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繁華,帝王之家。
瓊樓玉殿,朝喧弦管,暮列笙琶。
王景行走在皇城之中,掌間一枚明珠熠熠生輝,遮蔽了大陳龍氣探查。
此枚寶珠乃是暘穀幽潭中那頭毒蛟的蛟珠,內中蘊藏一點精純真龍之氣,雖然與人道龍氣不同,但用來掩藏王景行跡卻是再簡單不過了。
更遑論庸東王死後,他王印上的那些殘留龍氣也被王景煉入其中,亦有一番妙用。
“這毒蛟生前機緣不淺,許是得了某條真龍的傳承,不然龍氣不至於精純若斯。
“不過淺水不養龍,真龍之屬起碼金丹起步,以天門界這般情況,這毒蛟的化龍傳承又是從何而來?”
王景把握著蛟珠,心中忽的念起一事。
若是行走化龍之道的修士來了,這一枚蛟珠在他們眼中可謂是價值連城,能藉此展望更高層次。
但對王景而言,隻是一件有些稀奇的收藏品罷了。
雖然沒有來過大陳皇宮,但普天之下的宮殿格局,大都是相同的:前朝後寢、左右對稱、中軸大殿,不外如是。
王景以蛟珠避開龍氣壓製,打開天眼觀望片刻,確定了陳帝所在,於是悠然邁步前行,往對方所在行去。
隨著他腳步落下,日光微不可察地明亮了些許,如同雲儘日生,照破山河萬朵。
......
政事堂後分列五房:吏房、樞機房、兵房、戶房、刑禮房,向來是大陳朝臣宰執眾事所在。
因著東海之戰事乾重大,又不好對外宣揚,陳希並未在垂拱殿處理此事,而是移駕於此,同一眾大員進行商議。
“景重妖道氣焰囂張,滅我大陳方鎮在先,屠殺神刀門弟子在後,一路行來血跡斑斑,當務之急,便是找到其人蹤跡,而後伏殺之!”
鎮南王沉著開口,這一位乃是和先帝一個輩分的人物,如今兩鬢蒼蒼,但依然老當益壯。
他常年坐鎮虞城,鎮壓邊疆五十載,壓製南蜀國不能夠侵犯大陳一尺疆域,武功卓越。
若非庸東王身死,連魂魄都不曾留存,他是不會入京回朝的。
此時老王開口道:
“我有五萬百戰兵,配合白虎戰魂,隻要確定了這景重妖道所在,必能夠伏殺之!”
定西王聞言搖頭:“大陳四鎮,彼此實力相差不大,便是庸東王相對而言弱了一些,也有幻封靈的三千金甲道兵助戰,依然被景重妖道斬落,王叔不可大意。”
“定西王可有高見?”
鎮南王不以為意,反問道。
“本王於莫蘭大沙漠行遠交近攻之事,對阿瓦、柔蘭兩國形勢頗為了解,阿瓦國中那位神君可不是好惹的主,有半個大漠的香火願力供養,戰力同樣高絕。
“何不行驅虎吞狼之事?無論哪一方勝了,想來屆時都是慘敗,我大陳正可從容收拾。”
定西王將心中計策娓娓道來,自從接到陳希禦旨,要他助柔蘭而削阿瓦,保持二者之間的均勢,這可是費了他好一番腦筋。
不是他無計可施,隻因為兩國差距實在是與日俱遠、越來越大,若非近來阿瓦與柔蘭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龜縮自守,怕是早就莫蘭一統,插遍阿瓦國旗了。
如此情形下,除非大陳親身下場拉偏架,不然如何維持兩國之間岌岌可危的平衡?
好在庸東王身死一事消息傳來,讓定西王兔死狐悲之時又靈機一動,想出來這樣一條計策。
一個是東海散仙,修為高強;一個是西漠日君,神力深厚。
二者要是打了起來,最開心的無疑是夾在中央的大陳了。
“王兄如何看?”
陳希沉吟半晌,有些意動,於是問始終不曾發言的平北王。
平北王聞言笑道:“此計甚佳,我亦想不出更好的了。”
這一位與當今陳主乃一母所出,是陳希的親兄弟,隻不過昔年爭位失敗,又不曾把事做絕,陳希即位後礙於情麵,便將其冊封在了北部草原,是大陳四王十武侯中地位最高之人,被尊為方伯。
不過平北王為人中庸,從不輕易對任何涉及朝政之事發表明確意見,每每出言,都是模棱兩可之論,顯得頗為低調。
三位諸侯將大方向定下,陳希頷首,便將此事交由武侯、大臣們去討論,自己則看向一旁心不在焉的道司長,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