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水影惑心_詭秘之主同人:起床了,隱者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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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水影惑心(1 / 1)

來不及為這一記沒能成功的攻擊懊惱,透特便覺得嗓子脹痛發腫——作為神話生物,祂理應不受病痛侵擾,但執掌瘟疫的魔女讓祂體會到了久違的流感!

戰神耀目的晨曦之光終於散去,那些掩映其後的神秘學病毒顯現出來,它們聚集在一起,呈現出不詳的黑綠色——透特猛然意識到,奇克一直在悄然增加祂這一塊兒的病毒濃度,直到能對神話生物造成明顯的損害!就像在雪崩吞沒城鎮前,要先讓雪花一片片落下!

與此同時,戰場的另一端,正在和黑皇帝纏鬥的蛇發魔女的形象突然像鏡子一樣破碎了,而無形無色的蛛絲纏上了隱匿賢者的軀體,讓祂一時無法行動自如——儘管變回信息洪流的狀態就能脫身,但奇克像拉下炸彈的引線一樣,引發了一陣劇烈的頭痛,頭暈目眩之際,透特來不及做出及時的應對,巴德海爾一見此勢,急忙揮動巨劍重新殺來,真實造物主揚起血海,和黎明之光碰撞在一起,可祂的兩個分身正在跟風暴和烈陽纏鬥,無暇顧及一條條眼看就要咬上透特的蛇發!

一個不甚明顯的白圈浮現在一條蛇發的右眼處,隻見它腦袋一扭,狠狠咬向另一條蛇發!這種錯亂就像瘟疫一樣蔓延開來,蛇發們自相殘殺,石化彼此,原初魔女發出一聲吃痛的嘶鳴,而隱匿賢者嘴角揚起一個詭異的微笑,信息洪流攀上一條條束縛祂的蛛絲,眨眼間便逆流回奇克身上!

魔女姣好的麵容頓時變得猙獰扭曲——祂感覺自己就像一條強行容納洋流的溝渠,整個頭腦都要被撐爆炸裂!

一個布滿鏽蝕痕跡的紙人從廣袖中滑出——在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後,透特成功讓查拉圖把這“替身紙人”作為“溯時符咒”的附贈品一齊送給了祂,隱匿賢者露出了一個仿佛被紅天使汙染了的嘲笑,心說你那小破家族也不是第一回來我的轄區搞事了,傻子才會對疫病沒有防備咧!

無色無形的蛛絲從魔女指尖滑落,星光將一麵承載著奇克殘像的鏡子擊成碎片——奇克果斷選擇將自己置於隱身狀態,而一陣陣足以讓半神因呼吸道疾病去世的霧霾頃刻便籠罩了這方天地,這下即便是窺秘之眼也很難勾勒出奇克的身形!

作為一名刺客,祂打的是從暗處發起襲擊的主意!

“為什麼要如此警惕呢?”

“為什麼要如此憤怒呢?”

“我們本可以有一場更美好的相遇,不是嗎?”

昏天黑地之時,一個個蠱惑人心的聲音回響起來,無跡可尋又無處不在,就像來自腳底的陰影,一種沁人心脾的香味升騰起來,化作一個個姿態萬千的女子,伸出一雙雙潔白如藕的手,撫過透特的臉頰,下巴,喉結,將本應在戰場上保持的警惕像灰塵一樣拂去,心中隻剩下純粹的愛情和癡狂——情感和美色對神明來說本是虛妄之物,但對魔女途徑的真神來說,是蝕心的毒,是刮骨的刀!

奇克當然不覺得這樣的蠱惑能讓一位同級彆的存在欲仙欲死,神魂顛倒,但隻要有一瞬的分神,祂便能遞出致命的殺招!

出乎意料的,隱匿賢者笑了,沒有獵人的嘲諷,沒有統治者的倨傲,也沒有神明的漠然,就像一個邂逅了愛情的少年,奇克心中一悸,但淬著劇毒的冰雪之刃已經本能地刺出——可沒有鮮血飛濺,沒有皮肉潰爛,祂的襲擊沒入了一灘安寧的湖水,一叢叢黃色的水仙花吐露著淡雅的芬芳。

奇克似有所感地看向清澈的湖麵,一個黑發少女沉睡於靜水之下,不著雕飾,不著華服,那樣一塵不染,美好得猶如嬰孩的甜夢,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想要觸碰……

不對!

作為刺客的危機意識在最後關頭拉了奇克一把,但還是遲了一步,少女猛然睜眼,璀璨星光從祂身後蔓延,蠶繭般將奇克裹挾其中!

“你……?!”

看著一抹熟悉的紫色在少女的眼眸中綻開,奇克又驚又怒——隱者怎麼會有蠱惑的權能?!不,祂怎麼可能蠱惑我?蠱惑一貫擅於蠱惑世人的原初魔女?

透特,或者說密涅瓦用一種雌雄莫辯的聲音歎息道,“準確地說,蠱惑了你的不是我,而是你內心深處的……映射。”

奇克是想讓祂有一瞬的失神,但透特何嘗不是打的一樣的主意。

能讓古希臘那個心高氣傲的美少年心醉的隻有祂自己的倒影,而那讓絕色魔女心馳神往的——自然也是祂自己的倒影!

神明們戰得正酣暢,天使們也在各司其職——異神們處心積慮埋下的釘子在今時今日顯露獠牙,而為了皇帝陛下,為了偉大的帝國,為了他們自己的生活和利益,他們也自當抗爭到底。

因蒂斯行省郊外的密林,查拉圖家族的非凡者們已經將一群烈陽信徒團團包圍,為首的那個一咬牙一狠心,掏出一個盛著發光液體的水晶瓶,做出身軀後仰,張開雙臂的姿勢,嘶聲呐喊道:“讚美我主,讚美太陽——”

與此同時,那水晶瓶裡的光芒也越發熾盛,就像一朵怒放的火花!

“阻止他!這個瘋子想把我們一起燒死!”

“不行,太遠了!碰不到那家夥的靈體之線!”

這群烈陽信徒的首領露出一個殘酷的笑容,正準備拔掉水晶瓶的塞子,以壯烈的姿態回歸主的神國,可動作和表情都突然凝滯了——黑色的靈體之線已經被人拿捏,不過幾秒的功夫,祂就變成了一具沒有靈魂的密偶,而祂的同夥也出現了同樣的變化。

一個查拉圖家族的直係子弟,也是追捕隊的小頭目在麻雀密偶的幫助下看到了這一幕,欣喜道:“先祖!”

“你這邊損失如何?”

下一秒,黑袍白須的老人便出現在這個小頭目身邊,他畢恭畢敬地說:“半神以上無死傷者,中序列有三人陣亡,十人重傷,十六人輕傷。”

查拉圖公爵微微頷首,正待再說些什麼,嘴唇卻止住了翕動,占卜家敏銳的靈性直覺告訴祂,有一雙雙眼睛正藏在背後散發著焦味的樹林中。

沙沙拉拉的聲音響起,祂慢慢轉身,順便和自己的投影交換了位置。

“貴安呐,查拉圖卿。”

五六個不同的聲音一同響起,男人的女人的,清脆的沙啞的,詭異而融洽地合在一起,“他們”從密林中走出,在看清“他們”真容的那一刻,那個小頭目的瞳孔因為驚懼微微一縮。

這不是一個人,也不是一群人,而是一個由許多具軀乾雜糅在一起的畸形怪物,就像一隻放大了數千倍的蜈蚣,幾隻大小不一的手和腳支撐著它們移動,支棱著森白骨骼的軀乾上長著七八張人臉,有的屬於保養不錯的女人,有的屬於不苟言笑的男人,有的屬於長者,有的屬於幼者……其中有幾張臉是查拉圖較為熟悉的。

“安提哥努斯卿。”查拉圖不帶感情地說,“我記得往年的這個時候,您總是呆在夜之國。”

“啊,不錯,這種陽光明媚的季節就適合在霍納奇斯山脈飛馳,而不是在人類的石頭房子裡轉圈。”

蜈蚣形狀的怪物抬起“頭”看了看變幻莫測的天幕,接著說道:“但今天可太熱鬨了,我甚至疑心哪怕隻是在草叢裡打個滾,就有一道雷把我劈成焦炭,或者一個火球把我燒成灰。”

“您說笑了,密偶,投影,紙人,總有辦法脫身。”

“脫身?”一張稚嫩的臉發出一聲古怪的咕噥,“可不就是逃跑嗎?”

“自從父親隕落後,我便一直在逃跑,從一片大陸逃到另一片大陸,抹掉每一個腳印,每一絲氣息——就像你說的,密偶,投影,紙人,我總有辦法逃掉,但逃跑就是逃跑,即便有一百種高明的手段供我選擇,也無法抹除那份縈繞心頭的惶恐。”

安提哥努斯幽幽地說:“每當夜幕降臨,這份惶恐便會無限放大,我不敢將自己暴露在夜空之下,亦不敢沉入夢境之中。”

“我已經受夠了。”

在話音落下的時候,這個扭曲的怪物便倒在地上,就像失了提線的木偶。

而在曆史的迷霧中,多出了兩個你追我趕的身影,所羅門帝國的立國日,紅天使揮軍將風暴信徒打下陸地,數以萬計的人類對著日出的方向朝拜,大災變將原本繁華的東大陸變成廢土……一塊塊曆史光斑從祂們身邊略過,查拉圖瞥了眼緊緊咬在身後的安提哥努斯,這位魔狼之子麵露癲狂之色,而一張冰冷詭異的麵具影影綽綽地浮現在祂的麵孔上。

祂是什麼時候容納的“愚者”唯一性?是哪位存在幫了祂?

這些疑惑被強行壓到心底,查拉圖在腦海中飛速思考著最佳的逃生方向。

最終,祂看向天幕,各種神力在翻湧——那是一個最危險也最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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