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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宴前(1 / 2)

第138章宴前

八月十五,中秋節。

禦宴將在天時之際於興慶宮的勤政務本樓舉行,宴後,聖人將與萬民一同賞月。

為了這場禦宴,諸多重臣今日都不再視事。

位於大明宮西夾城內的翰林院愈發清靜,李泌卻還早早抵達了公房,端坐著,考慮今夜禦宴上的應製詩詞。

“李先生。”

忽有輕喚聲在公房外響起。

李泌睜開眼,已猜測到來人是誰。

他如今供奉東宮,唯東宮之人稱他為“先生”。

果然,門被推開,李靜忠鬼鬼祟祟地進來,躡手躡腳走到李泌身前,直接跪倒,哭道:“求先生救命。”

李泌歎息了一聲,問道:“昨日那樁命案竟真與殿下有關?何不早與我說?”

“裴冕、杜鴻漸都折了,老奴沒了消息,還是今晨才得知的。”

“聽聞此案與東宮有關,我本不信。”李泌道:“裴冕既已脫身了,何必再派回紇商人去接應?”

李靜忠麵露苦色,心知瞞不過李泌的一雙慧眼,隻好俯在地上老實交代。

“是老奴怕他多嘴,讓骨屋骨看能否……滅口?”

“你!”

李泌倏然起身,以一雙飽含悲憫的眼看著李靜忠,恨鐵不成鋼地搖頭。

“與你說了幾次,上善若水。你卻接二連三,欲害死殿下?活埋薛白不成,為東宮引一大敵,至今遺害未消,卻還想殺裴冕?需滅的不是他的口,而是伱心中的魔障。”

“老奴知錯!老奴真知錯了!”

李靜忠也不知反駁,跪在那,對著李泌磕頭不已,道:“老奴真的知錯了,此事皆是老奴一人所為,與殿下無關,到時索鬥雞攻訐殿下,若能以老奴一人抵罪……”

“彆說了。”李泌歎息,“國本動搖,社稷招禍,你一人擔待不起。”

他很清楚,錯是李靜忠犯下的不假,但絕對沒有人會攻訐一個奴才。李林甫之目標隻在東宮,或支持東宮的文武重臣。

李靜忠涕淚交加,道:“老奴死不足惜,隻求先生救一救殿下。”

“請殿下向聖人自罪。”

“什麼?”

李泌道:“眼下還來得及,聖人猶在歇息,消息還未送到禦前。殿下自罪,絕不至於使聖人動廢儲之念。”

這是他認為眼下最好的辦法,他幼時所言“方若行義,圓若用智,動若騁材,靜若得意”亦如此。

李靜忠卻是低著頭,目光閃動。

“可……殿下並不知此事,能否請先生為殿下美言幾句?”

李泌搖了搖頭,道:“此事美言無用,反而會害了殿下。唯請殿下認錯,稍擔些罪責,方能大事化小。”

“是。”

李靜忠見李泌唯有這個辦法,磕頭便要告退。

“還有一事。”李泌俯身扶起他,低聲道:“李公當提醒殿下,廣平王為長子,殿下與張良娣當節製才是。”

這句話他本不想說,但近來東宮多事,作為屬官,他不得不提醒。

此前聽說廣平王被禁足,他就很擔心太子對廣平王有所動搖,轉而倚仗張良娣的家世。張良娣出身高貴,但若生下兒子,長遠來看對東宮必是壞事。

……

李靜忠是以送中秋禮的名義入宮的,好不容易才去了趟翰林院,沒想到隻得了這般一個主意,頗為失望。

回到太子彆院,他仔細說了李泌的回答。

“向聖人自罪?”李亨皺眉,憂心忡忡。

“是。”李靜忠道:“李先生並不願為殿下說情,卻忘了他這翰林待詔還是殿下拜托駙馬為他謀來的。”

李亨負手看向窗外,長歎一聲。

“殿下,萬不可聽李先生這自罪之論啊。聖人本就對殿下有偏見,若殿下承認此事,即承認私下積蓄實力,如同於韋堅案時承認與韋堅交構。本是老奴來擔即可的罪過,反成了殿下的不是。”

若李靜忠真能擔下也就罷了,李亨卻知道,此事舍掉一個李靜忠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而如今朝中能為他說情的人越來越少了。

想著這些,他轉到了張良娣的居所。

為了今夜的禦宴,張汀一大清早就開始梳妝打扮。

“都下去。”

李亨執起梳子,親自為她梳頭。

“殿下遇到難處了?”

“出了些小事。”李亨其實不會梳頭,放下梳子,道:“李靜忠安排了一隊回紇人去殺裴冕,結果全都死了,連信物都落在索鬥雞手上。”

張汀訝然,問道:“誰殺的?”

“不知。”李亨歎道:“索鬥雞今夜必會以此攻訐我們。”

張汀笑了笑,自梳著胸前的長發。

李亨卻已握住了她的手。

“汀娘,我一直都覺得,隻讓你為良娣太委屈你了,你該是我的正妻,我們該有屬於我們的孩子。”

~~

杜宅。

盧豐娘猶在苦口婆心地勸薛白。

“你今夜又要去那禦宴,若被聖人賜婚哪個公主如何是好?這可是清河崔氏的女兒,不知多少人想娶都娶不到的五姓女。崔公官任尚書左丞、禮部尚書,明年春闈極可能又是他主持。崔公在大理寺一見你,便對你十分欣賞,比我兄嫂眼光可好太多,我與他家可沒有親戚,實在是這樁姻緣太好,才肯應承下來帶你去相看……”

“還請伯母替我回絕了崔家美意,確是我配不上清河崔氏。”薛白回拒得很果斷,又道:“我這便去禦宴了。”

“這麼早去?”

“是,我隨虢國夫人一道入興慶宮,先去尋她。”

“那便禦宴後再談,畢竟是五姓女。”

“不妥,虢國夫人不答應。”

盧豐娘一愣,卻是無言以對。

薛白出了杜宅,隻覺這一幕與上元節時頗為相似。

畢竟,聖人愛好宴飲,盧豐娘愛好說媒,習慣都沒變。

……

虢國夫人府。

楊玉瑤還未起,聽聞薛白到了,吩咐婢女將他帶到閨房。

“宴後又得賞月,不知鬨到幾時,不如白日多睡會,你過來。”

一隻玉手伸出帷幕招了招,薛白上前,楊玉瑤將他拉到榻上。

須臾,明珠卻是抱著衣裳掩在身前,起身,低聲道:“奴婢去準備熱水。”

她自在帷幕外窸窸窣窣穿好衣服,退了出去。

楊玉瑤笑了笑,知這婢女與薛白都是懂分寸的,彼此間從不眉來眼去。

“你可知長安城又出了事,今日禦宴恐又不太平。”

“聽聞了。”薛白道:“他們鬥來鬥去的,看著也煩。”

“此事與你無關吧?”

“我近來安分守己,不摻和這些。”

“真乖。”

楊玉瑤笑著側過身,伸手捏他的下巴。

“不過。”薛白道:“我與你說過我的身份,我近來查了此事,得到一樣東西。”

“在哪?”

“懷裡。”

楊玉瑤伸手去掏,不一會兒,掏出一張身契來,看了一會,不由笑起來。

“嗯?”

“竟真是薛平昭?與我的輩份可一下矮了兩輩呢。”楊玉瑤一隻手指按在自己唇下,表情似覺很有趣。

“不一定是,我查過,既無生母,又無家狀,再看這名字,更可能是薛鏽收養的孤兒……”

薛白任她為自己解衣,他則坦誠相告,赤誠相見,將真相說了。

末了,他將她柔膩的身軀擁入懷中。

“我早晚怕是要被坐定是逆賊之後,希望不會連累你。”

“連累不了我,我說過,我保護你。”

此前說這事,薛白隻是打個招呼,如今卻是證據都已出來了。楊玉瑤想了想,決定做些什麼,防患於未然,將禍事的苗頭直接掐掉。

她不怕出手幫忙,隻怕他一直瞞著她,或事到臨頭才引發,到時想幫也幫不了。這般一想,愈發喜歡他的坦誠。

楊玉瑤道:“就在今夜的中秋宴上,我替你將此事解決了,如何?”

“能解決?”

“簡單,我們早些去,我與玉環說一聲。”

“你罩我?”

楊玉瑤竟是聽懂了這句話的雙關之意,偏是目光看去,他還是一臉認真坦誠。

她不由動了情。

“嗯,姐姐罩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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