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鼎見到眾人的眼神,不動聲色的轉過頭,對著呂奇說道。
“白衍確實已經受過高醫救治,也幸得高醫出手,方才得以活命,不過尋醫不忌多,若是非煙姑娘願意為白衍診斷傷情,白衍倒是樂意見得。”
白衍也不清楚,為何田非煙要當著眾人的麵,提出要想看自己的傷,不過既然田非煙開口,白衍自然不會拒絕。
白衍清楚。
若是沒有必要,田非煙絕對不會讓呂奇說出方才的話。
正堂內。
白伯、白平、白映雪等人,皆以為白衍是看在田鼎的顏麵上,故而沒有反駁,畢竟在他們眼裡徐姑娘可是扁鵲弟子,白衍早已經被徐姑娘治療過,外加上太醫夏無且的查探,傷口不會出什麼問題。
就連白君竹也沒有多想,雖說白衍曾經與白君竹談論過,但也正是那般,清楚白衍曾經出身大概率不高的她,根本沒有想到。
當初白衍嘴裡提及的少女,赫然正是眼前的田非煙。
“白將軍既然不介意,那明日便讓小女為白將軍查看一番!”
田鼎聽到白衍的話,對著白衍拱手輯禮,沒有再阻攔。
“煙兒,明日為白將軍診斷傷口!”
田鼎輕聲囑咐道。
“是,父親!”
田非煙聽到父親的囑咐,輕聲應道,嘴角甜甜的笑容揚起,映入對麵白君竹的眼眸之中,以往素來清談嫻雅的白君竹,美眸再也難以平靜。
“將軍,涇陽丞史燕會,鹹陽卒史舉旅,前來求見!”
半個時辰後,白衍依舊在與田鼎等人飲酒,一名鐵騎將士便來到正堂內,對著白衍輯禮稟報。
“舉旅?”
洛陰城令張灌聽到舉旅兩個名字,頓時微微瞪起眼睛,滿是吃驚轉頭看向白衍。
白伯與白平父子二人沒有意外,反而聽到這個名字後,二人都一臉得意,白伯撫摸長須,而白平則麵露得意,跪坐著的身體都不自然的挺直一些。
畢竟這舉旅,可是動用馮氏那邊的關係,方才調過來的,而且也是他們二人,特地書信送去馮氏哪裡,請求馮氏運作。
“請入府內!”
白衍對這個舉旅的名字,倒也有過一些耳聞,不動聲色的看向白伯一眼後,對著那名將士說道。
“諾!”
將領拱手領命,緩緩退下。
“想必此番有舉旅在,定能查出洛陰城的真凶!”
張灌回過神後,看著白衍的模樣,隨後見到白伯父子的表情,滿是訕訕討好的笑容。
此刻張灌想罵人的心思都有了,若非欠那洛氏洛老的恩惠,當初他說什麼都不會貿然上書鹹陽,這下好了吧,洛老原本是想讓那些與白衍敵對的勢力參與進來,結果呢,來的人居然是舉旅。
“嗬嗬嗬~!”
白伯跪坐在木桌後,聽到身旁張灌的話,看了張灌一眼,笑著撫須不語。
而這幅姿態張灌哪裡看不出,這是白伯讓他識時務。
“舉旅,荀州有耳聞!聽聞是秦國鹹陽有名的毋害!不知洛陰城內,可是發生凶案?”
藺安順、荀州等人看向那名鐵騎將士離開後,荀州思索幾息,轉頭看向白衍。
藺安順與後堯疑惑的目光,也看向白衍。
“的確有些亂事!”
白衍沒有否認。
片刻後,兩個四十來歲,身穿官服的男子,進入眾人的視野之中。
“涇陽丞史燕會,拜見將軍!”
“鹹陽卒史舉旅,拜見將軍!”
兩名男子,前者麵色十分發福,體態臃腫,一看就是常年享樂,而後者便沒有前者那般從容,皮膚蠟黃,麵色也有些消瘦。
“白衍,見過二位!坐!”
白衍起身,對著二人拱手還禮,禮畢後,便讓二人入座。
“謝將軍!”
燕會與舉旅見狀,感激一番後,便入座到後麵空閒的木桌後,伴隨著侍女端上美酒佳肴,二人連忙再次對著白衍輯禮。
也就在這時候。
白衍便把一月前的事情,當著眾人的麵說出來。
“月餘前,有諸多洛陰百姓,在渭水溺亡.......”
隨著白衍的訴說,很快藺安順、後堯、荀州等人,全都明白了事情經過,當聽到後麵,白衍來到洛陰城後的做法,藺安順與荀州忍不住轉頭對視一眼,眼神之中滿是讚歎。
“妙啊!”
後堯更是直言不諱的喊出聲,為白衍的舉動喝彩。
田鼎不動聲色的跪坐在木桌後,看著眼前的木桌,靜靜聽著白衍的訴說,此刻田鼎雖然沒有表露什麼態度,然而心中卻再一次後悔,心軟帶著女兒來秦國。
正堂內。
隨著眾人聽到最後,彆說後堯,就是藺安順、荀州,以及就連方才來到府邸的燕會、舉旅,全都忍不住看向張灌。
誰都清楚,按照事情的進展,那些人很大概率是凶手,否則怎麼會在得知白衍前去那些地方查看後,會如此緊張,連夜去那些村子。
在這樣的情況下,張灌都未知會白衍一聲,便突然上書鹹陽。
這顯然是有些奇怪。
“非是張灌耽誤案情,實乃事關重大,加之聽聞白將軍有傷在身,又唯恐洛陰城內百姓私下議論不止,有損將軍名譽,便自作主張!”
張灌見到眾人的眼神看向自己,額頭的汗水那叫一個多,努力祭出僵硬的笑容,卻不曾想,比哭都還難看。
但事情已經做了,張灌再如何後悔都已經為時已晚,隻能硬著頭皮,給白衍輯禮解釋,也不知道白衍信不信,反正他希望白衍能信一次。
“有勞!”
白衍聽到白張灌的話,對著張灌還禮。
當白衍等人在府邸內飲酒之時,洛陰城的天空愈加陰沉,不下片刻朦朦朧朧的雨霧便飄落在天空上,電閃雷鳴時不時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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