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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小團體(2 / 2)

李倓等了至少有一個時辰,得到的卻是如此沒用又真誠的回答,一時也是愣住了。

杜五郎也不羞愧,毫無一個王府屬臣的自覺。

divcass=”ntentadv”他又不是想要謀這個差事,是旁人強加於他的,何況俸祿也不高,遠遠不如他在豐味樓領的一份分紅,自認為沒有責任為李倓打聽這些。

這沉默的氣氛也不知持續了多久,正當李倓想把自己與薛白的合作關係解釋一番,有仆從上前稟報。

“三郎,高將軍來了。”

“什麼?”

若說高力士第一次來對於李倓是驚喜,短時間內第二次來,那就是讓他極為緊張與不安的事了。

當然,他不可能不見高力士,道:“我親自去迎。”

杜五郎見了便道:“那我先回去啦?”

李倓有些拿他這怠惰的性子沒辦法,道:“豈好這般就走的,我還有要事與伱商量。”

“我?我能有什麼用?”

杜五郎很有自知之明,與李倓走到門口,見到高力士,他側身便要往外出去。

“那可是杜家五郎杜謄?”

“啊?”

杜五郎與高力士並不熟悉,下意識往左右看了看,意識到這肯定是在叫自己,躲不掉的,遂上前執禮道:“見過高將軍。”

“留下一起聊聊吧。”

高力士隨口道了,也不等他推拒,大大方方地邁步往前走,與李倓進了廳堂。

杜五郎有些尿急,但沒奈何,隻好跟了進去。院外站著幾人在執守,唯獨放他進去,倒顯得他地位不低。

“早前在華清宮,孫孝哲執刀砍殺王忠嗣,聖人命馮神威將他押至範陽,看安祿山如何處置。如今,馮神威回來了……”

高力士緩緩敘述著前因後果,杜五郎聽了,這才明白原來是出了這等事,他反正不多嘴,隻聽著他們談話。

之後談到馮神威在範陽的見聞,李倓對安祿山的悖逆行為並不詫異,反而想到了當時與薛白的談話,認為薛白甚有先見之明。

末了,李倓問道:“高將軍可將這些情形稟報給了聖人?”

高力士點了點頭,卻不說話。

李倓追問道:“聖人可有吩咐如何處置?”

“若聖人吩咐了如何處置,我也就不會來找建寧王你了。”

“聖人不信?”

李倓首先想到的並不是高力士的來訪會給他帶來數不清的麻煩,而是不敢相信聖人居然至今還不相信安祿山的謀逆之心。

“為何不信?”他又追問了一句。

“在我麵聖之前,袁思藝已經搶先一步,替安祿山訴說了許多委屈。”高力士道:“安祿山聽聞孫孝哲在驪山的行徑,下令重鞭他,隻是考慮到契丹將領們的感受才未處死他。又言馮神威向他索賄,貪得無厭。最後則言,朝中有一股黨羽在排擠打壓他,他願辭去範陽、平盧節度使一職……”

“那便讓他辭。”李倓冷哼道。

“正是知曉聖人不會罷免他,他才如此啊。”高力士道:“我本不該來此,徒增聖人猜忌,反倒證實了安祿山所言,我們勾結、排擠他。”

這後麵一句話,杜五郎深以為然。

高力士話鋒一轉,又道:“可總是順著聖人亦不妥當,恐被猜忌而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長此以往,社稷便壞了,故而我還是來了……”

很難想象這一番話是出自一個宦官之口。

可仔細一想,在很多事情上,當沒有旁人敢勸聖人之時,高力士是唯一還敢開口的那個人。比如三庶人案之後,推立了李亨為太子;比如李隆基稱天下無事,要把權力交給李林甫時……這都是真正要傷及大唐社稷根本的大事,這種事情上,最順從聖意的高力士反而是最積極去改變局勢的人。

今日高力士來了,便是以行動來表示對李倓、薛白所商議的攜手解決大唐內憂外患的計劃的支持,是為他們在朝堂上增加聲量。

由此,他並不吝嗇於對李倓表態,道:“建寧王若有誌於社稷,有了阻止動亂的辦法,能幫襯的我絕不含糊。”

李倓是一個敢於爭取的人,希望高力士能夠給予更多的支持,比如牽頭主事,而不僅是表態,遂問道:“高將軍不能再親自勸一勸聖人?”

“老了,你們年輕人想辦法吧。”

高力士歎息一聲,有一個撐著膝蓋的動作,是準備離開了。

至於他說的“你們”,指的當然不是杜五郎,而是李倓與薛白。

另外,關於薛白的身世,他一直有所猜測薛白是李瑛的兒子,對此心情複雜,雖出手相護又擔心引起更大的變亂。而薛白與李倓聯手,於他是一個最好的結果。

這兩年觀察下來,李倓已漸漸成了高力士最看好的一個皇孫,尤其是李俶在煙花典禮上被牽扯進大案之後。

今日高力士來找李倓而非去找薛白,也是在透露著這種希望……

隱藏得這麼深的意思,杜五郎自然是領會不到的。

他聽高力士說要把難題交給他們年輕人,不由自主地輕呼了一聲。

李倓正在皺眉商量,聞言看向杜五郎,問道:“五郎有辦法?”

杜五郎正尿急得不行,哪有甚辦法,搖了搖頭。

“要對付安祿山,還不能逼急了他,多難啊。”

“眼下更重要的是讓聖人相信他有不臣之心。”李倓沉吟著,問道:“聖人當不至於全然沒有起疑吧?”

聖人若真是對安祿山一點懷疑都沒有,高力士也就不敢出宮來聯絡了。顯然,聖人多少還是有觀察形勢的心思。

李倓不需要回答,看了看高力士的眼神就確認了這一點。

他遂喃喃自語道:“得想辦法替聖人試探安祿山一番……”

杜五郎努力夾緊了腿,因為尿急差點跺了跺腳,他受不了他們這般慢吞吞地商議,脫口而出道:“那還不簡單嗎?”

“你有辦法?”

“讓聖人把安祿山召回來當宰相啊……我先去更衣!”

杜五郎說罷,一陣風般地跑掉了。

他就不明白了,分明很簡單的一件事,他們為何要商議來商議去,直接給出這種實質的建議不就得了。

高力士、李倓當然早就知道可以把邊將調回來任相,這是大唐的傳統,當然不是隻有杜五郎能想到的辦法。

他們談話,是試探雙方的態度。比如在這件事中的立場,能給彼此多少信任,分配彼此在這件事上出力多少,獲利多少,達成這種共識以後,做事才會簡單很多。

看著杜五郎的背影,李倓搖了搖頭,笑道:“他倒是活得簡單。”

~~

長安城的暮鼓響到了最後一聲時,杜五郎才堪堪牽著驢跑進杜宅的側門。

他累得不行,支著膝蓋站在那“呼呼”喘氣,許久都不起來。好一會兒,抬頭一看,卻見薛白站在不遠處看著他。

“你扶我一下啊。”

“平常彆那麼好吃懶做,也不至於喘成這樣。”

“不是……因為拉著這條笨驢我才這麼累的。宵禁了,你走不了了。”

“那就留下過夜吧。”

薛白隨遇而安地道,說著,目光再看了一眼側門處,見沒人再來了,遂轉身入院。

他今日在等高力士遣人來找他,因為他是最早意識到安祿山要叛亂且做出防範的人。但等到最後,隻等回了杜五郎。

薛白也能理解,畢竟很多事是看身份的。

兩人往後院走去。

杜五郎還甚少體會到這種由他參與大事,而薛白得聽他告知的感覺,絮絮叨叨地講述著今日的經曆。

“我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你們結成了一個新的派係,姑且就叫‘新東宮’吧,眼下你們想要阻止安祿山叛亂,這目的讓你們結成了一股繩。”

“差不多吧。”

杜五郎知薛白那性子最是上進,故意逗他,道:“可他們商議都不帶你,隻讓我給你遞話就可以。”

薛白卻也不生氣,反而篤定地笑了笑,道:“可你知道嗎?能有這‘新東宮’一係,已經是我的努力有了成果,這一切,本就是我一手促成的。”

杜五郎滯愣了一下,轉頭看了眼薛白,有時也會羨慕這種拚搏努力而有成果的狀態,其實他有時候也想效仿一下,可鼓足了勁,沒過兩天又發現自己不需要。

他遂不繼續逗薛白,而是有些替他不平,道:“可你在這裡麵是地位最低的一個。”

“你也不想想,那是高力士、李倓,尋常人能籠絡他們嗎?”

“也是。”

關於各人的立場,他們隻討論到這裡,杜五郎很快提及了具體的事務。

“我出的主意,讓安祿山回朝任相。到時安祿山肯定不會回來,就證明了他要叛亂。我是不是很聰明?”

“事可以這麼辦,但你不算聰明。”

“為何?”

薛白道:“你出了主意,所以這事就落在了我頭上。”

“啊?”

薛白笑道:“雖說安祿山肯定不會回來,可事情一旦提出來,楊國忠必然是要反對的,那人隻顧私利,免不了要有一番衝突。到時範陽的各種反製手段、朝野上下的反對聲音都是衝我……雖不算太麻煩,也算是高力士與李倓與你開了個小玩笑吧。”

杜五郎此時才明白為什麼一個這麼簡單的辦法,那麼聰明的高力士、李倓都沒說。

人家那些看似冗長的言語其實是在磨合、協調。

打個比方,今日高力士與李倓坐在那烤著山芋,商量著誰來吃、誰來添火、誰來剝皮。杜五郎尿急,也心急,說了句“這不簡單嗎?”

於是,燙手的山芋便交到了他手上,偏他不會剝,也不覺得燙,興衝衝地拿回來給了薛白。

杜五郎撓了撓頭,道:“那你推回去給他們辦?”

“不能,也沒必要。”

薛白知道高力士出宮來表態也是冒了風險,李倓亦不是隻顧個人利益之人。都有一顆守護大唐社稷的心,大家要攜手做事,難免要有人承擔得多些。

杜五郎“哦”了一聲,道:“我才知道,原來還有這麼多彎彎繞繞。”

如今朝中有太多人做事是推諉的、觀望的。高力士、李倓其實已經算好的了。

而一些所謂不會做官的人,做起事情來反而更乾脆,如李白,僅憑一腔熱血就能遠赴範陽。

薛白想著這些,懶得再去計較高力士的態度,隨口道:“既然你們都商議好了,剩下的‘小薛’來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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