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行殺戒的話,一切都會變味,就是嬴政也不會再容許他再來一次。
莫約半個時辰後。
獨自坐在酒樓雅間的白衍,很快便聽到外麵傳來的交談聲。
隨後便見到,一身綢衣的呂生,帶著三名男子來到雅間。
白衍緩緩從木桌後起身。
呂生見到白衍,一臉笑意。
“衍,下次來便直接報我姓名即可,何須付錢,如此生分我可不喜!”
呂生說道。
方才在樓下,呂生已經得知少年掏錢開雅間的事情。
故而眼下才會囑咐少年,下次再來,便無需這般客套,酒樓都是他呂生的,何來讓身為賓客的衍,掏錢宴請之說。
“衍,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便是薑敬侍郎!這位是芮為侍郎!這位是竺哲侍郎!”
呂生側身給白衍一一介紹三名男子。
說話間,呂生感覺臉上格外有光彩,原本今日還擔心能不能請到侍郎薑敬,不曾想薑敬不僅答應他,還帶著兩位同僚一同前來。
這可是三位侍郎!
而且這三位侍郎背後,都有在秦國各郡為官員的父親。
“衍,見過薑敬侍郎、芮為侍郎、竺哲侍郎!”
白衍看著呂生給自己介紹,於是抬起雙手,十分謙遜有禮的對三人拱手輯禮。
倒是薑敬、芮為、竺哲三人,也不知道是仗著是侍郎,還是年紀的原因,看著白衍,回禮時倒是有些隨意。
“嗯!”
薑敬簡單的對著白衍回禮後,便轉頭看著呂生。
“若非今日是你呂生邀請,我與芮為、竺哲本不想過來,畢竟王上即將要前往邯鄲,身為侍郎,吾等可是忙得焦頭爛額!”
薑敬開口說道,隨後對著芮為、竺哲二人做一個請的手勢。
隨後三人便一邊說話,一邊從白衍身旁走過,各自前去入坐一個木桌。
“是!是!”
呂生聽到薑敬的話,臉上的笑意更甚。
因為呂生也十分清楚薑敬說的話,一點都不假,秦王嬴政準備離開鹹陽,去邯鄲的事情,已經人儘皆知。
作為呂氏子弟的呂生怎會不清楚。
故而聽到薑敬的話,呂生心中滿是感動,畢竟如今出發在即,想必身為車前侍郎的薑敬,定然有一大堆事情沒有忙完。
今日能抽身前來赴宴,完全是給足他呂生顏麵。
“請!”
呂生看著薑敬去最上麵的主位入坐,心中並不在意,而是轉頭抽空對著衍說道。
這時候。
雅間內,其他女子已經端著好酒進來。
呂生便讓衍入坐,隨後吩咐幾名女子,去伺候薑敬、芮為、竺哲三人。
白衍回到原來的位置,方才入坐,便聽到對麵木桌後,名叫芮為的侍郎,開口說著今日在王宮內,遇到的麻煩事,甚至最後,都驚動贏侃大人。
而他,便有幸在王宮內,見到贏侃大人,得到贏侃大人的囑咐。
說話間。
芮為語氣十分激動,激昂的神情似乎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
白衍聽到芮為的話,看著二十一二歲的芮為,沒有開口。
望見呂生那一臉驚奇的模樣,白衍也不覺得奇怪。
畢竟贏侃是秦王室的宗族,如芮為所說,身份地位都不是一般人想見就能見的。
“君子,飲酒!”
身旁少女的聲音響起,白衍轉頭看著少女怯生生的在自己身旁,給自己倒上美酒。
白衍點點頭。
隨後便是安靜的看著,三名侍郎興致高揚的談論今日因為出行一事,在王宮內忙活的種種事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酒都喝了不少。
“聽呂生說,汝身在左更將軍白衍麾下?”
白衍一直在低調喝酒,突然聽到詢問,隨後就看到名叫竺哲的侍郎看著他問道。
見狀,白衍點點頭,抬起雙手。
“是!”
白衍拱手說道。
在回答之後的一瞬間,白衍就看到侍郎竺哲搖搖頭。
“既然呂生請吾等過來,希望吾等助你一臂之力,那吾便直言,也是奉勸你一句,雁門一事後,如今那左更將軍白衍,已經樹敵無數,汝能儘量遠離,便儘量遠離!”
竺哲說道。
白衍聽著竺哲的話,隨後見到薑敬、芮為二人,也一同笑起來,紛紛點頭。
“如今那左更白衍,嗬嗬嗬!”
“雁門一事,實在太過凶殘,如此天怒人怨之舉,彆說這天下,就是在朝堂內,都樹敵不少,實乃不智之人。”
薑敬與芮為說道。
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還是因為在三人眼裡,白衍不過一鐵騎小將領,是想巴結他們的人。
故而說話間,便沒有那麼多顧忌。
況且像這些話,不僅是他們三人,就是整個鹹陽,甚至是整個秦國,但凡消息靈通點的人,都會這樣想,也都是這般議論。
雅間內。
伴隨著你一句我一句。
其中薑敬說到後麵,更是看向呂生,感慨一句。
“幸好此前呂生沒有接觸那白衍!”
薑敬說道。
呂生在一旁,聽著薑敬的話後,也忍不住輕輕點頭。
“的確如此!”
酒量比薑敬三人要好的呂生,此刻收起笑容,轉頭看向衍。
“衍,你可知曉這些女子是從哪裡而來?”
呂生轉頭看向白衍,惆悵的歎息一聲,笑了笑:“這些女子此前都是趙國女子,那白衍雖處理雁門一地的掠賣一事,但其他地方,無數士族仍在行掠賣之事,你可知道為何?”
白衍抬頭,目光看向呂生。
隨後呂生就在白衍,以及薑敬、芮為、竺哲三人的注視下,緩緩說道。
“因為其他很多士族,根本不懼白衍!”
呂生說道這裡,也是感慨。
“雁門一事後,比起當初,如今我呂生,倒也不再謀求結識那白衍,畢竟那白衍樹敵眾多,如今結識,完全得不償失!倒是你,若有機會,當像薑敬侍郎說的那般,要遠離白衍才是!不要被牽連。”
呂生說道。
伴隨著呂生的緩緩訴說,白衍最終點點頭。
趙地其他地方的士族不怕他,白衍自然清楚,畢竟那些士族隱藏得很好,連楊端和將軍都束手無策,故而那些士族,怎麼可能會怕他。
看著呂生。
今日本意是特地來此,若呂生有信得過的人能執掌商鋪,便可派去雁門、以及趙地其他地方,到時候定會安排照顧!
但眼下呂生的話,讓白衍隻能先放棄這個打算。
“衍,此番特地請薑敬、芮為、竺哲三位侍郎過來,便是打算介紹給你認識,日後你定要勤快一些,與三位侍郎大人走動!”
呂生笑著說道。
望著年紀輕輕的衍,呂生眼中滿是親近之意,雖說此時那白氏子弟,左庶長白衍樹敵無數,無數人都想那白衍死。
但這並不關衍什麼事情,比起白衍,如今立功升爵的衍,在呂生眼中,方才是一條沒有危險,卻又有前景的一條人脈。
日後等個十年八年,指不定衍能成為一地都尉。
到時候不管衍在哪裡任職,憑借著提攜之情,到時候衍定會回饋他。
“走動倒是不用,畢竟眼下吾等忙都忙不過來,昔日又要伺候我王前往邯鄲,恐怕根本沒有機會見麵!”
薑敬聽到呂生的話,笑著擺擺手,隨後對著鹹陽方向拱手合指。
話語中,不僅是說話的薑敬本人,就是抱著女子飲酒的芮為、竺哲,那通紅的臉色上,都露出得意的神情。
當今天下,彆說秦國之外。
就是整個浩大的秦國疆域,無數個城池,無數個士族權貴、官吏將領,有多少人能見王上一麵。
而他們身為侍郎,雖然平常也少能見到王上,但此行前去邯鄲,他們可實實在在的陪在王上的馬車旁邊。
雅間內。
薑敬也沒有把話說死,放下雙手後。
“若是有機會,下次回鹹陽,吾等便再來此地一聚!”
薑敬說道。
呂生聞言,連忙賠笑起來,在白衍疑惑的目光下,給了白衍一個‘放心’的眼神。
囑咐身旁的女子離開後,呂生看向薑敬。
“呂生自然知曉薑敬侍郎繁忙,但到達邯鄲,總歸有少許機會,聽聞邯鄲多美人,呂生已經給三位大人備好一點心意,還請三位大人莫要推辭。”
呂生說道。
隨後在眾人的目光中,等待片刻,就看到方才離開的女子,已經回來,手上赫然端著一個木盤。
女子來到呂生身旁,呂生笑著掀開木盤上蓋著的布,隨後二十多塊金餅,便出現在眾人眼中。
在呂生的示意下,女子端著木盤,來到薑敬麵前,放在薑敬的桌子上。
“還請薑敬侍郎、芮為侍郎、竺哲侍郎切莫推辭!”
呂生笑著拱手說道。
二十多塊金餅,這是呂生為衍鋪的路,呂生也是在賭,賭衍日後能步步高升,遲早有一日成為一地城尉或者都尉。
如此以來,他呂生便能與當初呂不韋那般,能有慧眼識珠之能,被好友以及他人讚許。
最終名利雙收!
“這!”
薑敬看著麵前的金餅,隨後與芮為、竺哲對視一眼。
三人一開始都已經明白呂生的目的,隻是沒想到這呂生出手居然如此闊綽。
身為侍郎,其實不管薑敬、還是芮為、竺哲,其實都很缺錢,特缺特缺,彆看他們的歲俸很高,但實際上,又要結識好友,宴請友人,這些都要錢,維護名聲顏麵舉辦酒宴,這些都是開支。
更何況家裡還有妻妾,外加上送禮給其他權貴。
除去歲俸外,根本沒有任何來源收入的他們,一年下來,不僅剩不下什麼錢,甚至最後兩三個月,過得還十分拮據,不得不開口問老家要錢。
眼下看著這些金餅。
三人都已經心動。
“也罷!畢竟相識一場!”
薑敬開口說道,隨後故作沉思的看向衍:“日後若有機會,吾等自會讓汝離開那白衍麾下!”
說道這裡。
薑敬給白衍的眼神,完全如同恩賜一般。
白衍見狀,表情格外怪異,卻不動聲色的看著木桌上的美酒。
“那是那是!”
呂生看著薑敬把布蓋回金餅上,笑著附和道。
不過讓呂生與白衍沒想到的是,醉意連連的芮為,突然看向白衍。
“汝叫衍是吧!可否借其佩劍一觀啊?”
芮為輕聲問道。
其實從一開始,芮為就一直眼饞那個名叫衍的少年,腰間佩戴著的那把佩劍。
雖然裹著布,但眼尖的芮為仍舊能從縫隙看到其中精美的雕刻,那露出的黑色讓芮為意識到……
那秦劍,定是一把好劍!
於是芮為一直隱忍沒有開口,眼下在答應日後照顧那少年後,芮為這才出聲。
說是一觀。
但其實芮為已經隱約有占據之心。
雅間內。
聽著芮為的話,呂生側頭看去。
望著正在飲酒,今日略微有些沉默的衍,呂生這時候才注意到,衍這一次居然佩劍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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