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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家人(1 / 2)

第199章家人

玉真觀。

小池邊楊柳依依,李季蘭擱下手中的筆,瞥了李騰空一眼,蓮步輕移至琴台。

素手撥琴弦,泠泠三兩聲。

李騰空看著紙上的詞曲,隨著那琴音唱起來。

“最愛西湖三月天,斜風細雨送遊船,一世修來同船渡,百年修來……共枕眠。”

唱到最後,歌聲漸低,猶婉轉起伏。

恰此時,皎奴趕來稟道:“十七娘,十郎來了,讓你到大堂相見。”

李騰空遂匆匆走開,李季蘭於是獨自揣摩著方才的歌聲,修改著唱詞,偶爾抬起頭看向天空。

“眠兒,你說西湖是怎樣的?我還未曾見過西湖呢。”

“與曲江差不多吧。”眠兒正趴在案台上磨墨,似睡非睡,嘟囔著應道。

“不,薛郎說了,西湖有斷橋殘雪,有飛來峰靈隱寺,有孤山落梅。”

“季蘭子聽他胡說,他才多大,一定也沒去過蘇州。”

“是杭州。且他真的知道好多,天下各地風土人情信手拈來,博聞強記,平生僅見。”

李季蘭一直誇,眠兒聽得睡意頓消,想到自己都幫忙勾引了,如今還落到這結果,分外委屈,在心裡罵了好幾句。

過了一會,李騰空從前院轉了回來,李季蘭問她家中來找是因何事,李騰空隻是不答。

“定與薛白那負心漢有關。”皎奴低聲抱怨道。

“不許胡說。”李騰空叱道,“我是修道人,往後莫再讓我聽到你這等言語。”

“就是。”李季蘭上前握住她的手,“伱我師姐妹著書彈琴,多自在,本就是不打算嫁人的。”

“季蘭子。”李騰空很欣慰,“你終於有道心了。”

“我知道的,騰空子與薛郎不過就是朋友間的往來,就像無上真人與摩詰先生,朋友之誼,知音之義。”

“對……不是,不是的。”

“哪裡不是?”

“嗯,確實是朋友之誼,知音之義。”

“既如此,我們走吧。”李季蘭開心道:“得去問問薛郎,西湖到底該如何寫。”

~~

輔興坊離皇城很近,穿過安福門,再往南走一些也就到了。

然而,才到皇城十字大街,眼前的場景卻叫人吃了一驚,隻見許許多多的書生已將秘書省大門圍得水泄不通。

人們的呼喊如潮水一般翻湧著。

“看看我的行卷吧!”

“薛郎,刊刊我的詩啊,‘雨顆青璣密,風香白雪翻’,如何啊?!”

“吾生不願封萬戶侯,但願一識薛狀頭……”

這場麵長安城不是第一次出現,往往春闈之前,主考官的府邸總有這樣投行卷的舉子。今日則少了幾分肅穆,多了幾許激昂。

讓人吃驚的是,倒還真有小吏出來,一本正經地在簷下支了張桌案,收集行卷並登記他們的姓名,此舉更是點燃了眾人的熱情。

倒有些像曲江會時小娘子們簇擁狀元郎的情形。

“皎奴,你去看看,發生了什麼。”

“喏。”

皎奴過去時,隻見那些書生們正在小吏的引導下排起了長隊,她遂上前向那小吏問道:“薛白呢?”

“校書郎剛才還在,此時自是去求見左相了。”

“信你?”皎奴冷哼道:“你去告訴他,我家小娘子來了,讓他來相迎。”

她語氣傲慢,那小吏還沒有反應,在排隊的書生們已有人叫嚷起來。

“你誰啊?憑何狀元郎要先見你們?”

皎奴不願自報家門,轉頭一看,遂道:“見如仙女一般的小娘子,當然好過見你這又老又醜的書生。”

“去去去,狀元郎見我輩誌存高遠之士尚且來不及,豈會見你們這些哭哭啼啼的小娘子?”

“就是!”

皎奴還要反駁,旁的書生們已揚起了手中的邸報,紛紛述誌。

“男兒誌在千古功業,豈因紅粉誤身?”

“小娘子就一邊去吧,休影響我等做大事。”

“你們……”

“去吧,去吧。”連那小吏也勸皎奴道:“狀元郎公務繁忙,連見這些士子都來不及,如何有工夫理會你們。”

“哼。”

皎奴雖有拳腳,見這場麵也是無奈,氣呼呼地走了。

周圍一眾書生頓時歡呼。

恰此時,有小吏忙不迭地奔來,大喊道:“薛狀元求見了左相、韋公,已得到答複,將再辦一份邸報,名為《天寶文萃》,使諸君佳作傳揚天下。”

“太好了!”

“若能刊我的詩,我願奉薛郎為座師!”

“……”

那邊的馬車中,皎奴將這情況回報了,李季蘭竟是道:“原來薛郎真是這般忙碌,難怪許久不肯來見我們呢。”

皎奴聽得這般沒骨氣的話,不由白眼一翻。

“畢竟是做成了一樁利國利民的大事。”李騰空道。

今日是無可奈何了,她們隻好轉回玉真觀。

但她們要見薛白總是有辦法的,明日薛三娘便要出嫁給杜五郎,薛白總是要去的。李騰空遂安排皎奴先去看看薛三娘。

“你去問三娘有何需要幫忙準備的,我與季蘭子明早再過去陪她梳妝。”

“喏。”

~~

秘書省。

陳希烈眼看著小吏匆匆跑了出去,焦急地起身踱了兩步,回頭一指薛白,道:“本相何時答應過辦《天寶文萃》報?本相說的是啟稟右相。”

薛白彬彬有禮地一抬手,道:“左相請便。”

“你!”陳希烈臉色不豫,質問道:“為何不等本相稟報過之後,再告知那些士子?”

薛白卻是連借口都不找了,含笑不語,意思是左相你也明白,我就是故意的。

這態度有些討厭,但其實比隨便找個借口反而真誠些。

陳希烈歎息道:“你把本相架得太高了啊。”

薛白雲淡風輕道:“做份內之事而已。”

陳希烈沒工夫再掰扯,搖了搖頭,急匆匆趕去右相府。

無論如何,他得說服李林甫答應辦這《天寶文萃》報,打個時間差,仿佛是聽右相安排才答應那些士子。

~~

平康坊,李珍、楊洄、李曇、賈昌正在打骨牌,桌案旁擺著的正是好幾份邸報。

“若不看這邸報,我還沒意識到,陳希烈近來很顯眼啊。”

“老東西耐不住寂寞了,哥奴都還未辭相,他已準備站出來主持朝局。”

“嘻,哥奴忍得了這個?陳希烈完了啊。”

李珍隨手打出了一張牌,淡淡道:“不是這般簡單。”

因他長得太像聖人年輕時,給周圍人一種陪聖人打牌之感。

平時也是,眾人下意識都會仔細聽他說話,久而久之,李珍愈有威嚴,且他對時局還有自己獨到的看法。

“陳希烈沒變,還是那窩囊樣。上表著書,開館刊報,楊黨故意推陳希烈出麵,吸引哥奴的注意,實則好處落在誰手裡?”

“原來如此。”楊洄早見識過薛白的手段,此時恍然大悟,問道:“那若是陳希烈、楊銛聯手,可鬥得過哥奴?”

“一個蓋章宰相,一個昏庸國舅,濟得了何事?”李珍麵露譏笑,“聖人雖寵愛楊妃,卻不糊塗,豈可能放心將國事交給這些人?”

楊洄指了指邸報,又問道:“那這?”

李珍先從容淡定地碰了一張牌,反將那邸報的副麵翻出來,點了點自己那首七言律詩。

“歧王的詩寫得真好,比得了李太白。”賈昌盛讚道。

“好詩!”李曇吃了一張牌。

李珍笑了笑,道:“由那些老東西們去急,急也是瞎急,邸報是給年輕一輩養望的,上了報的名字,往後方是大唐之柱石。”

“通篇看來,唯此一詩最好!”楊洄讚道:“歧王不僅詩好,看待朝政更是目光如炬。”

“改日你設宴,邀薛白來。”李珍道:“此子是個會做事的。”

“好。”

賈昌不敢聊朝政,話題轉到薛白身上了,他才漸漸話多了起來。

“對了,杜宅婚宴還給我下了帖。想必杜家子娶薛靈之女本意也是為了親近薛白,如今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李曇摸著牌問道:“薛靈也欠了你不小一筆錢吧?”

“嗯。”賈昌道,“薛徽將軍與我交情不錯,衝著他的麵子借出去上百貫。”

“我和薛靈的賬可也還沒算。”李曇冷笑一聲,重重將手裡的牌摁在桌上。

薛靈欠了他賭債不提,還敢讓狐朋狗友打劫他的妻子張泗,此事他如何能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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