起思緒,帶著封年等人,進入藍田大營。
大營內。
白衍讓封年等人跟著秦卒去休整,隨後獨自來到司馬興的帥帳內。
司馬興此刻不在營帳之中。
白衍沒有離開,而是在營帳內等待著。
這時候看著司馬興營帳內,掛著的布圖,白衍注意到,布圖上,趙國疆域已經全部成為秦國的國土。
顯然在攻破邯鄲,俘虜趙王遷之後,秦國便把布圖製作出來,並且在所有地方取代原先的布圖。
看著曾經的趙國已經消失,地圖上,唯有雁門旁邊,一個代郡的地方。
收回目光。
白衍等了許久,方才聽到外麵傳來腳步聲。
白衍轉過頭,數息之後就看到在秦卒的跟隨下,司馬興獨自走進營帳內。
“你小子!”
司馬興看到白衍,臉上露出笑意。
方才在屠睢將軍的營帳內,聽到士卒的稟報,司馬興都忍不住驚訝白衍返回的速度。
“白衍拜見將軍!”
白衍說話方才落下,就看到司馬興收起笑容,一臉膈應的看著他。
見狀。
白衍連忙憨笑,改口成為叔父,司馬興這才點點頭。
“沒有外人,便不用客套!”
司馬興說道。
隨後看向白衍,瞧著比起上次見麵,變黑一些的少年,司馬興自然知道,在去趙國之後,眼前少年經曆不少。
“此行滅趙,你小子當真給你白氏長臉,此前我見過你叔父,談及你,白裕笑得合不攏嘴!”
司馬興感慨的說道。
白衍聽到司馬興的誇讚,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滅趙凶險,白衍不過一時走運!”
最終白衍還是與以前一樣,說著謙虛的話。
司馬興看著白衍,沒好氣的笑起來。
“在你沒攻破井陘之前,怎麼沒見有人能有那麼好的運氣!”
司馬興說道。
彆人不清楚,司馬興可是清楚,當初主將王翦、副將白衍,二人率領的秦軍在閼與之時,所有身在秦國的將軍,可都沒有閒著。
誰都清楚王上多想滅趙,誰都清楚若是能有滅趙之策,對於日後的前程、以及受王上的器重,會有多大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