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民間些許非議卻是免不了的。
隻是如今看來,此女顯然城府頗深,心有溝壑。
“非也,幕後黑人另有他人。”麵對王景質詢,肖思月並不驚惶,而是沉著開言,麵容平緩,“郡侯若是想要知悉內情,便隨本宮來吧。”
王景看了她一眼,略做沉吟,旋即笑道:“也好。”
便踏步往觀中行去。
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
順著長廊移動,王景緊跟東阿公主來至一重內宮,其上紅花古木、繡閣鳳帷,裝飾得頗有韻意。
“郡侯所求之事,儘在此間。”肖思月語氣平淡,“若想知悉真相,入內一觀便是。”
王景聞言停步,看向其人,眼中青赤金三色光華閃動,隱有所悟,忽然問道:
“殿下為他人所控,如今可願脫去藩籬,複返自由?”
肖思月聞言一滯,麵露不解:“郡侯此言何意?”
然而道人卻是看的分明,其人眼中流露出不加掩飾的懇求之意。
似乎身魂被一分為二,本心為形所役。
“原來如此,你身上這門術法亦是真俗二諦的變種,視心為理,以身為事;以身縛心,從而障覆真實。”
王景慨歎一聲。
“若是不知佛理者,隻能以暴力破解,稍有不慎便會將殿下魂魄泯滅成空,恰如冰上燃火。”
火猛則水解,水解則火滅,其中的度需要仔細把握,精雕細琢,不得有絲毫差錯。
肖思月聞言並無反應,身子滯澀不前,但眼中卻多了一抹視死如歸的堅定。
“殿下放心,無辜之人,貧道自不會見死不救。”
王景寬慰一句,本尊一指點向其人眉心,似有大日虛影浮現,天花亂墜,如雨而落。
肖思月身子一震,腦中回蕩黃鐘大呂之聲:
“真即是俗,俗即是真。
“如如意珠,珠以譬真,用以譬俗。
“即珠是用,即用是珠,不二而二,分真俗耳。”
禪音廣大,譬如海潮,在她識海中震顫來去,回蕩不休,隱隱結成佛陀之影,演繹俗諦常住之妙。
肖思月周身一輕,隻覺有莫名枷鎖被破去,心中生出安寧喜樂之感,看向王景,語帶感激:
“多謝道長出手相助。”
“殿下不必如此,”王景笑道,“我以法華家真俗不二之理,對症下藥,在你識海中留下一道心印,遮瞞了術法感應。
“殿下若能靜心參悟,便可自行解化。”
他看向不遠處的內宮。
“至於餘下之事,殿下就不必參與了,貧道一人獨行就是。”
肖思月聞言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武道身,目露疑色,想了想還是頷首應下,不忘提點道:
“雖說宮中那位被秘術反噬,無暇分心,但不知其人還有何後手留下,道長千萬當心。”
“貧道省得。”
王景點頭,眼中三色光輝含而不發,袖袍一揮,肖思月便騰雲駕霧而起,退出安國觀外。
武道身則是跨步前擊,拳麵浮現約一塵大小的混洞,在空中迅速膨脹,向著內宮吞下。
“不管其中有何陷阱,直接掀翻棋盤便是!”
……
安國觀外。
肖思月自半空而落,調整好身形,心中惴惴的同時又浮現期待。
“也不知道長與清陽侯聯手,能否將那位徹底誅除?”
她識海中禪音再起,幫助自身穩固心神。
“咦,你身為老夫後人,身上竟然被種了心印,要度入佛門,誰這麼大的膽子?”
忽然,耳畔傳來訝異之聲,肖思月心頭一跳,回首看去,一道修長高大的身影正立於不遠處,那副麵容,她每年宮中大祭時都在畫像上見過。
“老祖宗?”
肖思月如夢囈般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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