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白衍來到涼亭下,看著早早到來的吳高,於是來到木桌後跪坐下來。
吳芸帶著念兒到來時,念兒看到父親白衍,瞬間離開母親吳芸身旁,屁顛屁顛的跑向白衍。
“父親!”
白衍抱著念兒,隨即抬頭看向,美眸角泛著一抹紅潤的吳芸。
“念兒一醒來就吵著鬨著要找你。”
吳芸看了一眼白衍,似乎想起昨晚的事情,整個人忍不住浮現羞意,泛紅的美眸隨即看向女兒,故作吃味的模樣,可神情,卻是儘顯寵溺。
若非白衍非要去鹹陽,吳芸多渴望,餘生能一直這般下去。
想到這裡,吳芸眼神一黯,強忍著不表露出來,不想讓白衍日後擔心自己。
“雲中?”
吳高看到長姐吳芸與白衍的摸樣,似乎已經預感到什麼,臉上露出欣慰,為長姐而感到開心,不過想起剛才白衍說的話,不由得疑惑起來。
雲中?
去過代地的吳高十分疑惑,雲中儘是連綿不絕的山脈,為何白衍卻說,那裡麵有著無儘的財富。
“持衍書信,去了便知!”
白衍抱著念兒,笑著看向吳高。
當初吳氏為了籌集糧粟,變賣家財,導致產業所剩無幾,這份恩情,白衍無以為報,這份虧欠,吳芸、吳高不願意要秦國的彌補,那便由白衍自己來彌補。
這些,等吳高去了雲中學府便知!
看著懷中的女兒,白衍一想到明日便要離開,心中十分不舍,不過此番若是無恙,日後定要親自帶女兒看儘鹹陽繁華,彌補一直以來的遺憾。
“雲中?”
吳芸聽著吳高與白衍的交談,雖然有些疑惑二人在說些什麼,但想到或許是男人間的事情,吳芸便沒有多問。
“父親,能不能帶念兒去城裡遊玩?”
念兒看向白衍,小眼睛裡,滿是期望。
不過此時,還不到白衍回到,便已經急匆匆的跟著奴仆走來。
“將軍,廷尉李斯快要來到滎陽!”
來到白衍麵前,對著白衍拱手稟報道。
“李斯?”
聽到的話,吳芸與吳高紛紛皺眉,對視一眼,十分疑惑,隨後看向白衍,不明白李斯為何這時候來到滎陽,明明白衍就準備回鹹陽,有何事不能在鹹陽相見?
莫非……
“父親先忙,念兒在家中等父親。”
念兒看了看母親,隨後在父親白衍懷中,小聲說道。
白衍看著如此年幼的女兒說出這番話,十分意外,然而就在白衍的目光中,懷中的念兒就抬起小手,緊緊摟著白衍的脖子,小臉貼在白衍懷中。
“父親答應念兒,也要像母親那般,每次都會回來,念兒以後都想看到父親,跟著父親!”
念兒在白衍懷中輕聲的嘀喃,讓白衍麵露柔軟,看向一旁的吳芸,一想到明日必須要離開,內心滿是說不出的愧疚。
看看等會見李斯,能不能問到什麼。
滎陽城門下。
一輛馬車緩緩行駛到兩名秦吏麵前,看著兩名抬手阻攔的秦吏,不等馬夫說話,隨行的扈從之中,為首的一名扈從,便已經上前,從懷中掏出一枚通行令。
秦吏看著通行令,目光帶著疑狐,掃視眼前這一行人,或許察覺到這馬車內的人來曆不一般,秦吏猶豫兩息,最終還是後退讓路,示意這一行人可以進城。
滎陽城內最有名的酒樓中,李由站在窗前,望著街道上的人來人往,眉頭微皺。
回頭看向父親,上前來到另一邊的木桌後,跪坐下來。
“父親,白衍真會來此?”
李由有些擔憂的看向父親,為了私下見白衍一麵,父親不僅以探親為由,離開鹹陽,更是從白衍親信那裡,得知白衍在滎陽後,特地趕赴滎陽。
若是見不到白衍,如此徒勞,豈不白費。
“會!”
年邁的李斯,抬手拿起木桌上的酒爵,搖了搖,眼神語氣篤定的說道。
看著兒子李由,李斯腦海裡浮現白衍的模樣,對比白衍,李由雖與嬴政聯姻,但功業不多,不管是在朝野的名望,還是在軍中的聲望,與白衍都相差甚遠。
秦國無功者不得獲封,即便是當今諸多秦國公子,都尚無爵位封地。
李斯一想到這裡,就忍不住擔心麵見白衍的結果……
就在李斯與李由交談時,雅間外隱約傳來腳步聲,頓時讓李斯持著酒爵的手,停在半空。
“大人!武烈君已經來到!”
門外傳來扈從畢恭畢敬的聲音,李斯與李由對視一眼,連忙起身,朝著雅間房門走去。
伴隨著雅間房門打開,李斯、李由父子便看到,站在扈從身後的白衍。
見到白衍,父子二人連忙拱手,扈從此時也識趣的彎腰退下。
“武烈君!”
“李由!拜見武烈君!”
李斯、李由父子二人打禮道。
“見過廷尉!見過李郡守!”
白衍對著二人拱手還禮,禮畢後,麵對父子二人的邀請,白衍再次客氣的拱手感激,隨即便進入雅間之中。
雅間內。
白衍跪坐在木桌後,目光看向李斯父子二人,二人的突然到來,讓白衍十分意外,特彆是對於李斯,捫心自問,從親信那裡得知李斯已經來到滎陽後,白衍隨即便猜測到,李斯前來見自己的目的。
無非是分封製、郡縣製之爭!
可越是如此,白衍越是疑惑,為何李斯不惜與贏氏宗親、朝野功臣、秦國舊族的對立,不惜大費周折暗地裡來見自己,也要推行郡縣製。
人皆有所求,李斯亦不例外。
為後世天下一統?為嬴政?可縱觀後世李斯的舉動,不像!
這也是白衍一直以來對李斯最困惑的地方。
“敢問廷尉,今日約見白衍,所謂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