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人,齊地呈送消息到鹹陽王宮,齊王建死了,死因不明!齊地秦吏,已將麗妃等女眷,送至鹹陽。”
白衍對著田鼎說道。
田鼎聞言,神情一震,目光望著女婿白衍,嘴唇動了動,想要開口,卻最終一言不發的沉默下來。
安靜的書房內,田鼎慢慢跪坐在木桌後,而似乎聽到白衍的話後,全身被抽空力氣,田鼎一手僵硬的扶著木桌,方才跪坐好。
“早該知道才是!”
神情落寞的田鼎,不知過去多久,方才說出這句話。
而一句話背後,便清楚的感覺到,田鼎已然知曉是哪個勢力動的手。
田鼎落魄的臉龐背後,或許是對齊王建的愧疚,身為田氏宗親的無助,還有一直以來所有抉擇的無奈。
為人臣,田鼎半生都為齊國效力,在君王後執政之時,便輔佐齊王建,而為族兄,田鼎更是知道,齊王建與己之間,一生都沒有疏遠、猜忌。
可是最後,雖說是因為白衍之事,田鼎方才離開臨淄,但彼時田鼎的內心之中,就已經下定決心,離開齊王田建身邊……
在田鼎心裡,這何嘗不是一種背叛!
“白衍,替吾帶句話給重泉君,以一舊臣之身,還請秦國早日查明真凶,勿要再讓真凶,謀害田建子嗣!”
田鼎在燭燈下,開口說道。
舊臣這個稱呼在秦國格外敏感,更不要說還是在鹹陽,然而交代白衍之時,田鼎卻格外注重這二字,絲毫不顧及當著贏侃的麵,提及自己的身份,是齊國舊臣。
“丈人放心!”
白衍拱手點頭,知道丈人是準備向贏氏宗親,示以底線。
“還有何事?”
看著神情依舊猶猶豫豫的白衍,情緒低落的田鼎,不由得露出疑惑的目光,就連田非煙,也察覺到白衍似乎有話,不敢開口。
這倒是讓田非煙都疑惑起來,如今白衍即是秦國大良造,也是父親的女婿,在這書房內,還有何事不敢說。
“有話但說無妨!”
田鼎察覺到白衍的顧忌,主動開口,示意白衍有話就說,無需忌諱。
“丈人,待麗妃送至鹹陽後,王上打算,將麗妃賜予丈人為妻!”
白衍見到田非煙督促的眼神,又聞丈人的話,於是歎口氣,頓了頓,便把事情說出來。
而沒有出乎白衍的預料,隨著話音落下,白衍就清楚的看到,丈人田鼎的神情,瞬間變得怒目圓睜起來,似乎不敢相信。
“豈有此理!!!”
伴隨著田鼎的暴怒,在怒吼聲中,白衍看到丈人失去理智的掀桌,連忙側身抬手保護妻子田非煙。
木桌掀開的聲音響起,茶水瓷具衰落的動靜,更是把院子內的護衛,紛紛引來。
幾乎就在數息之間,就看到數名手持佩劍的健碩男子,紛紛拔劍跑到房間內,而當看到田鼎神情暴怒的模樣,書房內又僅有小主田非煙,以及小主的良人白衍在。
所有男子紛紛一愣,麵麵相覷的看向彼此,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眼下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
“無事,退下!”
田非煙麵色也是被嚇得微白,看著擋在麵前的白衍,美眸鬆口氣之餘,轉頭看向府邸扈從。
“諾!”
“諾!!”
扈從們聽到田非煙的話,打量田鼎一眼,見到田鼎沒有反應,便紛紛拱手離開。
“嬴政就沒想過,父親若是如此,莫說齊地的宗親舊族,就是天下,又該如何看待父親!”
田非煙傾城的俏臉上,第一次看向白衍,露出溫怒的神情。
“除去丈人這裡,若把麗妃安頓在其他地方,恐怕日後,麗妃也難逃一死!”
白衍有些無奈的望著妻子,隨後目光看向一旁的田鼎。
“此事全聽丈人決意,若是丈人拒絕,白衍明日便會私下,請求王上收回王命!”
白衍對著田鼎拱手打禮,口中之言並沒有開玩笑,若是田鼎真的一心拒絕,那麼白衍就是硬著頭皮,也會請求嬴政收回念頭。
不管是是否成功,白衍都會去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