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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盛宴倒(1 / 2)

第169章盛宴倒

右相府。

李林甫安排了幾個幕僚,正在與王鉷、安祿山談論王忠嗣一事。

“右相放心,若不提王忠嗣自汙,則是狂悖無禮;若提,則是心機深重。”

“此等雕蟲小技,著實無用,即使聖人對其改觀,不過是改觀一點半點,四鎮節度使之職,卻是必罷的。”

“小人評價此舉唯‘幼稚’二字,薛白一黃口小兒,能出什麼樣的好主意?”

“比起黃口小兒,王忠嗣更糟,這是塊臭石頭啊。”

“哈哈哈……”

眾人朗笑,幕僚們這些話,都是用來給王鉷、安祿山增加信心,讓他們狠狠地撕咬王忠嗣的。

不多時,聖人卻是召李林甫入宮覲見,而非召王鉷、安祿山。

“為何如此?案子雖小,不論賞王忠嗣兵部尚書,或是罪他而罷四鎮節度使,總該論是非曲直。”

“聖諭隻召右相入宮。”

“想必是有結果了,要與右相商議四鎮節度使的人選。”

安祿山一聽,恨不得立即撲上前,再討好討好右相,但被李林甫抬手止住了。

“爾等且散了吧,靜待消息。”

“喏。”

安祿山恭敬到有些誇張地行了一禮,心想即使拿不到河東節度使一職,先把王忠嗣罷了才好插手。

~~

興慶宮外,王準竟然揍了韋會一頓。

“誰說我與你這蠢材是一路的?我告王忠嗣,你也告他,就以為是我朋友了?你算什麼東西?!”

王準是真心不覺得韋會算什麼人物,聖人的外甥多到記不清,哪裡比得上他阿爺能為聖人辦事,他能陪聖人鬥雞。

他揍了韋會,當著趕過來的宦官啐了一口,罵道:“我到教坊聽曲,伱他娘非得去嫖,鬨出這麼大的事,尻!”

……

杜五郎在宮外接了薛白,恰看到這一幕,感慨道:“王準好狂。”

顏季明答道:“洗清乾係罷了。”

“那他還挺聰明的。”

“這種隻是小聰明。”

“我們呢?”杜五郎道:“我打聽過了,這案子怕是得在大理寺審……”

他話音未了,王忠嗣已驅馬而去,不僅身後親兵動作利落,那魏二娘居然也會騎馬,載著張四娘跟上,揚塵而去,看得他目瞪口呆。

“這,案子就結了?”

顏季明如今比薛白對杜五郎有耐心,應道:“你想想石堡城死了多少人,這又是什麼案子。”

薛白道:“沒關係,下次再帶王將軍一起玩。”

這是他的一個笑話,可惜顏家兄弟與杜五郎都不覺得好笑。

離開宮門前,薛白恰好見到李林甫來了,可惜,李林甫急著入宮謀四鎮節度使之職,沒有看到他。

~~

李林甫一路到了南熏殿,卻沒有見到王忠嗣、薛白等人,唯見李隆基臉色沉鬱地坐在禦榻上,既不賞歌舞,也沒有美人陪侍。

他已有許多年未見過聖人如此嚴肅,不由心中一凜,猜想莫非是要殺王忠嗣?

“老臣給聖人請安……”

“十郎可知朕的教坊使是何人?”

李林甫微有些詫異,答道:“唐緯,也是服侍聖人多年的老內官了。”

“他終日不聲不響,朕竟一直以為他擅音律,今日才知他在坊間鬨了笑話,指笛竅考伶人‘何者是《浣溪紗》孔籠?’可笑至極。”

“回聖人話,偶爾難免有疏忽,臣也曾老眼昏花讀錯過字。”

“教坊使不通音律,丟的是聖人的顏麵!”

李隆基勃然大怒,拂袖掃掉禦案前的杯盤,叱道:“你知不知教坊成了何樣?!五千人,每年隻拿二三十人糊弄朕,餘者,或濫竽充數,或充為娼妓,將朕當做什麼?!”

“陛下息怒。”李林甫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慌亂拜倒,“臣必徹查此事……”

“將朕當什麼?!”

李隆基猶在喝問,似乎非要一個回答。

他站起身,走到李林甫的麵前,再問道:“十郎告訴朕,千百年後,提起梨園、教坊、宜春院,世人會如何看待?”

“臣以為,樂曲雅事……”

“朕好樂曲,是為這些人收集娼妓賤婢嗎?!”

“臣必徹查!”李林甫激憤大吼,“臣必整頓教坊,給陛下一個交代!”

連他都很少看李隆基發怒,此時頭都不敢抬。

尤其是往日那一場場歡宴之上,聖人越是風雅,越是大方,對比這教坊中的藏汙納垢,越是慘烈。他終於明白聖人有多怒。

“唐緯是內官,老臣也不敢得罪他。”

等了一會兒,李林甫小心翼翼地說了起來,又道:“老臣年邁,家中尚顧不過來,甚少與教坊打交道,隻知許多貴胄到教坊延請樂工,唐緯交遊廣闊……另外,連李龜年也常私下演出,臣以為聖人知曉,因此……”

他聲音漸低,直到停了下來。

李隆基踱了幾步,道:“起來,十郎為朕打理的是國事,此事本與你無涉。”

“臣願為陛下整頓教坊。”

“好好辦,朕盯著。”

“臣遵旨。”

李林甫這才真的稍鬆了一口氣,卻站在殿中不走,等著聖人說為何臨時起意查教坊。

“退下吧。”

李隆基揮了揮手,待李林甫退出了南薰殿,道:“高將軍猜他方才在等什麼?”

“想必右相是想談談四鎮節度使之事?”高力士道:“石堡城一事,王忠嗣畢竟忤逆了聖人。”

“他何止這一樁事忤逆朕?”

提到王忠嗣,李隆基先是皺了皺眉,之後自語著叱道:“那破脾氣是天生的,已不是一次兩次了。”

高力士道:“依老奴看,王忠嗣大概是讓薛白帶著故意闖些禍吧?”

“不必繞著彎子安慰朕。”李隆基道:“此番事情很簡單,一邊想削這太子黨的兵權,一邊想闖些禍……恰好揭開了教坊的爛瘡,不是誰的陰謀,而是教坊太爛了啊,但也正是王忠嗣這般性子才非要將它揭破了。”

他依舊不太高興,覺得王忠嗣讓他煩心了。

但,這不是王忠嗣最讓他煩心的事,反而還顯出王忠嗣的耿直忠誠來。

“聖人這般說,反而可見王忠嗣不是甚太子黨。他就是聖人的義子,見不得旁人欺瞞聖人吧?”

高力士總是這般小事化了,但李隆基幽禁太子時,他就沒有多嘴,這很好,表明他真心盼著聖人能千秋萬歲。

“高將軍怎麼看薛白?”

“這小子……年紀還小,往後是怎樣的臣子,得看聖人調教。”

“此話怎講?”

“薛白昨日去教坊,也知教坊糜爛,可聖人與他談論戲曲良久,他隻言片語都不發,與滿朝裝糊塗的臣子們何異?但魏二娘開了口,他也不藏著掖著,看到什麼說什麼,沒有王忠嗣那麼衝動,也不像王準那般耍滑。”

這句話看似在說薛白,其中卻隱隱帶了些勸諫的意思。

大唐糜爛的又何止教坊?朝中臣子如何,也得看聖人如何調教。聖人若不喜歡耿直之臣,連王忠嗣這個義子也殺了,往後朝堂定然全是順臣。

尤其是“滿朝裝糊塗的臣子”這樣的字眼,已經是觸到了龍的逆鱗,如今已經隻有高力士敢這般小心而委婉地勸上一句了。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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