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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新搭子(1 / 2)

第110章新搭子

宴上諸臣宗室膽顫心驚,氣氛始終提不起來,沒太大意思。

高力士查覺到聖人興致漸低,乾脆繞到薛白身後,低聲說了幾句。

張汀特意學過多年唇語,飲酒時目光斜睨,偷瞧著高力士的嘴型,推測他說的該是“宴後打骨牌”。

薛白聞言,看了顏真卿一眼,似有“老師不讓我打牌”之意;顏真卿臉上古井無波,沒有反對。

張汀眼睛一轉,有了計較,掩嘴而笑,聲若銀鈴。

“薛小郎近來可名重長安了,時興之事,打骨牌、吃炒菜、聽薛詞,如今還得再加上一樣看故事了?”

李隆基一聽,捉住了兒媳婦話裡的重點,笑問道:“你也會打骨牌?”

“侄女……小媳不擅其它。”張汀略略一頓,啟唇道:“惟骨牌技藝,自問天下無雙。”

“哦?”李隆基眉毛一挑,果然來了興致,大笑道:“好!大唐盛世的女子就該有這般張揚自負。”

“聖人不信小媳?”張汀不滿,微嗔道。

十八歲的女子笑靨如花,說話雖大膽了些,李隆基卻不可能與她生氣,反而很高興。張家對他有養育之恩,張汀本就是他很寵愛的侄女。

“哈哈,信與不信,打一把便知。”

張汀頗有豪氣,放下酒杯,道:“誰怕誰,那便打一把!”

桌案下,她手掌輕輕拍了拍李亨,以示安撫。

李亨不由長舒一口氣,心道這次張良娣救了東宮。

相比李林甫整日縮頭縮腦,李隆基大氣灑脫得很,直接便讓內侍在這大殿之上支了牌桌。

李林甫一見,連忙笑道:“聖人,老臣牌技見漲……”

李隆基原本還在搓手,聞言笑意減了幾分,淡淡道:“右相是股肱重臣,先做好份內之事。”

一句話聽得李林甫再次心驚,心知這次真是失了聖人大半信任。

聖心難測,不時這般敲打一下,使人訕訕,宴上氣氛當然不好。

但總不缺問心無愧的人來與聖人湊趣。

楊銛不失時機上前,笑道:“臣無差遣在身,骨牌技藝愈發有進益。”

“哈哈哈,諸卿看看,他這是在抱怨朕啊。”李隆基搓著手大笑,“趁今日有暇,上桌!”

“遵旨。”楊銛大喜。

宴上諸人再次揣度聖人有無言下之意。

時局如牌局,恐有大變了。

此時還有最後一個席位,李娘雖心中惴惴,卻也想爭一個機會。

“女兒……”

“薛打牌,莫端著了。”李隆基笑道:“知道你近來潛心向學,但小賭貽情,來吧。”

~~

歌舞再起。

宴上諸臣或投壺,或賞歌舞,或觀牌。

張汀坐在聖人對麵,一點不怯,摸牌打牌架勢十足;楊銛氣勢遠遜於張汀,被卡了牌不說,既想表現,又要給聖人喂牌,略有些慌忙。

李隆基則瀟灑得多,隨手推牌,隨口批評了薛白。

“你近日文筆太糟糕了。”

“是。”薛白直接出牌,應道:“往常每有向老師討教,請友人潤色,不懂之處還須去道觀、寺廟等地打聽,到各處觀察。”

“行文乾硬,毫無修飾,通篇儘是白話。若說寫不出好文章,卻常有驚人之句,想必是隻糊弄朕?”

“我絕對不敢。”

“不敢?往日給小娘子寫儘心儘力,落入牢獄則心生怨懟……碰。”

“聖人息怒。我昏迷之後,忘卻前事,那些文章詩賦,有時便自己浮到腦海中。似作夢一般,真在夢中讀了韓愈先生的文章。”

李隆基隨口道:“有何稀奇?朕夢中遇神女,醒後張口即唱出了《好時光》。”

薛白不動聲色,問道:“我的文才能有聖人一二天賦?”

“哈哈哈哈,朕從不虧待天才。”李隆基大笑,“伱太年少,且沉下心。”

得此一言,薛白便知自己一個進士出身穩了。

旁人投行卷,向郎官權貴投,他卻是向天子投故事,誰還敢攔?

他正要開口謝恩……

恰此時,張汀推了牌,紅唇一張,唱起聖人《好時光》一詞。

“寶髻偏宜宮樣,蓮臉嫩,體紅香。眉黛不須張敞畫,天教入鬢長。”

“莫倚傾國貌,嫁取個,有情郎。彼此當年少,莫負好時光。”

薛白被壞了好事,側目一瞥,張汀也正向他看來,一雙丹鳳眼略帶示威之事。

她唱得算是好聽的,但也看與誰比,聲音遠不如楊玉環,唱腔遠不如許合子。

殿上,歌舞停歇,樂師們重新撥弦,開始演奏聖人的曲目,一派風流景象。

楊銛看著一手爛牌皺了皺眉,不敢出牌太慢,倉促推了張牌。

李隆基眉毛一挑,正要抬手。

“胡了。”張汀笑靨如花,竟是搶先從桌上拿了牌,得意道:“牌場無君臣,小媳失禮了。”

“哈哈哈,還真是小看了你。”李隆基也不惱,反而興致愈發高昂。

與他而言,今日宴席,此時才算到了有趣時候。

高力士是個極會伺候人的,俯身幫忙壘牌。

楊銛被惹出了火氣,趁這個間隙思量著,絕不容許張汀踩著他幫東宮贏回聖人好感,眼珠一轉,抱怨道:“老臣一手牌被張良娣卡得……就像老臣的榷鹽法,被殿下與右相攔了許久。”

裴寬倏然抬頭,為楊銛這一句反擊心中拍案叫絕。

誰能想到,宴席都到尾聲了,真正的殺招竟是由楊銛在不經意間推出來。

圖窮匕現!

須知,聖人今日還召太子、右相來敲打,可見雖決意扶持第三個派係,卻不會動他們的根基,隻讓他們放老實些。

因為他們還沒真正觸怒聖人,而觸怒聖人的理由還是隻有那一個——交構。

總之,旁的都無妨,若太子與右相交構會如何?

死!

恰似此時,楊銛話裡話外隻一個意思“東宮與右相聯手打壓我!”

李林甫一個激靈,不由勃然大怒,心中恨恨怒罵楊銛太過份了,贏了一成竟還要趕儘殺絕。

最害怕的猶是李亨,手一抖,杯中美酒大半都灑在案上。

他無比委屈,因他根本沒有與李林甫聯手。

邀請薛白與三進士到他的喜宴,他表明的是東宮雖被打壓至此,還在為年輕正義之士出頭,意在平反韋堅案。換言之,東宮還是抗衡奸相的旗幟!

楊銛卻讒言誣陷他。

但,聖人會怎麼想?聖人會認為他表麵支持,實則行拋棄、割舍之事,豈不就是打壓?

昏君一直有偏見!

李亨有口難辯,千言萬語梗在喉頭,卻知自己說什麼聖人都不會信。

完了。

李琮也抖了一下。

他本以為自己這輩子無望於儲位了,此時卻像是有風吹動他心裡的一片灰燼。

灰燼裡,還有火星!

須知楊貴妃沒有兒子,他可以當貴妃的兒子,那怕他年紀有她兩倍大。

隻要巴結楊銛,會有機會的。

一時間,東宮、右相,都被推到了險地。

眾人都沒能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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